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欲擒故纵，故意用这样的方式来展示自己并不想被宣传。
又或者真的只是恰逢其会，又有了点多余的谈兴，才借着他们的镜头说一些该说的话。
直到离开店铺，顾言他们依旧不清楚这会临时接待了他们的老人究竟是何身份。
名字是知道了，但没人上网去搜。
就好像大家都如他所想似的，不去主动探寻关于他的一切。
只有那一番关于瓷器追求的话语，长久地映入了众人的心里。
陈朝他们最终还是没有成功忽悠顾言他们去做瓷器模特，尽管陆寒亲身试验证明给张照片就可以了。
可除他们之外，没人想把自己的脸印在上面。
周然说：“这看到了多别扭啊，要是大晚上起来瞥了一眼，还不得给自己吓精神了啊。”
彭昱航果断拒绝：“我对瓷器没什么特别的喜好，还是不麻烦节目组破费了吧。”
顾言更理性：“折现就行，转账还是现金？”
闻言，原本还想再劝劝几人的陈朝转身就走。
“忽悠不动，走吧。”
“嗨呀，我当时就觉得有点怪怪的了，王正余怎么可能是个好人，免费的东西有的时候才是最坑的。”
陈朝一路走一路说着。
“我也有同感啊，不过这不是节目要求嘛。”陈贺附和道。
“算了，说不定大家都不期待才有可能是好东西呢，我们还是要抱着点希望的。”
陆寒安慰了下两人。
像赢家最后变成输家，输家逆转这样的戏份他们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眼下大家都不想要人面瓷器，这恰恰有可能给王正余发挥的空间。
让三个人后悔还是让剩下所有人都后悔，这数量对比，其实很好算。
就在这样的期待之中，节目组离开瓷镇之前，属于他们的定制瓷器大包小包地被店家送到了他们所在的酒店。
“拆出来看看啊，让我们见识一下。”
原本说没兴趣的众人在瓷器到了之后，倒是都围过来了，顾言还在一旁不断地催促着。
“当面拆礼物，这样不好吧……”
说话间，陈朝手上动作倒是一点不歇。先是扯开彩带，随后将外层礼盒揭开。
众人此刻都十分好奇，也就随着他的动作好奇地向前探了探头。
“那你先拆吧。”原本已经做好准备要拆的陈贺，见陈朝动作这么快，觉得该稳一手，就放慢了自己手上的动作。
随后，众人便看到了那被包裹地严严实实，看起来华丽无比的“卡皮巴拉？”
说什么用全身看起来比例会协调一些，最后用的还是只有人脸。
在名为卡皮巴拉的瓷器玩偶面上，正顶着一张陈朝尬笑的脸。
“哈哈……这东西还真有意思啊。”
陈贺果断放下了拿着礼盒的手，此刻一点想拆的意愿都没有了，咬着牙道。
“你们看到王正余了没有，他给我们送了礼物，怎么说也得感谢一下他才行啊。”
“我刚才好像看到他出门了。”陆寒同样放下礼盒，说话间身先士卒往门外走去。
本来还期待会不会有什么逆转的，结果王正余单单纯纯地就是可着他们几个人坑啊。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赶紧走，别让他跑了。”
陈朝又看了一眼手上的卡皮巴拉，只觉得眼前一黑。
下意识在离自己最近的顾言肩膀上撑了一下，赶紧放下东西起身就往外追去。
再说外头，王正余本来以为这瓷器定做没这么快的。
想的是等大家走了之后，联系快递直接给他们寄到家里去的。
谁知道那边做的又快，还很贴心地问了陈贺他们所做的地址，现在就给送过来了啊。
这不，刚打算跟大家打招呼可以走了，一进门看到桌子上那三个礼盒的时候。
他一个丝滑地转身，都没跟他们打招呼就打算溜走。
陈朝陈贺年纪毕竟大了，王正余也好不到哪里去。
陆寒全力奔跑，没过多久就将他给拦了下来，三人围成个圈，将他困在中间。
王正余只觉得自己可怜又无助，想让工作人员过来帮帮忙，结果他们人是过来了。
机器也随之而来，直接将这也当成了他自己安排的综艺环节。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发现工作人员没用之后，王正余也放弃了求助的念头。
转过来装着十分淡定地问起了众人。
“我要去安排待会离开瓷镇的车子了，你们要跟我去帮忙吗？”
这一手装无辜装什么都不知道，王正余表演地还是很有经验的。
不过就他刚才背着几人逃跑的样子，那就洗不了。
陈朝毫不犹豫地翻了个白眼，质问道：“你说呢？”
“做瓷器的时候忽悠我们一动不动也就算了，说好的定制瓷器，结果整个这个是吧。”
“这不就是定制的瓷器嘛？”
王正余一句话就将原本一肚子话要说的陈朝给堵回去了。
不得不说，这还真就是所谓的定制瓷器，只不过定制的方向稍微有那么一些些奇怪。
“好啊。”
想明白从一开始王正余就在给他们下套，又看到陈朝轻易就被噎回去了，陈贺这会说话了。
“别跟他接着扯淡了，兄弟们，干他。”
三人围堵而上，假巴意思意思地捶了王正余一顿。
随后将他直接架到了原先那家给他们定制瓷器的店里。
“麻烦再给我们做一个定制瓷器吧，就按现在这样来。”
店老板看着眼前这场面，向王正余投去了探询的目光。
王正余点点头，倒没反对。
很快，他被三人架着的照片就被拍了下来，而后对方也真的按照他们的想法去做了一个瓷器。
这次的瓷器，并不是像之前那样在动物身上恶搞上他们的头像。
而是实打实将眼下四人的样子近乎完美地复刻了下来。
在节目结束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王正余都将这个瓷器保存地很好。
因为每每看到这个瓷器，他都能想到当时和大家一起录制节目的时光。
友情这种东西好像就是这样的，越是打闹越是争论，只要没到破灭的程度。
那这些就都会成为使情感更加牢固的基石。
被架着拍完照片的王正余，回到酒店之后，赶紧继续安排起了离开的事宜。
两个小时过去，大巴车从瓷镇出发，载着这一行人往下一个地方去了。
……
车上，众人休息的休息，玩游戏的玩游戏。
顾言久违地想要来上一盘紧张刺激的排位赛，正在好友圈里寻找着合适的伙伴时，这会接到了一个久违的电话。
打电话的是黎超。
花少结束之后两人倒是时不时互发过微讯，不过黎超忙着剪片，顾言忙着休息，后来又被拉着参加了新的节目。
电话倒是很少打，不清楚对方这时候找自己是什么事，顾言直接点了接听。
“黎导有什么指示吗？”
“指示倒是没有，提示倒是有。”
黎超呵呵笑着，“知道你忙我就不废话了，晚上节目放送会到我们趁风暴来之前，连夜赶到雷克雅未克的片段。”
“你那首歌会播出来，我想让大家晚上都到微薄上跟粉丝互动一下，你那时间方便吗？”
顾言看了眼前满车的人影，“我正往下一个地方赶呢，估计晚上也没什么事情，直接上微薄就可以了是吧？”
“需不需要到平台陪看什么的？”
像他之前知道的，有一些电影或者电视剧开播的时候就经常搞这样的噱头。
说是明星陪看，大家可以一块跟他发弹幕评论。
视频平台为此还特意开发了评论特效，让大家能够很清楚地看出哪个是空降评论区的明星本人。
顾言理所当然地觉得这也是自己工作内容的一部分了。
“那倒不用，大家各自都有安排，也没办法全程陪着。”
“你要有时间的话可以去，没空的话去微薄发一发消息，跟大家聊聊天也一样。”
黎超还是很替他们考虑的，即便配合宣传早就写在了大家之前签订的合约里，他倒也没有在这方面使劲压榨众人。
“对了，之前说的那个综艺策划，如果你写出来早点给我。”
“我对那个综艺的兴趣还是蛮高的，你没空去的话，那我就请点其他的人试试。”
“策划费反正肯定会按最高给你。”
挂断电话之前，忽的又想起了之前顾言说的那档关于明星独自生活的节目。
尽管自己完全可以找别人写这策划，但没必要为了这事得罪顾言。
他们之后合作的机会说不定还多着呢。
黎超也就口头上这么催了下。
顾言想了想，不用他去那就最好了。
“我有空就赶出来吧，到时候你要真需要的话，我可以去做一期观察嘉宾。”
很明显能够听出顾言说这话时难以压抑的兴奋。
黎超瞬间就想明白了他的意思：“不想当被观察的人，觉得那是在上班。”
“但要是去现场吃瓜的话，就算不给钱也无所谓，是这个意思吗？”
“你怎么知道的？”顾言愕然，“我刚才没说出来吧。”
还以为是不是自己想东西的时候，不自觉说出来了，
顾言也赶紧圆了一下：“不对，那也不叫吃瓜，我毕竟是这个策划的提出者。”
“到现场也是为了更好看看大家的表现，要是有需要调整的，反馈起来也更及时。”
“我这是为了节目能够更好。”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啊，要不是黎超知道顾言是个什么样的性格，他就信了。
不过到时候顾言能去的话，对节目也确实更好，他也没直接拒绝。
“等你先把策划案写出来再说吧，要是真能通过的话，我到时候一定找你。”
“再给你找几个网络上最有八卦性质的明星，你说好不好。”
“好啊好啊。”顾言猛猛点头。
这机会不是难得了，那是非常难得了，上辈子到现在他都没遇到过啊。
可黎超很快又道：“呵呵，我刚才是开玩笑的。”
“我也是开玩笑的啊。”
在表演工坊学到的东西终于还是有了用武之地，顾言表情一敛，声音里的笑意也没有了。
“不过我觉得黎导你做人不能这个样子，就算是玩笑，那些八卦对他们的伤害其实也很大的。”
“我们不是为了要听八卦才做的这个节目。”
“这档综艺的核心要点在于，向观众展示一个和自己平时可能一模一样的明星背后故事。”
“我们要做的是拉近大家之间的距离，不是让艺人让渡自己的隐私来博取大家开心。”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这些话记得写到策划书里，我拿去忽悠那些艺人。”
黎超沉默了一会，又嘱咐了一句，随后果断挂掉电话。
……
这人怎么这样的啊。
顾言也差点信了自己的鬼话，挂断电话之后他才发现有些不对。
“之前不是说节目够播两个月的吗？这才多久啊？”
就算他们远离风暴那期是倒数第二期，那这时间点也不对吧。
久违地登上了视频平台，搜索了下节目名字，顾言这才发现黎超真的是有够宠粉的。
说好了一周一期的，但隔三差五地看热度不错就给来了个加更。
三两次下来，难怪节目放送得这么快呢。
觉得他多少沾点早点把这节目收尾回去先躺一段时间的念头，作为躺平界的前辈，顾言觉得人不能这样。
于是也没顾得上是不是在车里。
拿起手机备忘录就开始依照着自己的回忆，写着名为“我独自生活”的综艺策划。
不过刚写两个字，他就手滑点到了游戏页面。
另一边，对战平台里。
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想打一把排位，结果刚上线就收到了顾言的组队邀请。
纠结半天选择了接受过后，顾言反倒火速下线了。
宋雨薇长松了一口气，为自己即将迎来的胜利感到庆幸。
“得赶紧拉人了，不然待会说不定又回来了。”
自顾自地嘟囔了句，挥手喊着旁边的队友迅速上线，又给邓远琪发了邀请。
“什么又回来了，你赶紧拉人呀，我这好像大家都在忙，怎么拉都没人加入。”
公共语音频道里，顾言恢复重连的那一刻，宋雨薇整个人僵了一下。
“没什么，我说的是经纪人。”
“好不容易趁她不在想打把游戏的，我怕她待会就回来了。”宋雨薇委婉了下，“对了，你今天不忙吗？”
“不是在录节目嘛。”
顾言兴致勃勃回道：“不忙啊，我估计至少还能打两个小时游戏呢，我们赶紧开始吧。”
“……”
“好好好，那这可真的是太好了。”
看着队伍里，邓远琪进队之后火速离开，留下一句“有事在忙，跟你们打声招呼”的评论后。
宋雨薇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非要在这个时间点打游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