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维莱特回到枫丹后第一时间前往的便是歌剧院,这里已经围满了人,里里外外密密麻麻的,荧和派蒙也在人群里,还有楚汐。
人群中就有不少芙宁娜的粉丝!
不知道是谁传出了芙宁娜还活着,而且现在就在歌剧院内的消息,大批得知消息的枫丹人火速赶来。
不过都是在歌剧院外面,几名美露莘守在歌剧院大门口,不准任何人进去。
“那维莱特大人回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人群立刻让开一条通往歌剧院门口的路。
那维莱特没有管周围的人群,径直走向了歌剧院。
在歌剧院门口,那维莱特见到了提前赶来的克洛琳德,克洛琳德向那维莱特汇报:
“枫丹的大水将各处搞得一团糟,失踪的人不少,暂时还没有收到有人死亡的汇报,这些人都是自发来的,都是来看芙宁娜的,我已经打发走一批了,剩下这些一定要见到芙宁娜才肯走。”
那维莱特回头看着密密麻麻的枫丹人,随后便朝着歌剧院内走去。
克洛琳德没有跟进去,而是留在外面,等待着那维莱特和芙宁娜。
……
歌剧院内。
那维莱特的脚步声率先被芙卡洛斯听到,而那维莱特也注意到了正站在观众席一处座位前的芙卡洛斯。
芙卡洛斯被几位神明的神力滋养过,此刻的她身体虽然有些透明,但看起来状态还不错。
虽然那维莱特事先从摩拉克斯那里知道了芙卡洛斯的情况,但是再次见到这个骗了自己五百年的人,那维莱特的心依旧不平静。
“芙卡洛斯…”
那维莱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鼻音,他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吐出,努力维持自己的形象。
芙卡洛斯双手交叠放在身前,朝那维莱特点了点头:
“抱歉,那维莱特。”
坐在座位上的芙宁娜猛地转头,看到那维莱特后,她抹了抹脸上的泪痕,着急地询问:
“那维莱特,菲黛儿呢,你把她带回来了吗,她现在怎么样?”
“菲黛儿没事,你放心。”
那维莱特将那枚紫色小球拿了出来:“只不过她还处于昏迷状态,想要醒来可能还需要几天,草之神也为其提供了治疗,只是她的肉体…”
菲黛儿虽然已经溶解,但因为她是枫丹人,只是回归了纯水精灵的形态,并未真正的死亡。
灵魂燃烧了大半,但至少还存在,而那维莱特的权柄无法做到为菲黛儿重塑肉体。
芙卡洛斯:“肉体的话可以去找须弥的树王帮忙,草木肉体相比于岩石肉体来说更加适合现在的菲黛儿。”
那维莱特:“好的,我会亲自去一趟须弥,为菲黛儿重塑肉体。”
芙宁娜已经从那维莱特手中将寄宿着菲黛儿灵魂的紫色小球拿了过来,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
那维莱特说要去须弥,芙宁娜立刻开口:“我,我也要去!”
芙宁娜倔强地仰着小脸,盯着那维莱特看。
那维莱特眼神下意识躲闪:“好的,我去的时候会叫你一起。”
得到满意的答复后,芙宁娜的视线再次转到紫色小球上,这个小球通体都是紫色,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菲黛儿…菲黛儿?”
芙宁娜轻轻呼唤了两句,没有得到回应,她没有继续打扰菲黛儿,只是将紫色小球抱得更紧了。
“芙宁娜…”
那维莱特忽然开口,声音很轻。
芙宁娜疑惑地抬起头,那维莱特郑重地道:“很抱歉,之前的所作所为…”
芙宁娜摇头:“不,不需要道歉,这也是预言的一部分,菲黛儿告诉我的,我,我没有怪你。”
被审判的时候确实很伤心,但其实那时候更多的是害怕。
害怕枫丹预言成真、害怕菲黛儿一去不回、害怕…害怕民众对自己失望…
好吧,其实也有一点点怪的,但是只有一点点。
那维莱特:“你不用离开沫芒宫,你的身份依旧是神明,这一点,没有任何人会有异议,也没有人敢有异议。”
“不,那维莱特,水神这个位置对我来说并不重要,相反,这个位置对我来说是一个囚笼,我在这个位置五百年,早已厌倦了千篇一律的应酬和生活。”
芙宁娜此刻眼中的疲惫谁都看得出,她继续道:
“芙卡洛斯现在也没有了神格,那维莱特你也重新获得了古…古…”
芙卡洛斯:“古龙之大权。”
芙宁娜:“对,你也重新获得了古龙之大权,你应该是枫丹继魔神芙卡洛斯后的下一任水神,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芙卡洛斯也只是一个普通魂,我们只想好好过一段普通人的生活。”
那维莱特看向芙卡洛斯,眼神中带着询问。
芙卡洛斯:“咳咳,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我相信就算没有谕示裁定枢机,枫丹的司法体系一样完整,那维莱特你这位枫丹最高审判官也一定会做出最公正的判决的。”
那维莱特明白芙卡洛斯的意思了,但他对此还有些犹豫。
芙宁娜:“你要是觉得一个人干不了那么多的活的话可以多招一些美露莘,还有克洛琳德、菲…菲黛儿不行,菲黛儿一定是要跟着我的…”
那维莱特:“……”
“我们先出去吧,外面有很多人在等你,芙宁娜。”
“等我?”
芙宁娜身体猛地一颤。
那维莱特:“他们是来感谢你的,不是来找麻烦的。”
芙卡洛斯重新回到了蓝色球体中,芙宁娜一只手抱着一个,朝歌剧院外走去。
……
歌剧院外,当芙宁娜一只手抱着一个球,在那维莱特的陪伴下走出了歌剧院时,仿佛连风都凝固了。
门外,是海。
一片由枫丹人汇聚而成的、沉默的、凝固的海浪。
就在芙宁娜身影完全暴露在门外微光中的刹那,这片凝固的海骤然沸腾,又瞬间被更沉重的寂静压了下去。
无数道目光,饱含着千钧重负,震惊、剧痛、无地自容的羞惭,以及一种近乎将她灼伤的、迟来的、沉痛的敬畏…齐刷刷地投射在她身上。
空气粘稠得令人窒息,只有远处枫丹廷喷泉永不疲倦的流水声,徒劳地试图填补这令人心慌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