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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朝和陆燃离开后,罗旺校长在办公室的摇椅上小憩了一会儿,就准备去看一看学生们的考核表现。

这是考核的第五天。

他刚站起身,发现少了一点什么。

逡巡一会儿,才惊觉狗蛋不见了,每每只要他一起身,狗蛋就会飞到他的肩膀上,基本是走哪跟哪。

“狗蛋。”罗旺校长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

校长纳闷,一双透着精明的眼睛眯起又瞪大,“坏了!”

“不会是被许朝那个小兔崽子给顺走了吧!”

也不怪校长这么想,毕竟许朝给他留下的印象可以用雁过拔毛来形容。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一声很轻微的“小兔崽子……”

“狗蛋!快出来!”罗旺校长心中一喜,喊了一嗓子。

但狗蛋却一反常态地没有应声飞过来。

校长寻声找了一圈,终于在他办公室里的那张皮质沙发的角落里,看到了一抹可疑的绿色。

罗旺校长大步走过去,将鹦鹉捉在手中,奇怪道:“你躲这里干什么?”

“是不是许朝那小兔崽子欺负你?他坏!”说着说着校长竟有些心疼的安慰起来。

“瞧给我这聪明活泼的小鸟嚯嚯成什么样了。”

此时远在百公里外的许朝无故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哪个孙子骂我!”

罗旺校长说完,发现他的鸟十分不对劲,不像是被打击了这么简单。

“不会是病了吧……”

他这下也重视了起来,回到办公桌前,将狗蛋放在办公桌上,狗蛋一惊,立马扑棱着翅膀飞到了他肩上。

“快下来,我给你检查检查,别是生病了。”校长说着就要去捉,却被躲开了。

狗蛋嘴里发出抗拒的“啊啊”声。

校长终于听出来一些端倪,他细细琢磨一会,他那桌上还留着一小撮刚刚鬼物写过字的纸,烧过之后留下的黑灰。

他指指那一小撮灰,问鹦鹉,“你是怕这个。”

鹦鹉立即躲到了他的衣领里,用动作回答了他。

“嘶……不应该啊,那只是一个很小的鬼,你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小了……”

校长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

早夭的孩子,会写字吗?

他立刻询问了他的那些校友,有没有知道陆香的孩子是几岁死的。

很快,就得到了回复。

【听说不到五岁。】

不到五岁,怎么会写字?

鬼是无法再长大的,他一直在镜子中,也不可能学习写字。

校长越想越觉得蹊跷,于是给陆燃打了个电话,让他遇到不对劲的事情,第一时间联系自己。

然后立马赶往评委老师们所在的会议室,将这情况说出,询问他们的看法。

“这确实闻所未闻。”其中一位评委老师说道。

“聪慧的孩子五岁会写字也不稀奇,何况还是自己的名字 ”另一位评委老师表示。

“沈老师怎么看?”有人问。

自从许朝拿了第一之后,会议室里的这些玄术大师们,对他的赞扬可是不绝于耳。

他还是这里面最年轻的。

“各位老师说的情况也都有可能,如果要说其他的可能性的话……”沈言澈垂眸略做思考。

大家聚精会神等待着。

就听沈言澈一本正经道:“我也不知道。”

几个评委都笑了起来。

“没想到平时不苟言笑的沈老师也学会开玩笑了。”

罗旺校长知道沈言澈并不是不知道,而是自己没说清楚,他缺少思考的条件。

想到陆燃是沈言澈的学生,于是校长将他叫到了走廊,与他单独谈话。

他大致将事情原委讲了。

沈言澈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封在八卦镜中,被阴邪之气滋养的小鬼,如果要成长的话,他必然离开过那镜子。”沈言澈说。

校长若有所思,而后看向沈言澈,“你继续说。”

“按照常理,这样的小鬼,一离开镜子,必定被其他鬼物分食,其中发生了什么,我们并不可知,但他肯定躲过了这一劫,之后能长成什么样,也无从得知,但能确定的事,如果这样,他还回到那镜子,一定是带着某种目的。”

“不过,以上这种假设要完成,可能需要几百年,这小鬼在镜子中不过几十年,而且一直被他母亲或陆燃随身携带,如果跑出去,不至于发现不了,所以,应该可以排除这种可能。”沈言澈说。

校长听完,觉得有些道理,眉头舒展了不少,只是狗蛋那惊惧的样子,一直让他有些不好的预感。

……

许朝三人抵达嘉禾县时,已是晚上八点,夜色深沉,四下寂然。

寒风呼呼吹着,他们走进了一家面馆,面馆里空无一人,喊过之后,老板娘从后厨跑出来,问他们吃什么。

“这里的人都没有夜生活吗?”许朝把脸往围巾里埋,问那老板。

这地方比爻镇还冷清。

“这大冷天,大家都不愿意出门,你们是放假回家的学生吧?哪的人?长得真俊,不太像本地的。”老板娘冲着后厨喊了一声之后,就和他们聊上天了,还免费赠送了一把瓜子。

“不像吗?我们是桑禾甸的。”许朝之前听陆燃说过这个地名,就记下了,他想装一下本地人和老板娘套套近乎,只是他这刚笑眯眯说完,老板娘突然脸色变了,转身就要回后厨。

陆燃敏锐地察觉到了,追问道:“老板娘,桑禾甸怎么了?”

见她不肯说,夏清时开口道:“其实我们不是这的人,是去同学家玩,他住在桑禾甸,下车之后一直没联系上。”

老板娘往门口看看,又往后厨看看,最后像是下定决心般叹口气,转身坐在陆燃旁边的空位,压低声音凑近道:

\"桑禾甸那地方邪性得很,去的人没一个能回来!我这话可不是吓唬人。\"四十来岁的女人神色凝重,眼里满是惧意,声音压得极低,像是生怕惊动了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