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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堂风溜进澜窗时偷走的半截墨香,镇纸上压着的宣纸扇动如蝶翼。打更声从三重门外漏了进来,像颗石子滚过青砖甬道。

姜姚骤然惊醒,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鲜血淋漓的场面让她窒息,她惊魂未定,双手捂住了眼,不知玉觞结局如何。

大爷嫌弃的摇头,郭氏勃然大怒,王氏则幸灾乐祸,明哲保身。玉觞抵死不认,情郎久等不止,她开始胡乱攀咬众男仆,一群群仆役接踵而至。指认,摇头,分辩。一轮又一轮。直至上位者烦躁。不知过了多久,其中一仆妇惊恐万分嚷道:“出血了!”

玉觞面如死灰,唇色发白,她虚弱无力站起。鲜血染红了衣裙,那大片大片鲜红昭示她心中不屈与倔强。玉觞失声狂笑,那魔幻的笑声仿佛能直达天庭,抗击着命运的不公。

姜姚捂住脸,这几日,她反复思索,人命如草芥,人命如刍狗,你道天道不公,它道你任性妄为,不知死活。你桀骜不驯,大胆冒进,全赖生活在和平的年代。那个时代,女人能顶半边天。可这个朝代也是如此吗?答案是否定的,这个朝代,女子不配拥有姓名,识字也算一种另类。她能苟且至今,全靠好运。或许还掺杂着某人的偏爱吧。

姜姚躬身,把头埋在膝盖上,低喃道:“烨哥,赈灾之事,我愿前往。”

久久得不到回应,姜姚莞尔,夜深人静之际,人的思绪就是混乱,此时此刻做的决定不能算数吧?她翻身睡下,此事或许是心血来潮,她睡醒再说吧!

“真的吗?”谢烨掀开帐子挤了进来。

姜姚吓了一个激灵,什么情况?两人挤在小床上,这成何体统。

“别闹。”谢烨声音嘶哑说道。小娘子不安分,身子扭来扭去,四处点火。他既无奈又烦躁。

“你上来干嘛?热死了。”姜姚心生警惕坐起,年轻男子情热,一不小心,两人通通得沦陷。她不得已缩成一团。

“躺下,跟小时候一样,我们聊聊天。”谢烨头枕着手臂,声音嘶哑,言语中全是满满的诱惑。

“聊什么?”姜姚心虚问道,她心知,对待男人,绝不能掉以轻心。四目相对,面对面躺着,两人难免情难自抑。

“赈灾之事,你怎么想的,为何变来变去。”谢烨不解问道。其实,赈灾危险重重,疫病横生,害怕也属正常,况且这小女娘色令智昏,赈灾之际在与那个郎君生出一段情愫也是麻烦事。

姜姚认真思考过了,她能苟活至今,全依赖朋友的照拂,不管是谢烨还是十二娘,甚至是国子监的学子。她打着哈切,倚在床沿上,慵懒说道:“十二娘也去,我自然跟去。”

县主?谢烨真不知十二娘为何去,可小娘子出的动机不为他,他内心里酸涩不已,他不客气嘟囔道:“县主为何去?寻夫婿吗?”

寻夫婿?借口而已,十二娘近期得了一幅画,观音画像。画卷署名:王絮。这王絮是何许人也,她不知,可十二娘神情恍惚,这王絮估计是十二娘心心念念之人。书斋掌柜告知十二娘,画卷来至明州。

谢烨犹豫不决问道:“县主为何千里寻夫?”他猜测县主对马晋极其厌烦,这是千里追杀夫婿的节奏吗?

“千里寻夫,不行吗?”姜姚反唇相讥,借口得冠冕堂皇才有说服力。

“政治联姻,各取所需。”谢烨冷冷说道,他心情烦闷,不管是谁都逃脱不了家族的责任。皇亲国戚更是如此。

“烨哥,玉觞之事,府中如何处理?”姜姚忧心忡忡询问道。

玉觞?谢烨不知此女是谁?事情因由,婢女有孕,奸夫乃五郎私塾先生。此婢女为了日日能见私塾先生,主动请缨去伺候五郎。谁知事情败露,珠胎已暗结,私塾先生有家有室的,不可能为了一个婢女而和离。他长叹一口气道:“胎已落,等着发卖。”

发卖?姜姚心骤冷,身体抖得如筛糠。奸夫是谁,情爱之事,各打五十大板,为何光光处理女子而让奸夫逍遥法外呢?她的心紧紧揪着,稍微一动弹就痛不欲生,她攥紧拳头,大嚷道:“奸夫到底是谁,为何不敢前来。”

谢烨吓了一激灵,咯噔一下坐起,小娘子这么一嚷嚷,该吵醒玉簟了。他死死拽住帐子,低喃道:“小声些。”

谢烨在干嘛,掩耳盗铃吗?玉簟醒了又怎样,奸夫如此不负责任,不该让众人知晓,唾弃吗?吵醒玉簟也好,她这大嗓门一宣扬,府中人尽皆知了。

姜姚一副刨根问底的架势,谢烨无奈,他扑上去,捂住她的嘴,低喃道:“奸夫是谁不重要,重点是玉觞的名声。”

名声?玉觞还在乎名声吗?以姜姚的性格,同归于尽才好。放弃报复渣男不是她的原则。她摇头,死死拽下谢烨的手,大口大口呼吸着,喘着粗气道:“奸夫到底是谁?”

谢烨面色讪讪,犹豫不决说道:“此事不方便同外人道。此人有家事,绝不可能为了玉觞抛妻弃子。”

姜姚愣住了。玉觞是小三?是知三当三还是受人哄骗。相识一场,她不忍见玉觞有如此下场。

“奸夫乃五郎私塾先生,苏公子。”一个冷峻的声音由外传来。

谢烨与姜姚皆是一怔。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同榻而眠。他俩在上演捉奸在床的戏码。

谢烨掀开床帐,声音颤抖,厉声呵斥道:“玉簟,你可别胡思乱想。”

胡思乱想?玉簟冷冷笑。他俩不知谁别扭,相互吸引而不自知,愚蠢至极。

“玉簟,奸夫是五郎的私塾先生吗?”姜姚撩开另一边床帐,探头出来。

两个脑袋挤在一处,相视一笑。谢烨无奈叹息,两人同榻而眠,这真是有理说不清。他冷呵道:“回去。”

“下去,别挤在此处。”姜姚冷眼瞥了一眼谢烨,并推搡着他下床,此人不知死活,鸠占鹊巢。

“玉觞不知廉耻,勾搭先生,该有此命。”玉簟神色癫狂,眼眸淬着毒。

“玉簟,你过分了?她可是你同期入府的小姐妹。”姜姚心生愤怒,玉觞再不是,也容不得他人诋毁。价值观不一样而已。她拒绝伺候大爷,说明她不贪慕权势。

“呵!”一阵冷冷笑声在小小耳室内回荡。

谢烨冷冷呵斥道:“玉簟,三更半夜,你发什么疯?”他不该参与女子之间争斗。可半夜这魔音让人渗得慌。

玉簟眼神决绝,她知晓,她再怎么努力,也挤不进夏荷与烨哥之间,她不管不顾,冷冷嘲讽道:“夏荷,没有烨哥护着,你啥也不是。”

啥也不是?对,姜姚,你啥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