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芙宁娜还是同意了菲戴儿和荧她们一同前往须弥的沙漠寻找须弥的“她”留下了后手。
芙宁娜显得有些闷闷不乐,她把菲戴儿拉到一边,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叮嘱了一个多小时。
全程菲黛儿都认认真真的听完,没有漏掉哪怕一个字。
这些都是芙宁娜大人的关心菲黛儿同样也乐在其中。
出发时间是明天早上,今天的菲黛儿还有很多时间陪芙宁娜和芙卡洛斯。
……
沫芒宫。
两道几乎完全重叠的身影,如同最精妙的镜像,出现在铺着深蓝绒毯的长廊尽头。
这或许是芙宁娜最后一次来沫芒宫了,那维莱特带着她去须弥找树王重塑菲戴儿和芙卡洛斯的肉身。
现在她们回来了,当然要把这件事情的结果告诉那维莱特。
不过,最后一次嘛,芙宁娜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唯唯诺诺,她现在身后可是跟着芙卡洛斯,再后面可是菲黛儿!
当芙宁娜和芙卡洛斯出现在沫芒宫的瞬间,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抱着文件匆匆而过的秘书美露莘眼睛瞪得溜圆,手中的纸张哗啦一声散落在地也浑然不觉。
正在低声交谈的几位执律庭成员像是被施了定身术,嘴巴微张,目光在两张绝美的、如同复刻般的面庞上来回扫视,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与茫然。
细碎的、压抑不住的惊呼和抽气声在寂静中蔓延开来。
“芙宁娜大人?……两位芙宁娜大人?!”
一位年长的文员喃喃道,下意识揉了揉眼睛。
左边的“芙宁娜”嘴角弯起一个熟悉的、带着点小得意的弧度,调皮地眨了眨眼,率先打破了沉默:
“各位下午好呀,不必惊慌~”
那独特的、上扬的尾音,正是他们熟悉的芙宁娜本尊无疑。
右边那位,芙卡洛斯,也配合地露出一个温柔而略显生涩的微笑,清澈的眼眸里带着一丝新奇与专注,学着芙宁娜的姿态轻轻颔首致意。
两人没有过多停留,在无数道呆滞目光的洗礼下,同步走向那扇厚重、象征着最高权威的办公室大门。
两人前脚刚走,菲黛儿的身影就出现在刚刚两人所站立的地方。
职员们再度抽气:
“菲,菲黛儿?!快来人一拳打醒我,我想知道我现在是不是在做梦!”
“菲黛儿都回来了,难道说刚刚那位是…芙卡洛斯大人…”
此话一出,所有职员都朝着芙宁娜二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菲黛儿一声怒吼,喝止住了想要围观的职员们。
“都好好忙自己的工作,不要过来,芙宁娜大人和芙卡洛斯大人不会喜欢这样的。”
对于现在沫芒宫的职员们来说,菲黛儿的怒吼起到的作用可能不大。
但只要她说一句:芙宁娜和芙卡洛斯不喜欢!
这一句话作用明显大的多,职员们开始后退,然后陆陆续续回到各自的岗位上。
只是从他们的窃窃私语中,菲黛儿听得出他们现在有多么激动!
……
那维莱特的办公室。
芙宁娜推开门,一股沉郁的气息扑面而来,与外界的震惊形成了鲜明对比。
宽大的办公桌后,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正单手撑着额头,眉宇间是化不开的疲惫与阴郁。
办公室内光线昏暗,唯有桌角一盏孤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映照着堆积如山的卷宗,空气都显得格外粘稠沉重。
“那维莱特,真不愧是我们枫丹最敬业的审判官大人。”
芙宁娜轻快的声音像投入死水的石子,她拉着芙卡洛斯的手,脚步轻灵地走到办公桌前。
芙卡洛斯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站在芙宁娜身侧,温柔的目光同样落在那维莱特身上,带着一丝了然和不易察觉的关切。
那维莱特抬起头,深紫色的眼眸扫过眼前这对惊人的“双生子”。
“欢迎回来。”
芙卡洛斯微微一笑,算是回应了那维莱特。
芙宁娜:“那维莱特,快看看,我们谁是谁?”
那维莱特目光在两张几乎完全一致、却又气质迥异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芙宁娜眼中跳动着熟悉的灵动与一丝促狭,芙卡洛斯则沉静如水,带着神性残留的深邃与包容。
几乎是瞬间,他便抬手指向了左边:
“你是芙宁娜。”
随即指尖转向右边:“而你,是芙卡洛斯大人。”
“啧!没意思!”
芙宁娜立刻撅起了嘴,刚才的得意劲儿消失得无影无踪,像个恶作剧被瞬间拆穿的孩子。
“你怎么一眼就看出来了?我们明明连头发丝都弄成一样的!”
她有点不甘心地跺了跺脚。
那维莱特放下撑额的手,身体向后靠进宽大的椅背,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气质不同,芙宁娜。即使外表再相似,灵魂的底色也无法伪装。芙卡洛斯的目光……”
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
“…承载着更悠远的时光和更沉重的存在感。”
芙卡洛斯闻言,只是回以一个更加柔和的微笑。
“好吧好吧,算你厉害。”
芙宁娜撇撇嘴,暂时放弃了游戏。
她的视线再次落在那维莱特难掩疲惫的脸上,以及窗外连绵的阴雨,语气放软了下来。
“不过,工作永远做不完的。就算你是完全之龙,也总得喘口气吧?看看你这样子,再看看这天气,枫丹的子民们可不想天天穿着雨衣出门。”
她走到窗边,指尖轻轻划过冰凉的玻璃,仿佛想拂去外面的阴霾。
“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那维莱特。枫丹已经熬过了预言,现在更需要一个精神饱满、心情舒畅的最高审判官,而不是一个把自己累垮的龙王。”
芙卡洛斯也向前一步,声音如同静谧流淌的清泉,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
“芙宁娜说得对。职责固然重要,但平衡亦是智慧。你的存在本身,已是枫丹的基石。不必苛求事事完美,更不必独自承担所有重负。偶尔的休憩,是为了更长远的路。”
她的目光温和而坚定,蕴含着一种洞悉世事后的理解。
然而,这番关怀似乎并未能驱散那维莱特心头的阴云。
他反而更深地靠进椅背,眉头锁得更紧,窗外的小雨似乎也随之细密了几分。
“正因为预言已破,百废待兴。”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积压的卷宗,重建的规划,与邻邦的外交协调,愚人众动向的监测…还有因神座更迭而可能产生的后续连锁反应。”
“以及…最让人心焦的,深渊的窥伺…这些,都无法假手他人。休息…”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
“……是奢侈的。”
那维莱特嘴角牵起一丝极淡弧度。
办公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雨点敲打玻璃的细碎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