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正华犀利的目光看向郑慕青,意味深长地说道:“你该不会还想留下那个孽子吧?”
即便留下来,也不会分到陈家的任何财产。
郑慕青刚松下去的手又猛地攥紧扶手,指节泛青,老爷子跟丈夫的态度很明确,她的坚持都会是徒劳的,她苦笑一声:“我怕……我怕江衡一时接受不了这个消息,想不开,做傻事…”
陈正华冷哼道,嘲讽道:“想不开?他这几十年一无是处,像一滩烂泥,正事一件都没做,香江那个会所赌场他没光顾过?天天跟那群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混一块。
他最怕的自己没了陈家大少爷这层身份,以后再也没脸在那群狐朋狗友面前摆谱了吧。”
郑慕青脸上表情讪讪,陈江衡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全都是她一手促成的,心虚的别过脸:
“江衡、好歹在陈家生活了几十年,咱们分给他些资产,就让他单独搬出去住吧。
若是他想回内陆寻找他的亲生父母,也随他去吧,爸,你们觉得这样安排如何?”
话音刚落,陈正华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两分,郑慕青这样的安排确实妥当。既没有做得很绝,又清清楚楚地划清了界限,还给彼此留了情面。
这样的处理方式,
即便传到外人的耳中,别人只会夸赞陈家做事大气,既有容人之气量,又不失身份体面。
陈老爷子指尖在扶手上轻轻摩挲,沉默半晌,抬眼时,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在港南区给他置办套一百五十平的房子,再给他留辆代步车,再给他备上五百万,若是肯安安分分过日子,这些足够他在这里扎根了。”
顿了顿,指尖重重叩在扶手上,语气里满是警告:“其余名下房产、基金还有那些股份分红全部给我收回来。那些原本就是我大孙女的。”
“你们夫妻二人名下,各划百分之五的股份到我大孙女名下,律师已经在门外,现在就可以办理。”
陈正华一听这话,眼里快速掠过一抹诧异,没想到老爷子这么看重这个未曾见面的大孙女。
“我听爸的安排,回去就让人给她准备房间,衣服首饰等她回来了,再找人给她定制。”
郑慕青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甚至有些难看,掌心已经血肉模糊一片,她仿佛不知道痛一样。
老爷子让她一下子划分百分之五的股份给素未谋面的女儿,这无异于在剜她的心头肉。
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她半个字都不敢辩驳,只能把所有的话咽下肚。郑慕青心里清楚,这是分明是老爷子在警告式的惩罚。
陈江衡原本名下就有百分之五的股份,加上他们夫妻二人各让出来百分之五。这个女儿的手里直接就攥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这个份额,竟比亲生儿子陈江承的还要多。想到这里,她心里又闷又涩,只能硬头皮应下。
郑慕青故作轻松,扯了扯嘴角,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也听爸的安排,今晚回去就给…给她准备房间,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
陈实渊眼神一扫,瞬间看透这个大儿媳妇的那点小心思。别以为他不知道,她平日里搞的那些“小动作”,不过在他看来,在豪门生活,没点玲珑心机跟应对手段,很难立得住脚。
那些旁枝末节的算计,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只当做没发现,他也懒得费心神去理会。
陈实渊淡淡道:“不用了,往后她就跟我住在老宅里,我会让艾弗里给她准备好房间的。”
大孙女都快三十岁了才找回来,根据调查到的资料说她的性子偏冷,不喜各种社交活动。
若是跟大儿子那一大家子挤在一起,这日子肯定会过得拘谨又不自在。
再说了,若是她知道是被自己的亲生母亲当年把她调换了,心里怎么可能不会有芥蒂?更别提培养母女间的感情了,不产生怨念就不错了。
反正他一个人住在老宅,环境清幽安静,地方宽敞,多一个人来陪他说说话倒也不错。
陈正华眉头轻蹙,这老宅不知被多少双眼睛盯着,谁不眼热想住进来?这处宅子的每块砖、每样屏风摆设,都是经过风水大师精心测量过。
只要住进这里,象征着当家掌权人的身份。
即便他是长子,只能在这里短住,未必有资格在老宅长久地居住下来。
若是刚找回来的女儿就能跟老爷子住在一块,他那几个不省心的兄弟姐妹,说不定能生出什么是非来,他张了张口,语气带着几分犹豫:
“爸、这不合适吧?她一直住在老宅,会…不会打扰到您静修啊?跟我们住一块,还能培养感情。家里那么多兄弟姐妹,住一块多热闹。”
陈实渊斜睨了他一眼,沉声道:“这事就这么定了,谁要是有意见,让他亲自来跟我说。”
“让律师进来吧,这事早点解决好。”
……
香江某个高级私人会所,
一身名牌名表的陈江衡,将一张黑金卡递给服务生,漫不经心道:“今晚消费由我买单!”
服务生眼睛氤氲着羡慕,这陈家大少可是香江第一豪门大少,仅仅一晚上的消费,就将近百万,双手恭敬地接过黑金卡:“好的,陈少!”
狗腿子们在一旁阿谀奉承:“衡哥大气,咱们跟对人了,还愁没香的没辣的?”
“可不是嘛,咱们陈少是谁啊?在香江的地界上,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大人物!这点小钱,在陈少的眼里算得了什么?还不够一个袖扣呢!”
狗腿子凑上前来朝陈江衡挤眉弄眼:“嘿嘿,就连那新晋的小白花,搞什么清纯高冷人设,最终还不是拜倒在咱陈少的西装裤下…”
陈江衡正被狗腿子们哄得眉开眼笑,飘飘然,嘴角尽是得意的笑容。
包厢门口就被服务生叩响了,陈江衡的眉头皱了皱,这服务生太没有眼力见了,不想干了?
“进来!”
陈江衡的兴致忽然被打断,语气不耐烦道。
服务生手里拿着一长串的账单,战战兢兢地挪了进来,偷偷地瞥了眼陈江衡的脸色,咽了咽口水,心一横:“陈……陈少,扣款失败了。”
“什么!”话音刚落,整个乌烟瘴气的包厢瞬间安静下来了,面面相觑,不知道在想什么。
跟班一号几步凑上前来,不悦道:“你这服务生是新来的?会不会做事啊,我们陈少是什么身份地位?扣款失败这种事情怎么会发生?”
跟班二号忙不迭附和:“就是!赶紧去把你们的经理叫来!把我们陈少都惹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