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的雨已经下了整整一夜。
陈清明盘坐在溶洞深处,指尖一缕青色气流缓缓旋转。
这缕气流纯净剔透,在昏暗的洞穴中泛着莹莹微光,时而舒展如绸缎,时而蜷曲如灵蛇。
这是他吞噬周凡灵源后获得的风系异能,经过死神之镰的净化,已经脱胎换骨。
\"呼——\"
他轻轻吹了口气,青色气流应声而动,在洞穴内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陈清明凝视着这抹青色,发现它与周凡那暴虐的风旋截然不同——更纯净,更灵动,仿佛天地间最本真的呼吸。
\"去。\"
他轻声呢喃,指尖的气流倏然分裂,化作十余缕细丝没入晨雾之中。
霎时间,奇妙的感应如涟漪般在心头荡开。
东侧崖壁上,三只铁爪鹰正在巢穴中梳理羽毛;
西面溪流里,银鳞鱼群跃出水面;
甚至地下三丈深处,岩鼠窸窸窣窣的动静都清晰可辨。
陈清明微微睁大眼睛。
这感知比单纯的精神力探查更加细腻,风所过之处,万物皆映心间。
他忽然想起幼时听过的传说——上古大能可借风传讯,千里之遥如在眼前。
陈清明无比激动,侦查一直是他的弱项,目前来看,风系异能带给他整体力量的增加,倒只是其次了。
山风渐急,卷起他散落的发丝。
陈清明心念一动,数道气流如灵蛇出洞,将十丈外一块卧牛石缠了个结实。
随着他五指缓缓收拢,坚硬的花岗岩表面竟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碎石簌簌落下。
\"比周凡的风绳更胜一筹。\"他轻声自语。
这束缚之力少了几分暴戾,多了几分行云流水的从容,倒像是他手臂的自然延伸。
\"有意思...\"
陈清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他尝试着将精神力注入气流,青色光芒顿时大盛,在洞壁上投射出摇曳的光影。
更奇妙的是,当他放松控制时,气流并未消散,而是自发地在周围盘旋,如同有生命般守护着他。
\"这就是...最纯粹的风系本源?\"
他想起周凡临死前那张扭曲的脸。
那个疯子吞噬了太多灵源,导致自身异能早已污浊不堪。
而死神之镰就像最严苛的过滤器,只留下最精纯的能量。
\"唰!\"
陈清明突然抬手,幽鳞刀应招而出。
刀身上的血纹在青色气流的映照下,竟泛出妖异的紫光。他心念一动,尝试着将风系异能缠绕在刀身上。
\"嗡——\"
刀身震颤,青色气流如活物般攀附而上。
更惊人的是,当陈清明挥刀时,刀刃划过空气竟然不再发出破风声,仿佛连风都被这一刀斩断。
\"隐匿性提升了至少三成。\"
他眼睛一亮,立即催动血影遁。
七道残影在洞穴内交错闪现,每一道残影手中的幽鳞刀都缠绕着青色气流。
最诡异的是,这些刀光竟然完全无声,就像一场默剧中的杀戮。
\"嗤!\"
七道刀光同时斩在岩壁上,坚硬的岩石如同豆腐般被切开。
陈清明收刀而立,看着岩壁上七道整齐的切口,嘴角微微上扬。
\"若是周凡还活着,看到这一幕怕是要气死。\"
他轻声自语,随即又取出死神之镰。
漆黑镰刃在青色气流的缠绕下,竟呈现出一种深邃的暗青色。
当陈清明注入灵力时,镰刀表面的符文次第亮起,最后在刃口处凝聚成一道薄如蝉翼的风膜。
\"去!\"
镰刀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出现细微的扭曲。更可怕的是,这次攻击完全无声,就像死神的亲吻般致命。
\"轰!\"
洞外一棵三人合抱的古树应声而断,断口处光滑如镜。
陈清明召回镰刀,发现刃口的风膜依然完好无损。
\"持久性也不错。\"
他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又产生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能将风系异能和治愈圣光结合...
想到这里,他立即在掌心凝聚出一团治愈圣光。
纯净的白光中,他小心翼翼地注入一缕青色气流。
\"滋——\"
奇异的一幕出现了。
白光非但没有排斥风系异能,反而像海绵吸水般将其吸纳。
更令人惊喜的是,融合后的治愈之光流动速度明显加快,原本需要十息才能愈合的伤口,现在只需七息就能复原。
\"风能助长火焰,亦能助长光明...\"
陈清明若有所思地凝视着掌心。
他突然意识到,风系异能或许能成为连接死神之镰和治愈圣光的桥梁。这个念头让他心跳加速,立即开始尝试。
\"嗡!\"
漆黑镰刃上,白色光芒流转,青色风息缠绕。
三种截然不同的能量在风系异能的调和下,竟然短暂地达成平衡。
陈清明能清晰地感受到,镰刀内部正在发生某种奇妙的变化。
\"斩!\"
他全力挥出一刀,三种能量融合而成的刀气呼啸而出。
前方的岩壁被轰出一个直径丈许的坑洞,但诡异的是,坑洞边缘竟然有治愈之光闪烁,正在缓慢\"修复\"被破坏的岩壁。
\"这...\"
陈清明瞳孔微缩。他没想到三种异能融合后,竟然会产生如此奇妙的效果——一边破坏一边修复,就像生命的轮回。
经过整整一天的试验,陈清明终于确定,自己获得的风系异能绝非简单的\"风刃\"或\"风暴\",而是更接近\"风之本质\"的力量。
它可以是最温柔的治愈之风,也可以是最致命的杀戮之风,更可以成为调和矛盾的纽带。
\"该给你起个名字了。\"
他站在洞口,望着远处被夕阳染红的云海。
一阵清风吹来,带着雨后泥土的芬芳。陈清明闭上眼睛,感受着风中的气息。
\"自由如风,引动万物...\"
\"就叫你——风息之引吧。\"
随着这个名字的确定,他体内的风系异能突然活跃起来,在经脉中欢快地流淌。
陈清明能感觉到,自己与这种能量的契合度又提升了一个层次。
他最后望了眼栖身多日的溶洞,风息自发笼罩全身。
当他的身影没入夜色时,连最警觉的夜枭都没有抬头——它只当是山间又起了一阵寻常的晚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