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苏云将颜戈叫过来,“你和你娘之间是否有约定,比如暗号?”
颜戈狐疑,想了半天,“等一下。”
说着,他便腾腾地跑出去。
不一会儿,带回来只草编的蚂蚱。
苏云看了看,觉得可行。
虽然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或许是编织手法不同,但自己儿子做的东西,颜千面一眼就能认出。
颜戈的手艺活儿做的不错,不愧是颜千面的儿子。
“再多做几只吧。”苏云商量。
“好。”他知道苏云想要帮自己找阿娘。
很快,苏云的手里便有了十只草编蚂蚱。
令人惊叹的是,这十只蚂蚱的神态居然有细微差别。
“行呀,小伙子。就这手艺,你以后也能过得不错了!”宋甜儿赞叹。
颜戈挠了挠头,“比我阿娘要求的还差许多。”
但被人夸赞的感觉不错。
“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帮你找到你娘的,赶紧吃饭,吃完去学堂。”苏云吩咐,“笔墨纸砚先用你有文哥的,等巧英姐有时间,会给你缝一个书包出来。”
家里的孩子每人都有一个书包,是林巧英等人缝制的,结实耐用。
“好,多谢巧英姐。”颜戈道谢。
林巧英急忙摆手,“不要客气。”
颜戈也想好好上学,等到跟阿娘团聚,好让她开心。
饭后,苏云带着唐灿出发去县城。
“你说洪兴有可能抓了颜千面?”徐沐安皱眉,眼里一抹担忧,“若是如此,还真要小心谨慎一些。”
“洪家兄弟二人感情如何?”苏云问。
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洪家出事,洪兴不可能毫无作为。
若是兄弟二人关系好,就可能救人。若兄弟二人关系不好,那洪达手里掌握这么多证据,说不定会想除之而后快。
徐沐安知道她的意思,“关系不错。”
不理会苏云的狐疑,“他们兄弟两人自小丧父丧母。为了供给弟弟念书,洪兴一早便闯荡江湖,后来洪达霸占我外祖父母的产业,也是洪兴在背后操控。”
说到这里,他更是咬牙切齿。
想当年,若不是洪兴的推波助澜,就凭洪达的手段和心计,不会是阿娘的对手。
苏云道,“那如此一来,我们得赶紧去县衙一趟。”
徐沐安也没耽误,跟着苏云来到县衙找白石洲。
看到他俩一块儿过来,白石洲眉头紧了紧,知道肯定是有事。
苏云将自己的发现跟重说了一遍,并且着重强调了洪家兄弟二人的关系亲密,有可能会做出非常之举。
不过,她没说颜戈的事情。
“你是说,洪兴胆敢劫狱?”白石洲挑眉。
还怕他不来呢!
县衙的牢狱也只是个牢笼而已,跟大理寺的地牢没法比。
也就是凭借着官家威严,宵小之徒才不敢做出劫狱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但若是有恶人劫狱,就凭这些衙役,根本不是对手。不过,他不怕!
因为有陆之行这个高手。
“也不是不可能。”苏云认真道。
徐沐安也只好点头,知道林夫人跟县令关系好,可也没想到这么好。
这种大实话都敢说。
白石洲并没生气,他已经习惯了苏云的态度。
“我明白了,你说颜千面会易容,究竟能到什么程度?”白石洲问。
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从椅子上起来走动。
苏云照实说,“惟妙惟肖,除非是极为熟识的家人,否则根本认不出来。”
“靖北世子妃曾说,有人易容成她身边的嬷嬷。”白石洲道。
“连世子妃都察觉不出?”苏云惊讶。
那就不只是惟妙惟肖了,是一模一样!
就算是声音也能模仿,这的确不是一般人的本事。
宁妩上次中毒,恐怕也是跟洪兴有关。
“徐公子觉得,洪兴一定会管洪家的事?”白石洲问徐沐安。
此事重大,不得不防范,否则可能会有更大的祸事。
“草民觉得很有可能。”徐沐安也不肯定,但是觉得很有可能。
“本官心中有数了,白砚!”
“大人!”白砚听到传唤,进门行礼。
“你去找两个年资老的差役,让二人轮流看守牢房,若是有可疑之人,务必及时回禀。”白石洲接着道,“这可疑的人,包括衙门内部本就登记在册的牢头跟差役,贼人擅长易容之术。”
“是!”白砚拱手,“属下这就去寻找年资长的差役。”
衙门里,年资长的差役不多。
“等等。”苏云突然出口拦住白砚。
又对着白石洲行礼道,“民妇倒是都有一个办法。”
“哦?林夫人说出来听听。”
白石洲觉得苏云脑子里不知道装了些什么,鬼点子是一个接一个,如果她能出主意,自然是值得听一听的。
“年长的差役要找,但要精简牢狱看守的数量,而且必须是可信的,还可以设下只有这几人知道的暗号。”
“林夫人说的办法可行。”徐沐安眼睛一亮,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白石洲看向白砚,“就这么办,下去忙吧。”
白砚领命而去。
“林夫人,听说你前些天去看了洪家的宅子,可是打算近期搬进去?”白石洲问。
他知道前些天的事情,也知道宅子里藏匿着洪家旧仆。
里头还有一个管家,白砚又从对方嘴里套出不少话。
准确来说,是从刘能嘴里,那被抓的是刘能的亲眷刘兵。
洪家不仅私藏了很多粮食,还将盐卖给胡人,以此换取大量的战马。
所有的这些,都是为了提供给朱天章练私兵用的。
如此一来,洪家的罪名已经坐实,想要翻身基本是不可能的。 还会将朱天章拖下水。
但洪达知道的太多了,恐怕会有人对他下死手。
所以,白石洲不得已将陆之行找回来,专门看守洪达。
他罪大恶极,理应处死,但不是这个时候。
洪达只是爪牙而已,白石洲要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之人。
苏云摇头,“近期没这个打算,等到事情了结了再说,家里还有很多农事。”
白石洲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心想这都秋末了,还会有什么农活?只不过是因为洪家的宅子刚出事,担心有人伺机报复罢了。
这种想法也正常。
“等过些时日,再修缮一下住进去比较合适。”白石洲道,“那密道,林夫人可处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