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历法1019年11月24日·神龙王国后宫
夕阳的余晖透过雕花窗棂洒入凤鸾宫的寝殿,为室内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龙英雄褪去朝服,换上一身素色常服,脚步轻快地穿过回廊。每日下朝后看望月璃和双胞胎儿子,已成为他雷打不动的习惯。
还未进门,便听见殿内传来婴儿咿呀声和月璃轻柔的哼唱。龙英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抬手示意随从止步,自己轻手轻脚地推开了殿门。
\"陛下!\"月璃正抱着小皇子在窗前踱步,见龙英雄进来,眼中顿时漾起笑意。两个襁褓中的婴儿并排躺在精致的摇篮里,一个正抓着脚丫往嘴里送,另一个则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四处张望。
龙英雄快步上前,先是在月璃额间落下一吻,然后俯身查看两个孩子:\"朕的皇儿今日可好?\"
\"好得很呢。\"月璃眉眼弯弯,\"老大刚才还扯了梅香的耳坠子,劲儿大得很;老二睡了整整两个时辰,醒来就笑。\"
在一旁伺候的四位宫女——梅香、兰心、莲露、莲霜闻言都掩嘴轻笑。梅香揉了揉还有些发红的耳朵,眼中却满是宠溺。
龙英雄小心翼翼地从摇篮中抱起一个孩子,动作虽有些笨拙,却极尽温柔。\"朕记得昨日他还不愿让朕抱,今日倒是乖巧。\"他逗弄着怀中的婴孩,脸上威严尽褪,只剩下为人父的慈爱。
\"陛下每日都来,孩子们自然认得父皇的气息。\"月璃温声道,眼中满是幸福。
兰心站在一旁,看着这温馨的一幕,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羡慕之色。她想起今早收到的家书,胸口又泛起一阵刺痛。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眼眶微微发热。
细心的莲霜注意到兰心的异常,悄悄碰了碰她的手肘,递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兰心轻轻摇头,强挤出一个笑容。
龙英雄逗了一会儿孩子,将婴儿交还给乳母,转向月璃:\"爱妃今日气色甚好,可有什么开心事?\"
月璃正要回答,忽听\"扑通\"一声,众人转头,只见兰心直挺挺跪在地上,额头触地。
\"奴婢该死!\"兰心的声音带着颤抖,\"奴婢...奴婢有一事相求!\"
殿内霎时安静。月璃连忙上前搀扶:\"兰心,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说话。\"
兰心却不肯起身,抬起泪流满面的脸:\"娘娘,陛下,奴婢实在...实在忍不住了...\"她哽咽着从怀中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今早收到家书,奴婢的叔叔...被恶霸活活打死,官府却不敢管...\"
龙英雄面色一沉,接过信快速浏览。信中详细描述了兰心的叔叔——一位老实本分的绸缎商人,因不肯向当地恶霸西门霸天缴纳\"保护费\",被其手下当街殴打致死。西门家势力庞大,与当地官府沆瀣一气,此案竟不了了之。
\"岂有此理!\"龙英雄一掌拍在案几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平冤司成立才一日,就有如此大案!\"
月璃轻抚龙英雄后背为他顺气,柔声道:\"陛下息怒,兰心跟了我这么多年,她家的事便是我们的事。\"
龙英雄深吸一口气,看向仍跪在地上的兰心:\"起来吧,朕为你做主。\"
兰心连连叩首:\"谢陛下!谢娘娘!\"
\"高德全!\"龙英雄唤来贴身太监,\"传朕口谕,派一队神龙护卫护送兰心姑娘前往平冤司,命铁正心亲自处理此案。\"
\"奴才遵旨。\"高德全躬身退下。
月璃亲自扶起兰心,为她拭泪:\"别怕,陛下派的是最得力的铁大人,定会还你叔叔一个公道。\"
兰心泪眼婆娑地点头:\"奴婢...奴婢不知该如何报答...\"
\"傻丫头,\"月璃轻拍她的手,\"这些年你尽心伺候,我们早就是一家人了。\"
当夜,一队精悍的神龙护卫护送兰心前往平冤司。铁正心接到圣谕,连夜召集人手,准备次日启程。
三日后·江南道清河县
铁正心一行人以商队名义进入清河县,兰心则扮作随行丫鬟。一入县城,铁正心便察觉异常——街上行人神色惶恐,商铺大多关门歇业,偶有开门的也是门可罗雀。
\"大人,\"兰心低声道,\"西门霸天的宅邸在城西,占了整整半条街。\"
铁正心微微颔首:\"先找家客栈住下,暗中查访。\"
他们下榻的\"悦来客栈\"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者,见来了大主顾,又是端茶又是递毛巾,殷勤备至。
\"老丈,\"铁正心状似随意地问道,\"这清河县怎么如此萧条?\"
老板脸色一变,四下张望后压低声音:\"客官是外地人,有所不知。我们这儿有个西门大官人,手眼通天,连县太爷都要让他三分。前些日子刚打死了一个不肯交'平安钱'的商人,闹得人心惶惶...\"
\"官府不管?\"
\"管?\"老板苦笑,\"县太爷是他结拜兄弟,郡守是他表亲,怎么管?那商人的家属去告状,反被打了二十大板,现在还在家里躺着呢。\"
铁正心眼中寒光一闪,继续问道:\"这西门霸天除了收保护费,还做什么勾当?\"
\"多了去了,\"老板摇头叹息,\"强占民女、霸占田产、私设赌场...听说还暗中贩卖私盐。去年有个秀才写状子告他,第二天就被人发现淹死在护城河里...\"
夜深人静时,铁正心在客房中与副手们商议对策。
\"大人,\"副手赵虎道,\"这西门霸天势力盘根错节,单凭我们十几人恐怕...\"
铁正心手指轻叩桌面:\"明日分头行动。赵虎,你去查访死者家属;王猛,你带人摸清西门宅邸的布局;其余人随我去县衙调阅案卷。\"
次日清晨,铁正心换上正四品官服,带着尚方宝剑直闯县衙。县令崔富贵见来者不善,慌忙出迎。
\"下官参见大人!\"崔富贵额头冒汗,不知这位京城来的大员为何突然驾到。
铁正心冷冷道:\"本官奉旨复查兰氏命案,请崔县令配合。\"
崔富贵脸色刷白:\"这...这案子已经结案多日...\"
\"结案?\"铁正心冷笑,\"凶手逍遥法外,这叫结案?立刻调出全部卷宗!\"
在铁正心的监督下,衙役们不得不搬出案卷。铁正心仔细查阅,发现所谓\"结案文书\"漏洞百出——验尸报告称死者系\"意外跌倒致死\",却有邻居多人目睹西门家丁行凶;案发现场血迹斑斑,却被描述为\"少量血迹\";最关键的是,西门霸天根本未被传讯!
\"崔县令,\"铁正心合上卷宗,声音冰冷,\"你可知欺君之罪当如何处置?\"
崔富贵腿一软跪倒在地:\"大人明鉴!下官...下官也是迫不得已啊!西门霸天与郡守大人是亲戚,下官若依法办案,这顶乌纱帽就...\"
\"住口!\"铁正心厉声喝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你身为父母官,却纵容恶霸残害百姓,该当何罪!\"
就在此时,赵虎匆匆赶来,在铁正心耳边低语几句。铁正心面色更加阴沉:\"崔富贵,你不仅徇私枉法,还收受西门霸天五千两白银贿赂,可有此事?\"
崔富贵面如死灰,瘫软在地。
铁正心当即下令将崔富贵收监,同时派快马向龙英雄请旨调动驻军。
五日后,五百名神龙军团精锐抵达清河县。铁正心已收集了充分证据——西门霸天不仅杀害兰心叔叔,还涉及多起命案、强占民田、贩卖私盐等重罪。
拂晓时分,铁正心亲自率军包围西门庄园。西门霸天竟纠集百余亡命之徒负隅顽抗。
\"里面的人听着!\"铁正心高声喝道,\"本官奉旨捉拿罪犯西门霸天,抵抗者格杀勿论!\"
回答他的是一阵箭雨。铁正心不再犹豫,下令强攻。经过两个时辰激战,西门家丁死伤大半,余者投降。士兵们在密室内找到了企图逃跑的西门霸天,这个昔日不可一世的恶霸此刻面如土色,裤裆湿了一片。
\"西门霸天,\"铁正心冷冷道,\"你罪恶滔天,今日就是你的末日!\"
公审当日,清河县万人空巷。铁正心当众宣读西门霸天二十八条大罪,判处斩立决。随着刽子手刀光一闪,这个为祸一方的恶霸终于伏法。西门家产全部充公,其中一万两白银赔偿给兰心家族。
消息传回宫中,龙英雄在早朝上当众宣布:\"兰氏一案,铁爱卿处理得当。着即擢升铁正心为正三品刑部右侍郎,继续主持平冤司事务。\"
退朝后,龙英雄特意召见兰心。兰心跪伏在地,泣不成声:\"奴婢全家永感陛下大恩...\"
龙英雄温声道:\"起来吧。朕已命人送你家族那一万两白银,足够他们重整家业了。\"
月璃笑着补充:\"陛下还特许你回乡省亲一月,看看家人。\"
兰心惊喜抬头,眼中泪光闪动:\"陛下、娘娘...奴婢...奴婢...\"
\"好了,\"月璃扶起她,\"快去准备行装吧。记得代我们向你父母问好。\"
兰心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这才含泪退下。
当晚,龙英雄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时,月璃端来参汤。
\"陛下,\"她柔声道,\"兰心的事,朝中可有非议?\"
龙英雄放下朱笔,握住月璃的手:\"确有几人暗中嘀咕,说朕为个宫女大动干戈。\"
\"那...\"
\"朕已警告他们,\"龙英雄目光坚定,\"在朕眼中,无论王公贵族还是平民百姓,都是朕的子民。正义不分贵贱,这是朕设立平冤司的初衷。\"
月璃眼中满是钦佩:\"陛下圣明。\"
龙英雄轻叹:\"朕只希望,有朝一日,平冤司再无冤可平,那才是真正的太平盛世。\"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清辉洒满皇宫。神龙王国的夜空,似乎比往日更加澄澈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