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持流萤剑,挥剑横扫,顷刻间被镇住的黑影消散了一大片。
然而,后来出现的黑影体型更为庞大,周身黑气涌动,行动并未被完全压制。
显然,太虚气息越强,引来的罪孽也越发可怕。
灵鸢这丫头倒好,居然继续炼化太虚青莲,也太相信我了吧?
渐渐地,惊鸿玲的光芒开始变淡,被镇压的黑影行动越来越灵活,局势眼看就要失控。
眼看惊鸿玲的光芒愈发黯淡,那些扭曲的黑影挣扎得越来越剧烈,我知道不能再等了。
“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我低喝一声,体内功法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
数道五雷符箓脱手而出,化作金光射向黑影最密集之处。
我并指如剑,全力引动天神雷诀,凌空点向那翻滚的罪孽黑气。
“轰隆隆——!”
雷声仿佛在头顶炸开,原本就被诡异气息充斥的天空瞬间聚集起浓重的乌云。
一道道银蛇般的电光在云层中疯狂流窜、环绕,至阳至刚的雷霆气息开始弥漫,与那阴秽罪孽形成了鲜明的对抗。
既然这些鬼东西源自九幽,属极阴邪秽,那么至阳天雷就是它们最好的克星!
想到此处,我干脆反手将流萤剑收回,屏息凝神,全力引导那煌煌天威。
我双手艰难地抬起,仿佛托举着千钧重物,指尖因凝聚的力量而微微颤抖,将所有心神都灌注于操控那即将倾泻而下的雷霆之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身后的灵鸢周身青光已经浓郁得化不开,太虚青莲的力量正在被她急速炼化,散发出的气息越发空灵磅礴。
但这同时也意味着,吸引来的罪孽黑影更强、更多!
裂缝中探出的爪子越来越庞大,甚至有些黑影开始融合,形成更加难以名状的恐怖形态。
终于,失去了主人操控的惊鸿玲,最后的巫光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了几下,彻底熄灭,从半空中直直坠落。
我眼疾手快,单手将其接入手中,心头猛地一沉。
没了惊鸿玲的压制,那密密麻麻的黑影仿佛挣脱了最后的枷锁,发出无声却癫狂的尖啸,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流,疯狂地涌向正在关键处的灵鸢!
天雷虽至刚至阳,每一次劈落都能将大片黑影蒸发殆尽。
但它们实在太多了,前赴后继,仿佛无穷无尽,雷光清扫的速度竟隐隐赶不上它们涌出的速度!
“妈的!”
我低骂一声,毫不犹豫地将惊鸿玲塞入怀中,双手雷诀再变,数道炽烈的电光不再劈向远处,而是精准地落在灵鸢周身地面。
“轰!轰!轰!”
滚滚雷霆以其狂暴的姿态犁过地面,形成一个不断闪烁跳跃的雷电牢笼,将她牢牢护在中心。
任何试图冲击的黑影撞上雷环,瞬间便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化作青烟消散。
然而,维持这雷笼的消耗巨大无比,我感到体内的灵力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倾泻而出。
看着在雷光庇护中依旧紧闭双目的灵鸢,我咬紧牙关,汗水从额角滑落,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那句话:
“你倒是快点啊....再不行我真顶不住先走了!”
这简直就是在刀尖上跳舞,一旦我失手,或者出现一个强大黑影罪孽,我们两人恐怕顷刻间就会被这无尽的罪孽吞噬。
就在我感觉灵力即将枯竭、快要支撑不住的刹那,身后灵鸢周身那磅礴的太虚气息骤然一敛,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失去了唯一的灯塔,场内残余的黑影顿时陷入了茫然,攻击的动作僵住,开始如潮水般退却,蠕动着爬回那道正在缓缓闭合的虚空裂缝。
她猛地睁开双眼,眸中璀璨的青芒流转,宛若蕴含着一方小小的宇宙。
她第一时间看向周围,见还有零星黑影在雷光中挣扎,当即素手一挥。
然而,预料中摧枯拉朽的景象并未出现。
她微微一怔,疑惑地扫视四周,最终将目光落在我身上,眉头蹙起:“我的惊鸿铃呢?”
我正大口喘着粗气,几乎脱力,闻言没好气地从怀中摸出那枚铃铛,直接朝她丢了过去:“呐!接着!”
她下意识接住,指尖触碰到铃身时却微微一滞,随即脱口而出:“谁让你动我的玲子了?”
“谁稀罕碰你这破铃铛?”我简直气结,累死累活差点被掏空,还得不到一句好话。
她似乎被我的话噎住,没有立刻反驳,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低头凝视着手中的惊鸿铃,指尖轻抚,仿佛在仔细感应着什么。
我也懒得再理她,见裂缝已然合拢,危机解除,此刻不溜更待何时?当即脚底抹油,转身就走。
奇怪的是,我一口气跑出很远,却始终没察觉到身后灵鸢有什么动静。
或许她既然已经拿到了想要的太虚莲子,便也不再纠缠我了。
我绕了半圈,又悄悄返回幽冥阁的驻地。
王炸天早已回来,正一个人在门口来回踱步,神色有些焦灼。
一见我回来,他急忙迎上前问道:“怎么样?灵鸢圣女没追上来吧?”
我环顾四周,见只有他一人,便低声回道:“被她抢走了一颗。”
王炸天顿时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她抢了你?而且不是全部.....就只拿了一颗?”
我点了点头,“有什么不对吗?”
他甩了甩那头黄毛,语气凝重:“问题可大了!她要么根本抢不到,说明打不过你;既然能得手,又怎么会只拿一颗?”
“她的惊鸿铃能震慑神魂,我一时不备,只好交出一颗。”我如实回答。
王炸天恍然大悟,“这就对了!惊鸿玲是她们巫黎族历代圣女的信物,又叫玉女铃。
据说这法宝一旦催动,能直接慑心神,震三魄,让人难以反抗。
也难怪你一时不察着了道....不过她既然只取一颗,倒也算留了余地。”
我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随即想起一事,抬眼问道:“大鹏他们人呢?”
王炸天漫不经心地吹了吹额前的刘海,朝内堂方向一指:“多半是去歇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