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力战黑撒
左九叶深吸一口气，抽出一支竹签。
上面刻着三。
左九叶心里一紧，看向黑撒手里拿着七，白癫拿着五，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双一学子，出列！”
演武场上寒风猎猎，赵助教的声音如同钟鸣般炸开。
两道身影应声而出，一人抄起武器架上的玄铁大刀，刀身足有门板宽，握在手里却举重若轻。
另一人则选了柄细长的青铜长剑，剑刃映着雪光，泛着冷冽的锋芒。
两人在演武场中央站定，气息瞬间绷紧.
随着赵助教一声“开始”，玄铁大刀带着劈山裂石的气势横扫而出，风声呼啸间，长剑却如灵蛇般缠上刀身，“当”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
金属碰撞声此起彼伏，大刀的刚猛与长剑的灵动交织，看得周围弟子眼花缭乱。
左九叶站在队伍里，目光却没停留在这场对决上，手指无意识地在身侧虚划.
他体术底子确实薄弱，但论剑术，他身怀两大剑术，连赤月剑仙东方残月都曾赞过他一句，所以，在剑术上他有信心。
“双三学子，出列！”
正琢磨着，赵助教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带着几分催促。
左九叶猛地回神，大步走出队伍。
对面已站着个身材魁梧的弟子，比他高出半个头，手臂上的肌肉贲张，手里攥着柄狼牙棒，棒身上的尖刺闪着寒光。
那弟子上下打量左九叶一番，嘴角勾起轻蔑地笑，“小子，我听说过你的事儿，但你区区一个九州凡人，没了仙力就是个弱鸡，识相的赶紧认输，免得等会儿被我一棒打断骨头，哭都没地方哭！”
周围传来几声低笑，显然也觉得左九叶赢面不大。
左九叶却没接话，只是转身走向武器架，指尖拂过一排刀剑，最终停在一柄制式长剑上。
剑身长三尺七寸，剑柄缠着黑色缠绳，重量适中，正合他手。
他握住剑柄的瞬间，周身气息骤然变了，之前的局促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种沉静的锐利，仿佛一把收鞘的剑，虽不张扬，却藏着致命的锋芒。
“开始！”
赵助教的声音落下，对面的弟子立刻动了。
狼牙棒在他手中抡成一道黑影，带着呼啸的风声直砸左九叶胸口，那力道足能将一块巨石砸得粉碎，显然没把左九叶放在眼里，想一招定胜负。
左九叶却不闪不避，脚步微微错开，手腕轻转，长剑瞬间出鞘……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只有一道极淡的剑光，如春日里悄然绽放的花瓣，看似轻柔，却精准地朝着狼牙棒的缝隙刺去。
这正是“蝶恋花”剑招的起手式，以柔克刚，以巧破拙。
那弟子见状，眼中闪过不屑，想硬生生砸开长剑，可狼牙棒刚碰到剑刃，就觉一股巧劲顺着棒身传来，手腕猛地一麻，狼牙棒的轨迹竟被带偏，擦着左九叶的肩膀砸在地上……
“砰”的一声，演武场的石板都裂开一道细纹。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左九叶的剑已如影随形，剑尖稳稳停在他的眼前……
剑刃离他的眼珠子不过一寸，冷冽的剑气刺得他瞳孔骤缩，连呼吸都忘了。
他这才看清，左九叶的动作快得离谱，刚才那看似轻柔的一剑，不仅卸了他的力道，还瞬间逼近要害，若真是生死之战，他此刻早已瞎了双眼。
“你……你输了。”
左九叶的声音平静，手腕微收，长剑归鞘，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对决不过是抬手间的小事。
那弟子僵在原地，脸色从涨红变成惨白，握着狼牙棒的手微微颤抖，最终颓然放下，声音干涩：“我输了。”
周围的弟子瞬间安静下来，看向左九叶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畏……
没人想到，这家伙竟有如此厉害的剑术。
不远处的高台上，一道红衣身影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东方残月收回目光，对着身旁一身黑衣的魔伍珂没好气地挑眉：“你看！此子是不是剑术奇才？一剑破局，刚才那招，你觉得怎样？”
魔伍珂靠在石栏上，手里把玩着一枚黑色令牌，语气平淡：“还可以，剑招是巧，但力道不足，若对手是真正的强者，未必能赢。”
“你这老东西就是嘴硬！”东方残月瞪了他一眼，语气带着几分委屈，“所以啊，下次主上再命你揍我，你得先问问青红皂白！”
魔伍珂抬眼，淡淡道：“主上的话，不可忤逆。你对主上没有敬畏之心，迟早要吃亏。”
“我怎么就没敬畏之心了？”东方残月轻哼一声，双手叉腰，“别以为你能在招数上偶尔赢我一招半式，就觉得能压我一头！那是我懒得跟你计较，故意让你赢两招，好让你跟主上交差，不然你以为你能赢我？”
“嘴硬。”魔伍珂嗤笑一声，语气里却没多少敌意。
东方残月也知道跟他口舌之争没意思，话锋一转，“咱俩打了几百年也分不出胜负，不如让徒弟见真章。你看中的那个十二号柳如烟，不就是练魔刀的吗？要是她能撑到最后一轮，肯定会遇到左九叶，到时候就知道，是你的魔刀厉害，还是我的圣剑强！”
魔伍珂没接话，目光却落在演武场上，显然也动了心思。
这边高台上的对话刚落，演武场的对决已进入白热化。
几轮比拼下来，左九叶几乎都是一剑致胜，无论是面对用刀的弟子，还是用枪的对手，他的剑招总能找到破绽，剑出即分胜负，从不出第二剑，看得周围弟子心惊胆战，再也没人敢轻视他。
很快就到了倒数第二回合，对阵名单出来的瞬间，左九叶忍不住扶额……
他的对手竟是白癫。
而黑撒的对手，则是魔伍珂看中的柳如烟。
白癫握着银色软鞭，蹦蹦跳跳地走到左九叶面前，眼睛弯成月牙，“光头哥哥，咱们可别真打呀！”
话音刚落，她突然一甩软鞭，看似要攻向左九叶，脚下却“不小心”一滑，身体踉跄着摔倒在地，还故意哎哟了一声，对着赵助教喊道：“我输啦！我打不过光头哥哥！”
周围弟子一阵唏嘘，却没人敢多言……
谁都知道白癫的身份，她想放水，没人敢说什么。
左九叶站在原地，哭笑不得，这放水也太明显了，至少装得像一点啊，现在倒好，搞得他跟欺负人似的。
另一边，黑撒与柳如烟的对决却格外激烈。
黑撒用的是一根无极棍，棍身漆黑，看似普通，却能硬接柳如烟的魔刀。
柳如烟的魔刀则带着诡异的黑气，每一刀都狠辣刁钻，招招致命。
两人从正午打到夕阳西下，足足八十回合，依旧难分胜负，演武场上的石板被震得碎裂，周围的积雪都被气浪掀飞。
最终，黑撒抓住柳如烟一个破绽，无极棍横扫而出，精准地砸在她的刀背上，柳如烟手腕一麻，魔刀脱手而出，只能认输。
高台上的东方残月立刻抓住机会，对着魔伍珂嘲讽道，“你看！你徒弟也不行啊，单论体术都打不过小黑，要是遇到左九叶，岂不是被一剑秒了？”
魔伍珂冷哼一声，目光落在左九叶身上，语气笃定：“那也未必。左九叶剑术虽巧，但小黑公子体术登峰造极，若他俩对决，左九叶未必能赢。”
东方残月刚想反驳，演武场上的赵助教已举起黑撒和左九叶的手，高声宣布：“最终对决，左九叶对战苏黑撒！”
左九叶心里一紧，他能一剑秒了其他弟子，却没把握赢黑撒。
昨天黑撒揍他时，连仙力都没动用，纯靠体术就把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如今要正面对决，他能撑几回合？
而黑撒看了左九叶一眼，眼神依旧淡漠，却悄悄对着他点了点头，仿佛在说“尽力就好”。
白癫则跑到左九叶身边，小声安慰，“光头哥哥别怕，小黑不会真揍你的！要是他敢欺负你，我帮你揍他！”
左九叶唯有无奈地笑了。
“最终对决，开始！”
话音落，左九叶与黑撒同时步入场中。
左九叶依旧握着那柄制式长剑，剑身映着晨光，泛着温润的光。
黑撒则手持无极棍，棍身漆黑如墨，两端却隐隐透着银芒。
两人站定，气息瞬间碰撞。
左九叶周身是剑的锐利，如寒梅待放，藏着内敛的锋芒。
黑撒则是山的沉稳，如古松扎根，透着不动如山的压迫。
黑撒率先动了。
无极棍在他手中一转，带着破空的锐响直扫左九叶腰侧，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黑影。
左九叶早有准备，脚步轻点地面，身形如蝶般向后飘退，同时长剑出鞘，一道淡青色剑光划过，正是蝶恋花剑招的起手式，剑刃精准地擦着棍身掠过，卸去了大半力道。
“当！”
金属碰撞声震得人耳膜发麻，左九叶只觉虎口一阵发麻，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颤抖。
黑撒的力量很强，纯靠体术的劲道昨天他就体验过了。
没等他缓过劲，黑撒的无极棍已如暴雨般袭来，棍影重重，将左九叶的所有退路封死，招招狠辣，却又留着三分余地，显然没打算真伤他。
左九叶不敢怠慢，长剑舞得密不透风，剑招的柔与巧被他发挥到极致，剑刃时而如花瓣飘零，绕开棍影寻隙刺出……
时而如蝶翼翻飞，在棍影中穿梭，每一剑都精准地挡在要害前。
两人一攻一守，一刚一柔，从演武场东侧打到西侧，又从西侧打到中央，棍影与剑光交织，金属碰撞声此起彼伏，看得场边弟子们屏住呼吸，连眨眼都舍不得。
“一百回合了！还没分胜负！”
场边有人低声惊呼，眼神里满是震惊。
之前左九叶都是一剑制胜，黑撒除了遇到柳如烟打了八十回合，其他也是两三招便胜了，如今两人竟打得如此胶着。
左九叶额头上已渗出冷汗，后背的劲装被汗水浸湿，贴在身上冰凉。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力正在飞速流失……
黑撒的棍法不仅刚猛，还带着一种特殊的节奏，每一次碰撞都在消耗他的力气，而他的剑术虽巧，却也需要精准的控力，时间一长，手臂已开始发酸。
“不能再被动防守了！”
左九叶心里一沉，突然变招。
长剑收起柔劲，剑刃泛起一层淡淡的水色，如湖面涟漪般扩散开来，“黑撒，我有一剑，名曰，清涟翠影清！你可小心了！”
剑体带着水的韧性，剑影层层叠叠，如碧波荡漾，看似缓慢，却能在瞬间爆发出惊人的速度，连东方残月都曾说过，这招若练到极致，可破天下刚猛兵器。
黑撒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手中无极棍猛地一沉，棍身贴着地面横扫，卷起一层碎石，试图打断左九叶的剑招。
可左九叶的剑影却如流水般绕开碎石，剑刃直指黑撒手腕……
这一剑角度刁钻，若是被刺中，黑撒的棍法必然会乱。
黑撒却不慌不忙，手腕翻转，无极棍顺着剑影向上一挑……
“当”的一声，精准地撞在剑刃上。
两股力道相撞，左九叶被震得后退三步，才勉强稳住身形，而黑撒也后退了半步，显然也没想到左九叶的剑招竟能爆发出如此力道。
“好一个清涟翠影！”高台上的东方残月忍不住拍手，对着魔伍珂挑眉，“怎么样？我这徒弟的剑术，够厉害吧？”
魔伍珂没说话，目光却紧紧盯着演武场，眼神里多了几分凝重。
他能看出，左九叶的体力已快到极限，可黑撒依旧气息平稳，这场对决，胜负早已分明，只是左九叶还在硬撑。
演武场上，回合数已过五百。
左九叶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每一次挥剑都比之前更吃力，剑影也慢了几分。
黑撒显然察觉到了，无极棍的力道悄悄减轻，棍影也不再那么密集，给了左九叶喘息的机会。
“七百回合了……左九叶还在撑！”
场边的林霄忍不住感叹，语气里满是敬佩，换做是他，早就认输了。
左九叶握着剑柄的手已开始发抖，眼前甚至出现了一丝模糊。
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
黑撒的棍法如江海般连绵不绝，而他的体力就像即将耗尽的油灯，随时可能熄灭。
“八百回合！”
随着场边的惊呼，左九叶再次挡开黑撒的一棍，却再也撑不住，踉跄着后退几步，长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石板上，瞬间凝结成霜。
黑撒停下动作，握着无极棍站在原地，没有上前，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嘲讽，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左九叶抬起头，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对着赵助教摆了摆手，声音沙哑却坚定：“我认输。”
场边瞬间安静下来，随即爆发出一阵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