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爷子一路让司机加急赶回来时,霍璟承正陪着顾清禾看老爷子养的那一池胖锦鲤。
“怎么突然回来了?”老爷子拄着拐杖从外面进来,精神矍铄,满脸笑容。
听到声音,顾清禾放下鱼食转过身来,霍璟承目光先落在一路紧赶回来的老爷子身上,道:
“您有一个多月没去淮海市了,正好清禾这几天放假不用去学校,我和清禾来看看您最近怎么样。”
老爷子这段时间正忙着天天和那群老家伙‘下棋’‘喝茶’。
再者,他从前隔三差五地去淮海市‘突击’,是怕自家孙子孙媳相处冷淡、感情出什么问题。
如今他们蜜里调油,他这个老家伙去了,还反而会成为电灯泡,这才没着急过去。
“爷爷最近在和你们盛爷爷、厉爷爷他们在一起下棋呢。”
见老爷子精神好、身体也不错,霍璟承放下心来,问:“您最近天天和您那些老朋友下棋?”
老爷子说:“这不是人多热闹,你们不回来时,爷爷我一个人在家闷着也没趣,正好跟那些老友一起打发时间。”
说着,霍老爷子看向自家孙子和孙媳,“这次回来,能住几天?”
顾清禾抱着小知弈走到老爷子面前,老爷子一见着自家重孙就稀罕地想亲自抱,顾清禾怕他身子受不住,抱小知弈累到,看出她的顾虑,老爷子将摆设性的拐杖递给身旁的管家,笑呵呵地从她怀里接过小重孙。
“放心就行,爷爷的身体现在是越活越硬朗,别说三年五年,爷爷觉得再活二十年三十年都不是问题。”
顾清禾转头看了眼霍璟承,见他对她点头,才放心让老爷子抱小知弈,顺道甜甜地夸人:
“就算再过三十年,爷爷都还不到百岁,自然是没问题。”
霍老爷子被哄的更加眉开眼笑,“爷爷就喜欢听我们家清禾说话。”
“这次能待几天?”
顾清禾道:“能待三四天,我和璟承打算着,如果爷爷在北城没什么要紧事的话,不如跟我们一起去淮海住一段时间,离得近我们照顾您也方便。”
孙子孙媳一起邀着让他去,老爷子自然愿意并且高兴,只是再过半个月就是老厉七十大寿,他准备给老朋友过完大寿再过去。
霍璟承和顾清禾听了,都表示没问题。
几人在锦鲤池前说了会儿话,回大厅的时候,老爷子忽然想起昨天打来电话的小女儿,对他们道:
“对了,你们小姑在国外忙活了一年,明天左右应该也能回来,正好,咱们一家人齐全了,你们都陪着爷爷过几天天伦之乐的好日子。”
霍兰茵比预期来的更早一些。
第二天一早,飞机就落地了北城。
听说霍璟承和顾清禾也来了老宅,并且还是他们悄悄来的、到了才给老爷子惊喜,霍兰茵更是意外。
从小知弈出生后不久,霍兰茵就去了国外,时隔一年,这还是第一次回来。
见到霍璟承和顾清禾如今的相处,霍兰茵微微挑了挑眉。
午后找了个空闲的时间,操心的霍兰茵避开老爷子,在主客厅找到霍璟承,压着好奇坐在沙发上,喊住刚打完电话准备上楼的霍璟承,悄声问:
“你和清禾,这算和好了?”
霍璟承偏头朝自家小姑看去,装听不懂,“我和清禾什么时候不好了?”
霍兰茵“啧”了声。
一副他还瞒她的表情。
“你们到底怎么结的婚,老爷子稀里糊涂的没看明白,你以为你小姑也没看出来?”
上次被她家老父亲着急忙慌拉去淮海市让她帮忙‘打探’他和清禾是不是真结婚时,霍兰茵就看出了霍璟承和顾清禾是在给老爷子演戏。
只是他们演的戏,漏洞百出又透着几分并不全是演戏的不自觉的关心。
当时她就想,就他们这种演戏,同住一个屋檐下不说,两人还阴差阳错有一个孩子,就这样演着演着早晚有一天得会假戏真做变成真的。
如今看来,这是已经成真了。
霍璟承轻笑,没再瞒着:“一开始确实是协议结婚,但现在,是名副其实的正常婚姻。”
霍兰茵眼底浮笑,“老爷子操心来操心去,这下总算是能彻底放心了。”
—
周天一早。
霍璟承和顾清禾和老爷子告别返回淮海市。
学校临时调了课,周一的课调到下周,这学期周二本来就没课,这么一调课,又多出两天假期。
顾闻川发消息来,让他们回顾家吃晚饭,周一午后,顾清禾就和霍璟承去了顾氏别墅。
有最开始那些‘恩怨’在,哪怕如今,顾闻川不得不认下并且从心里承认了这个妹夫,但和霍璟承说话时,偶尔话里话外还残留着几分最初的气。
晚饭后,顾清禾被顾母喊去了说话,等出来时,一来偏厅,就见顾闻川在拉着霍璟承喝酒。
顾清禾担心霍璟承的身体。
虽然头症几乎不会再发作,但她怕喝酒喝的太多再勾出那要命的头症,所以在远远看见他们两个在喝酒后,顾清禾就迅速跑过来,一把按住了顾闻川要给霍璟承递酒的手臂。
“哥!我老公不适合喝太多酒,你们别喝了。”
见他家这没良心的妹妹来了后连句话都不跟他说,上来就死死摁着他不让他给霍璟承递酒,就像他给她老公递的不是酒、而是什么毒药似的。
瞧着这胳膊肘往外拐都快拐折的妹妹,顾闻川直接气笑,“顾清禾,就喝杯酒,你弄得跟我要谋杀你老公一样,怎么着,这结了婚,这胳膊肘往外拐得没边没沿了?”
对面沙发上,霍璟承抬起眼皮,深黑眸底晕满温色,看向对面的姑娘。
顾清禾并不觉得有什么,“这是我老公,我偏心点不行吗?”
顾闻川气笑,“我还是你哥呢!怎么不见你偏心我?”
“……”她松开手,顶着自家亲哥的目光,脑子一转,想出个折中的法子,将手臂伸直,说:
“那这样,我胳膊肘哪边都不拐了,我直着,这样是不是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