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集结!反杀!
百仙团的人数实在太多,还有一位仙阶。
左九叶很快就陷入了被动,身上的战袍被划破数处,手臂和肩膀都受了伤,鲜血染红了衣襟。
锦鲤仙子依旧在城楼上吐着泡泡,看似漫不经心,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盯着左九叶。
她看到左九叶的仙根在剧烈颤抖,随时都可能再次开裂,眉头微微蹙起,却终究没有出手。
左九叶感觉到体力在快速流失,仙根处的疼痛越来越剧烈,视线开始模糊。
他握紧荷花剑,再次冲了上去,碧色的剑影中,仿佛有梨花在绽放。
“杀!”
东城门的厮杀声越来越响,碧色的剑影与各色的灵力交织在一起,映红了半边天……
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可身后是为正义而战的刘千、温墨竹、禾黎……
是安华城的百姓,退一步便是炼狱。
就在这时,东南方向突然传来破风锐响!
左九叶眼角的余光瞥见一道流光,紧接着是密集的破空声……
数十柄长剑拖着银亮的尾迹,像群归巢的候鸟,齐刷刷插在百仙团身后的空地上,剑穗在晨风里猎猎作响,剑柄上的“葬剑”二字闪着寒光。
“葬剑山庄韩东寒,特来会会春山的朋友。”
清越的声音穿透厮杀声,韩东寒一袭白衣立于剑林中央,腰间悬着柄古朴的长剑,剑鞘上的锈迹遮不住内里的锋芒。
他身后的葬剑门人纷纷拔剑,剑光在阳光下织成张密不透风的网,竟将百仙团的退路生生截断。
这些人大多背着七八柄剑,有的甚至将短剑别在靴筒里,举手投足间带着股与剑共生的凌厉。
云阳子瞳孔骤缩:“什么狗屁的葬剑山庄,弱如蝼蚁,也敢与我春山叫板?”
韩东寒没答话,只是抬手轻抚腰间长剑。
那剑像是有了生命,发出声悠长的嗡鸣,周围插在地上的数十柄剑同时震颤,剑穗齐整整指向百仙团。
“左九叶是我兄弟,伤他者,葬剑山庄必讨还。”
他的指尖在剑鞘上轻轻一弹,一柄短剑突然飞出,擦着云阳子的耳畔钉在城墙上,剑尾还在嗡嗡作响。
忽然,西南方突然飘来阵阵脂粉香,有一位挥着两把菜刀身穿粗布麻衣的姑娘在锦衣人群里格外扎眼……
“八豆!”左九叶一眼就认出那菜刀姑娘。
“哈哈,是我啊,九哥,想我没!”八豆哈哈大笑,“本豆摔三千街月楼而来,惊喜不!”
“哥,我也来了!”一袭黑衣的渡梦出现在八豆身后,她背后长刀比他人还高,刀身映出张冷冽的脸,“别废话,乌先生说了,斩了这些春山恶贼,今晚加鸡腿。”
“得嘞!”八豆的菜刀突然化作两道银光,直取最近的两位九品魂师。
他的刀法看似杂乱无章,劈砍剁削全凭本能,却带着股市井烟火气的刁钻,专挑灵力运转的死角下手。
那两位魂师刚祭出拂尘,就被菜刀劈开护罩,手腕上多了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渡梦的长刀则带着肃杀之气,刀光扫过之处,灵力护罩如同纸糊般碎裂。
她不似八豆那般跳脱,每一刀都精准狠辣,刀风里还藏着街月楼的独门暗器,往往对方挡开长刀,就会被袖中飞出的银针射中丹田。
不过片刻功夫,就有五位九品魂师倒在他刀下,伤口整齐得像用尺子量过。
云阳子又惊又怒,这些街月楼的莽夫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那不是春山旁侧的一群不入流的乌合之众么?
云阳子刚要催动散仙阶灵力,东方突然传来婉转的戏曲声,阮清悦领着青衣门的女弟子们踏水而来,水袖翻飞间,青色的身影如群掠过湖面的白鹭,轻盈却带着致命的锋芒。
“左师兄,清悦没来晚吧!”阮清悦的声音里带着戏腔的尾韵,手中的长剑突然出鞘,剑身在阳光下泛着七彩流光!
那是韩东寒为她量身打造的“浣溪纱”,剑身上的水纹能引动天地水汽,专克火属性灵力。
她身后的青衣门弟子们纷纷开嗓,咿咿呀呀的唱腔里藏着曲宗的音波功,百仙团的魂师们只觉得灵力一阵紊乱……
“青衣门的阮清悦!你也破阶成仙了?”云阳子看着她周身萦绕的仙气,突然觉得手脚冰凉。
这位青衣门身为九州十二圣,多年也未曾有过突破,一直被那第一剑圣逍遥子压着一头……
居然破阶成仙了!
阮清悦没答话,只是挽了个剑花。
“浣溪纱”突然化作道青虹,剑影里藏着《牡丹亭》的唱段,时而缠绵婉转,时而凌厉奔放。
云阳子的拂尘刚要抵挡,就被剑影缠住,那些看似柔美的水纹突然爆发出强悍的力道,竟将拂尘的银丝生生斩断数缕。
“不可能!”云阳子失声惊呼,仙阶的灵力疯狂涌入拂尘,金色的光团在他掌心炸开,“区区新晋的凡仙,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就在这时,北方的官道上突然传来“咯噔咯噔”的驴蹄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个穿鹅黄裙的女子骑着头小毛驴,手里举着串糖葫芦,正慢悠悠地朝城门走来。
她的发丝随意挽着,几缕碎发垂在脸颊边,咬糖葫芦时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偷食的松鼠……
正是风予蔓!
“师……师尊?这是恢复了吗?”左九叶大喜。
城楼上的锦鲤仙子突然“噗通”跪倒在地,金红色的发丝凌乱地铺在城砖上,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恭敬:“小鲤跪拜师尊!”
风予蔓没理她,只是骑着小毛驴走到护城河边,低头看了眼水里的血浪,皱了皱眉头。
她轻轻一跺脚,毛驴突然腾空而起,载着她落在城门楼上,“吵死了。”
她咬下颗糖葫芦,含糊不清地说道,“你们打你们的,我就看看不说话。”
“师尊这是恢复了么?求师尊出手……”
“别理我,我就是来吃糖葫芦的。”说罢便转过身,对着城内的方向,仿佛城外的厮杀与她毫无关系。
虽然风予蔓没打算出手,但在街月楼、葬剑山庄、青衣门三宗的人至此之后,局势虽然在瞬间逆转……
但面对强大的春山天机宫强者们,不能杂乱无章的混战!
左九叶沉思片刻,稳住虚弱或者说有崩裂危险的仙根,握着城砖的手指依旧稳如磐石,目光扫过混乱的战局,很快在脑海里勾勒出清晰的攻防图。
“传我将令。”他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脚步声城砖上叩出沉稳的节奏,“阮仙子率青城弟子扼守中路,务必缠住那对方最强的几位,尤其是那个仙阶的!不得让他们靠近城门半步。”
青衣门的女弟子屈膝领命,水袖翻飞间化作道青虹,很快便传回阮清悦的回应。
左九叶的目光转向西侧战场,那里的黑雾正不断扩张,春山魂师的青铜铃响得愈发急促。
“八豆、渡梦。”他扬声道,声音里注入微薄的灵力,刚好能传到街月楼弟子耳中,“你们带三十人绕至西侧,那边是最恶心摄魂师,但最强实力也不过九品阶,记住,见铃就斩,别给他们结阵摄魂的机会。”
八豆,言大喊:“得嘞!保证砍得他们哭爹喊娘!”
渡梦已提着长刀冲向侧翼,披风在风中展开,像只捕食的夜枭。
最后,左九叶的视线落在东侧。
那里的剑光最为密集,葬剑山庄的门人正与一队春山魂师缠斗。
他从箭囊里抽出支雕翎箭,屈指弹向韩东寒的方向,箭杆在空中划出道银弧,正好落在韩东寒脚边。
“老韩!”左九叶的声音透过箭杆传来,带着金属的共鸣,“东侧那队魂师,九品一人,八品十七人。你的人分三组,左路用‘流星阵’牵制,右路以‘剑阵网’困杀,你亲自对付那个九品带队的。”
韩东寒大喊一声:“葬剑门人听令!”
他的声音清越如剑鸣,“左三组列流星阵,右五组布剑阵网,余者随我正面突破!”
话音未落,三十柄长剑突然从葬剑门人背后飞出,在空中组成道璀璨的星轨。
这便是“流星阵”,以灵力牵引飞剑,看似杂乱无章的轨迹里藏着精妙的计算,每柄剑的落点都恰好封锁魂师的闪避路线。
春山团这边,个个都是曾经九州江湖的佼佼者,根本不屑一顾。
“雕虫小技。”带队的春山九品魂师冷哼一声,袍下伸出枯瘦的手,五指间缠绕着三缕青丝。
他猛地向前一送,青丝如毒蛇般窜出,瞬间缠住三柄飞剑,灵力一绞,那些精铁铸就的剑刃竟像面条般扭曲变形。
“居然是十年前消失的鬼丝手张轴老贼!”韩东寒的指尖在剑柄上轻轻一弹,古朴长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嗡鸣。
“韩某来会会阁下。”韩东寒的身影突然化作道白虹,古朴长剑在阳光下划出半轮残月,剑风竟带着种洗涤尘埃的清冽。
“哼,老夫退隐春山十年,葬剑山庄怎么落在了你这么个毛头小子手中,可笑至极。”鬼丝手张轴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嘴角斜斜地咧着。
他枯瘦的手指间缠着三缕细如发丝的玄铁丝,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银光。
韩东寒指尖在剑柄上轻轻一弹,古朴长剑发出龙吟般的嗡鸣,“老贼作恶多端,没少祸害九州,既然你从春山滚了出来,那就把命留下吧!”
张轴突然大笑,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诡异:“算?就凭你?”
他手腕轻抖,三缕玄铁丝突然暴涨,如毒蛇般窜向韩东寒面门。
这玄铁丝淬过万年玄冰,不仅坚不可摧,还能冻结灵力,当年多少成名高手都栽在这看似纤细的丝线之下。
“来得好!”韩东寒不退反进,剑光如匹练般划破空气,精准地斩在玄铁丝上。
“叮”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玄铁丝被震得微微弯曲,却未断裂。
“有点意思。”张轴眼中闪过丝讶异,随即又添了几分狠戾,“那就让你见识见识‘千丝斩’的厉害!”
他双臂猛地张开,藏在袍下的数百缕玄铁丝同时飞出,在空中织成张密不透风的网,朝着韩东寒罩来。
这些丝线交织之处,空气都被冻结成细小的冰晶,带着刺骨的寒意。
韩东寒身形如柳絮般向后飘退,同时屈指轻叩剑脊。
葬剑门人身后的剑匣同时打开,百余柄备用长剑悬浮在空中,剑穗齐整整指向张轴,形成道密不透风的剑墙。
玄铁丝撞在剑墙上,发出密密麻麻的脆响,却始终无法突破防线。
张轴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没想到韩东寒竟能破解他的成名绝技,冷哼一声:“结阵!”
四个春山八品魂师立刻围拢过来,双手结印的同时,腰间的青铜铃开始震颤。
他们以灵力为引,将张轴散逸的玄铁丝之力汇聚起来,在阵前形成道旋转的银丝漩涡,正是张轴潜心自研的“聚丝阵”。
漩涡刚一成型,就发出刺耳的嗡鸣,葬剑门的飞剑突然剧烈震颤,有几柄甚至不受控制地坠向地面,剑身上凝结出层薄薄的冰霜。
左三组的弟子闷哼着后退,流星阵出现了明显的破绽。
“老贼果然难对付!”韩东寒的身影突然化作道白虹,剑身在阳光下划出半轮残月,剑风带着破冰裂石的锐气,“破妄式!”
张轴没想韩东寒实力如此强硬霸道,仓促间操控玄铁丝在身前结成面盾牌。
韩东寒的剑斩在盾牌上,发出金铁交鸣的巨响,玄铁丝组成的盾牌竟被斩出道缺口,冰霜碎屑漫天飞舞。
“浑蛋!”张轴的声音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他突然张口喷出口精血,落在玄铁丝上。
那些丝线瞬间染上猩红,柔韧性与锋利度都暴涨数倍,在空中扭曲盘旋,如同一群嗜血的毒蛇。
韩东寒的剑招突然变快,破妄式的锐气中多了分灵动的流风劲。
他不再与玄铁丝硬拼,剑尖如灵蛇般穿梭在丝线缝隙间,直取张轴胸前的灵力核心。
剑风过处,玄铁丝纷纷被震开,那些被冻结的飞剑突然重获自由,在他身后组成道旋转的剑轮。
“找死!”张轴的玄铁丝突然暴涨,像无数条猩红的鞭子抽向韩东寒。
这些丝线沾着他的精血,毒性与腐蚀性都极强,哪怕只是擦破皮也会灵力紊乱。
但韩东寒早有准备,手腕翻转间,剑轮突然炸开,百余柄飞剑组成个巨大的茧,将他护在中央,玄铁丝撞在剑茧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与此同时,右五组的锁魂网突然收紧。
葬剑门人同时掐诀,悬浮的长剑开始高频震颤,发出的剑鸣恰好与玄铁丝的嗡鸣频率相反,形成种奇特的音波。
张轴精心培养的四位师弟顿时脸色煞白,聚丝阵的银丝漩涡出现了裂痕,嗡鸣变得断断续续。
“破他们的阵眼!”韩东寒大喊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