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涅尔带着众人步行穿梭在宫廷复杂的大路上,盔甲磕碰的声音代替了一切形容严肃的语言,她要赶紧见到父王,并向他禀告神幻山即将发生的变故,以及兄长犯下的恶行。同时也让他看看,自己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王宫所有的侍从都被禁军遣散,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无人打理的植物和杂物随意堆砌在这里,分辨不清是人影还是鬼影,走在这样的环境里,无人不感到害怕,压抑。在场只有波尼涅免疫了这些诡异的风景,警戒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公主殿下,从圣焰宫王后的内宫都被萨拉家族的护卫控制了。现在几乎可以断定,他们可能挟持了陛下。”
赫拉米盯着菲涅尔的身影,厚重的战斗披风下,闪过的是公主殿下的裙甲和武装带。曾经是喜欢在后腰绑蝴蝶结的纯情的她果真消失了。
“五部大臣呢?我听贵族们说,他们在今天下午被国王召见,现在不知所踪。”
蒂拉波尔有了不好的预测,早在王室失去联系的时候,这五个掌握王国顶峰权力的人就该出现稳定局势。现在萨拉家族的手中消失不见,后果可能不会太好。
“副团长阁下,那已经是昨天下午的事情了。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嘁!你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就不能直接了当的说嘛!”
维列格罗德恨不得踢他一脚,这个家伙总是这么让他讨厌。
“我看到圣焰宫的门打开过,里面漆黑一片,我在门口大声说话也没惊动任何人。如果陛下没有在别的地方会见他们的话,我想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了。”
赫拉米说完,维列格罗德立马接了一句嘴。
“真是丑陋啊!”
圣国报纸上经常出现的五个大人物,时政节目最常被提到的五个人,他们就这样被杀害了。这样一个背德扭曲的故事真不该被埋没,该流传出去让世人都好好看看古德安十三世的本像。
菲涅尔听出他话里有话,却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情。人群中蒂拉波尔突然低下头,沉默起来。赫拉米也摆了一下脑袋,好像是在舒展筋骨。他们俩的动作直接告诉了其他人,事情很不简单!
“停!”
在穿过了层层走廊之后,众人来到一个过廊中,在这里已经可以看见圣焰宫的正大门了。第一次见到王宫的薇薇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这就是国王办公的地方吗?这也太大太漂亮了。而其他见惯了这座宫殿的人则是敏锐的察觉到了这里的不协调感。
“刚才来得时候这里就变了样了,现在又有所变化。怎么?还打算负隅顽抗吗?”
维列格罗德听着赫拉米所说,从副官手中抢过步枪。检查了一下枪械的状态,神情严峻。
“菲涅尔,你没有时间在这里耗着。你应该知道有其他的路能绕过圣焰宫吧?”
看到舅舅的决心,菲涅尔也没废话,转身向回走去。离开的队伍走成了一列,把通行的空间尽可能让给桑梓镇军团的步兵。赫拉米的心被这些进去的士兵牵动了心情,走着走着就回头看一眼。
“副团长,从这里进攻圣焰宫很不利。我们要不要安排人过来帮忙?”
蒂拉波尔知道这个道理,于是乎向菲涅尔做出请示。
“殿下,我留下两名在这里值守过的士兵,可以吗?”
菲涅尔点头同意,继续朝着前面走去。法拉米盯着菲涅尔的侧颜,突然萌生了一股失落感。她已经不是自己能陪伴得到人了,那个可笑的梦就在此刻消散吧!
“副团长,我留下。”
蒂拉波尔看了赫拉米一眼,这个年轻人似乎在这一瞬间变了一个模样。
“注意安全!”
“明白!”
背后枪声大作,前方黑不见光。菲涅尔挥动的双手突然握紧,沉默而局促的脚步突然放慢了下来。她的抗压神经快要快要断掉了,如果她走到国王寝宫再看到什么不好的事情,或许她真的会垮掉。
“菲涅尔!”
薇薇此刻也不顾什么身份不身份了,走上前握住了她的小拳头。入手全是冰冷的汗水,比她的法力还要冷。这个触感让薇薇同情心大放,恨不得把她拥入怀中。可现实还在鞭策这里的每一个人,温柔如她,最后也只能说一句鼓励的话。
“你还不能停下!菲涅尔!”
菲涅尔绷着脸对她笑了笑,她又感到了别人的期待。
波尼涅很想让薇薇多跟她说一些话,可现场的异动让他不得不拔出剑,打断了这点温馨。
“什么人!出来!”
蛇形剑的寒光闪过,一座假山沿着光滑的切口滑向地面,剩下的光秃秃的半截石块上,浮现了几个干枯老头的面孔。
“不要动手!圣光怜悯!”
这几个老头穿着单薄的睡衣,身上全是露水,阴冷的风儿一吹,几个老头当场缩成一团。薇薇向他们扔了一发照明术,在光芒照亮他们的瞬间,菲涅尔惊呼出声。
“大主教!”
她赶紧让波尼涅收手,一把扯下了自己的翻绒披风,小跑来到老头面前给他披上。身后的禁卫军也纷纷脱下自己的大衣,奔向这群老头给他们盖住。有了这丁点温度,几个老头也是回了魂。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波尼涅马上想到,这几位就是黑夜猎手情报上被西弗莱特架空的陈列光席的值守主教,本来印象中就不咋地的货色,如今这么狼狈,一看之下实在是引人发笑。
大主教缩在菲涅尔的披风里,牙齿终于不打颤了,向菲涅尔解释起了一切。
“西弗莱特枢密使说圣国即将发生叛乱,让我们进入王宫避难,他把我们送到这里之后就离开了,公主殿下,如今外面是什么状况?”
“没事的,大主教,我已经稳住了局势,这一切都是禁军卫队长搞出来的,现在他已经叛逃了。”
也是看到他们,菲涅尔才想起这其中还有一个重要的人物。西弗莱特同样也失踪了,这样一来莱茵的安全也成了一个谜。
“那就好,那就好!您有西弗莱特的消息吗?他跟塞缪尔走的很近,我担心他....。”
这几个人活着就说莱茵已经说动了西弗莱特,这家伙现在是他们之中最安全的一个了。
“大主教,西弗莱特枢密使现在失去了联系,我正在努力寻找!另外,你们知道父亲去哪儿了吗?”
几个神志不清的老头突然支棱了起来,他们相互拱来拱去,似乎对国王在哪里这件事说不出口。菲涅尔气得怒火上来,语气都稍微严厉了几分。
“大主教,我没有时间了!”
“我们只看到了萨拉夫人,她带着好几个护卫来过这边,应该是去了陛下的寝宫。然后就...不知道了。”
蒂拉波尔听到这话,看向了国王寝宫的方向。不祥的预感猛然升起,他一个跃步挡在菲涅尔面前。
“陛下陛下!他...有危险。殿下快点过去,我来照顾大主教。”
这一次他可不好意思跟着去看了!那多半是摊牌的场面,纯洁无瑕的菲涅尔面对自己的继母和兄长...。会是怎样的表情?会是怎样的恶心?那场景想想都让人害怕。
大家避而远之的态度让菲涅尔知道萨拉夫人一定做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且不管多么下流,她都没想到这个女人会对自己的父亲下手。既然蒂拉波尔这么严肃发出预警,那她只能一个人去面对了。
“薇薇,波尼涅!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