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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不负冬 > 第180章 你也配有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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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有人心疼了……”

被秦予安这么一喊停,裴砚南的调侃戛然而止。

他斜倚着真皮沙发,指尖在手机边缘轻敲出节奏。

“是不是心动了?毕竟顾总不论是从家世还是外貌来说都是能上财经头条的程度,喜欢他太正常了。”

裴砚南挑眉拖长音调,看着顾琛的脖颈漫上绯色,更加好奇秦予安如何回答。

但秦予安只微微眼皮上挑,前后看了一眼两人,始终没有张嘴。

松木香薰的气息裹着茶香扫过顾琛鼻尖,他没有情绪地更换湿巾,继续替对方擦拭烫伤,可手上的力道显然失了分寸。

“两位该回去了。”

医用湿巾被掷进垃圾桶的瞬间,窗外惊起的白鸽撞碎了玻璃上的夕阳残影。

“什么,这就撵人?”

听到秦予安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裴砚南吓得立刻直起身,腕表链条撞得叮当响。

他伸手拽住顾琛的西装后摆,真丝面料在指间皱成浪纹。

“快、快求情……”

“闭嘴。”

顾琛猛地甩开他的手,指尖在对方腕表上刮出刺耳的金属声,仿佛碰到了什么脏东西般在西装裤侧狠狠蹭了两下。

镶钻袖扣撞在理石台面上,清脆的碎裂声让秦予安蹙起眉头。

“你别理他,他脑子被驴踢了。”

转向秦予安时,他冷峻的下颌线又瞬间柔和下来。

“现在谢清时还没醒,赵叔肯定要在这,我和赵叔一起的,把我留下吧。”

顾琛殷勤地将茶杯递过去,瓷杯底“叮”地撞上玻璃桌,热水晃出来几滴。

他装作没看见,又往秦予安手边推了碟杏仁酥。

“龙井配杏仁酥最好,尝尝?”

真是话里话外都没有考虑裴砚南的去留。

看着这一幕,裴砚南脖颈上的青筋在吊灯下突突直跳。

尤其是顾琛那截湿漉漉的袖口实在晃得他眼疼。

上个月两人打赌输出去的翡翠袖扣,此刻正沾着茶渍冲他得意地反光。

“顾琛。”

他咬牙启唇,用茶夹敲了敲糖罐边沿,叮叮两声截断对方正往秦予安碟子里堆第三块杏仁酥的动作。

“什么?”

顾琛扭头,赏了他一眼。

夕阳斜切过整面落地窗,把两人对峙的影子拉长到谢清时床尾,那里蜷着团安稳起伏的薄被。

裴砚南忽然卡了壳。

他看见谢清时露在被子外的脚踝动了动,纱布在暖光里晕成蜂蜜色,而自己喉咙里梗着的嘲讽不知怎么变成了。

“你也配有朋友?”

秦予安的笑声混着茶汤泼洒声炸开时,窗外恰好有晚归的鸽子掠过。

深琥珀色的茶水顺着玻璃茶几蜿蜒,漫过顾琛来不及抢救的酥皮山,滴滴答答渗进地毯里。

“确实交友不慎。”

秦予安举起的茶杯接住最后一缕夕阳,杯沿缺口的金边突然亮得晃眼。

他手腕一转,茶水在谢清时沉睡的侧脸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比如有人连病号房都能吵成茶话会。”

话落,三人同时噤声。

床头的监测仪发出规律的滴答,谢清时睫毛在纱布上扫出小片颤动的阴影。

暮色此刻温柔地兵分两路,一半裹着茶香萦绕在剑拔弩张的沙发区,另一半静静匍匐在谢清时平静的睡颜上。

“我去把赵叔喊上来再给阿时检查一下。”

似乎是秦予安提到了谢清时,裴砚南终于想到自己忘了正事。

他慌慌张张下楼,关门声震得茶几上的白瓷花瓶轻轻颤动,瓶里斜插的玉兰花瓣落下一片。

秦予安低头拨弄着茶海上散落的茶匙,叮叮当当的响动填满了突然安静的空气。

顾琛的膝盖不小心碰到矮凳,整个人触电似的往后缩了缩。

“你……”

“茶好喝吗?”

因为实在没话找话,他支支吾吾的尾音悬在半空,喉结紧张地滚了两下。

“不错。”

秦予安被顾琛这么突兀的话逗乐,他举起茶杯冲对方晃晃,杯底粘着的半片茶叶在琥珀色茶汤里转圈。

“好喝就好。”

“我……”

“其实没有人规定我们两个一定要说话的?”

顾琛好不容易再开了个头,秦予安突然低头摆弄起茶盘上的小茶杯。

叮叮当当的碰撞声里,他故意把茶杯摞得歪歪斜斜,就是不肯抬头看对面的人。

“我只是……”

顾琛的尾音被新续的茶汤淹没,他盯着秦予安执壶的手腕。

腕表卡在清瘦骨节处,随着动作在冷白肌肤上勒出浅红印痕,像道永远跨不过的界河。

“刚才裴先生说的玩笑话顾总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我的态度没有丝毫改变。”

秦予安伸手去够纸巾盒时胳膊肘撞到了果盘,几颗青提滚到地毯上。

他弯腰去捡的瞬间,床那头突然传来一声虚弱的咳嗽。

谢清时的手指动了动,打翻了搁在床边的玻璃杯。

“如果顾总认真了只是徒增烦恼。”

半杯凉水顺着桌沿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

谢清时撑着床慢慢坐起来,苍白的指尖还揪着皱巴巴的衬衫领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

“这是……怎么了?”

他眯着眼看向亮得刺眼的吊灯,睫毛上还沾着昏睡时沁出的冷汗。

抬手挡光时衣袖滑落,露出小臂上的血迹才恍惚几小时前发生了什么。

“阿时你醒了?”

这边,看到谢清时转醒,秦予安再也顾不得跟顾琛说什么,惊喜地向人扑过去。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半跪在床边,伸手要探对方额头,谢清时却偏头躲开这个动作,后脑勺重重磕在床头。

“裴砚南呢?”

他虚弱地问起,不回一句秦予安问的话。

“我摸一下手凉不凉?”

秦予安似乎没有察觉到他反常的情绪,还在控制不住地表达担忧。

“裴砚南呢?”

谢清时哑着嗓子重复,手指攥得薄毯起了毛球。

他盯着窗帘缝隙透进来的暗光,仿佛那里藏着救命稻草,就是不肯看面前人手心层层叠叠的纱布。

“你吓死我了,我……”

“我问裴砚南呢?”

沙哑的质问裹着破碎的哭腔,谢清时突然抓住秦予安伸过来的手腕。

但指尖碰到包扎的伤口时又触电般缩回,像被火燎了似的把双手藏进毯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