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郁,天幕上星点稀疏,知了声有气无力地地时不时起伏。
心以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磨墨,那时提笔作画,一幅萧条的山木跃然纸上。书案的另一边,云岫半卧窗台,一方手帕盖在脸上睡觉。
苍菊进书房来,单膝跪在那时面前禀报发现的事:“那天吕青和阮三伏被桃郎带进房间,随后被下了迷药,使他们分不清现实与梦境,至于他们说的证词,应是那人诱导的。”
“那人是何模样?”那时手中画笔不停。
苍菊如实回答:“那人戴了人皮面具,不知真实模样。”
心以不解了,那个北斗星不是说了最近打探小姐消息的不是钱越嘛?小姐还查啥啊?
那时提前笔尖在心以的鼻子上点了一个黑点,心以嗔怪地叫了一声“小姐~”
那时不是不怀疑钱越,只是钱越这人太不起眼了,那么一个关系简单的人跟这件事能扯上什么关系?
与她也没仇没怨,难不成是崔梦追的人?
那时有种感觉,钱越这家伙对她构不成威胁。虽然如此,那时还是让心以去问星夜君钱越的人际关系。
张府,楚镜怜摆着臭脸看着王万里,王万里亦是一脸的敌意。楚镜怜来求亲,王万里被张老爷子叫过来应付楚镜怜,吩咐就一句话,让楚镜怜滚。
聘礼好几箱,缠了红绸带喜气洋洋地放在主厅外面,媒婆站在楚镜怜后面,看着男方和女方人如此,尴尬地不知该说什么。
王万里看楚镜怜的眼神,一如看崔梦追的眼神。
无耻之徒!
“我银枪呢!”
要不是楚镜怜和崔梦追联手算计他,他也不至于到现在用的还是在喀吉丹的山寨上捡的木杆红缨枪。
关键还莫名其妙地被那时分手了!
王万里:都是弟弟,怎么那宁就那么顺眼啊!
楚镜怜摆手:“不知道!又不是我打你,谁缴你兵器你问谁去!”
使一个眼色,媒婆立刻上前准备说媒,王万里连忙打住:“您先退退。”
然后朝楚镜怜说道:“张婉若已经离开张家了,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王万里也是想不通了,楚镜怜在京城是鼎有名的青年才俊,那人神共愤的脸让多少少女为之疯狂,倾倒。
而张婉若深闺女子,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连听张含山说连她都没见过张婉若几个面,这俩人是怎么认识的?
楚镜怜顿时急了,什么叫张婉若已经离开张家,昨天张游龙不是还在吏部吗?
“婉若已经出家,你不必再执着!”张游龙走出来,身上还穿着吏部的官服。
楚镜怜看到张游龙,松了一口气,然后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蓦地站起来,干着嗓子惊呼:“你出家?!”
王万里:……他耳朵有病吧。
王万里起身,叫了声大哥,然后给张游龙让座,自己则自觉坐在下座。
张游龙瞪了楚镜怜一眼,楚镜怜连忙改口问道:“你让婉若出家?为何,难道你是觉得我会对她不好吗?!我不娶她,她娶我也行啊!”
张游龙摇头,神情严肃地看着楚镜怜,楚镜怜愣了一下,他从未在张游龙眼中看到过如此认真的眼神。
“游龙……”
“你与婉若两情相悦,我知道,但你们真的不能在一起。”
楚镜怜听的“两情相悦”四字,心中泛起一丝涟漪,微微的,痒痒。
她也……
“游龙……”
楚镜怜口中呢喃,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承认了却拒绝了,所谓的“张婉若”已经出家,他注定与她有缘无分。
她宁愿出家也绝不出嫁。
楚镜怜朝媒婆摆手,媒婆会意,当即领着下人抬起聘礼退了下去。
“还有,你的那位侍女请把她带走,我不需要。”
旁边站岗站得好好的忍冬:?
“我也不要!”不接受他还不接受他手下的保护?这可不行!
忍冬:……
所以……主子和夫人都不要我了是吗?
忍冬赶紧走到张游龙后面,一副灵剑认主了的表情,坚定无比,对着张游龙恳切地叫了一声“主子!”
楚镜怜乐了,指着忍冬笑道:“你看!这丫头自愿跟着你的,我都管不着!”
楚镜怜与忍冬对视:〔好丫头,从现在起你就是她的人了,好好干,我给你涨俸禄!〕
忍冬:〔收到,小的一定好好保护主子的,姑爷。〕
听到忍冬改口叫他姑爷,楚镜怜又给爽到了,既然张游龙不想成亲那就不成亲,她心中有他那就够了。
王万里实在没想明白,忍冬是楚镜怜的人,却被派来保护张游龙,楚镜怜喜欢的人又是妹妹张婉若。
这……为啥啊?
还有,咋大哥张游龙说一句楚镜怜就乖乖听话,说不提亲就不提亲,楚镜怜对张婉若是认真吗?
这时,楚镜怜扬起笑容:“既然你不让婉若嫁给我,我也不强求,我只好此生不娶、孤家寡人一辈子喽!”
张游龙嫌弃地说了一句随便,然后叫忍冬送客。张游龙转身要回院子里去,结果看到愣头愣脑的王万里,无语地绕过王万里走了。
坐在原地的王万里对楚镜怜那句话陷入了沉思,然后脑瓜子灵光一现。
对啊!为啥那时说分手就分手?我对她可是认真的,一个理由都不给……不给就不给,她不向我来,我还不能向她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