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你让姜导配合，说是来工作的，其实就是来玩的。”
李婉眉头一挑，哪里能让宋雨薇给难住了。
管她原来要说的是什么呢，现在反正就是这个了。
宋雨薇一听这个，那更不好意思接话了，因为她还真的就是这么做的。
工作的念头肯定是有的，但是更多的心思还是想借这个机会看看热闹，同时也在花城逛逛。
之前忙忙碌碌的，到很多城市也没功夫细逛。
眼下忙完了巡演，她接下来一段时间只想放松放松。
“我们去问问姜导他们还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吧？”很生硬地换掉了刚才那个话题，两人从房间到了剧组租借的办公室里。
姜飞看见她们回来了，自然要问出去采风感受如何。
听见她们说顾言回房间写歌了，表情瞬间就更开朗了。
“真的，他已经有灵感了？不过酒店里头也没什么乐器啊，要不要我让人送点过来。”
在房间里不断踱着步，姜飞已经开始想离他们最近做音乐的朋友是谁了。
“应该不用。”宋雨薇摇头道：“真需要用的话他会主动提要求的。”
她刚才没追着顾言问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现在这年头科技太发达了，很多专门制作音乐的软件，上头可以模拟出各种各样乐器的声音。
宋雨薇自己就有用过，她觉得顾言应该也是这样。
“是这样吗？”姜飞点了点头，却还是一副为难的样子。
宋雨薇说的是很有道理，但怎么说这首歌也是他向顾言求的。
自己不上赶着将方方面面都给做到位，等着顾言来找他，这是不是也不太懂事。
正巧陈诚打完电话回来，见场面如此，开口问道：“怎么了，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姜飞一下就有了底气的感觉。
赶紧说道：“顾老师正创作主题曲呢，我在想要不要找人给他送个乐器，或者直接租个录音棚让他发挥。”
陈诚晃了下神，没想到顾言这么一出去居然还真有了灵感。
至于乐器，他之前看过顾言写歌，“不用了，让他自己来吧，有什么需要的他自然会说。”
“那就先这样吧，我就不去打扰他了。”
和宋雨薇一样的说辞，两人接连劝导之下，姜飞稍稍放宽了心。
只是接下来的工作时间他就时常出神。
总想着顾言现在创作到了什么程度，这次写的是什么歌，刚才李婉说顾言提到了语种的问题。
难不成这次唱的是英语歌？
脑子里将顾言在综艺里唱过的歌全部过了一遍，没一会儿姜飞又觉得房间里太安静了。
于是在稍微有些喧闹的环境中，他点开了顾言的歌曲页。
“工作的时候适度放一些音乐有助于大家提神。”说话间他点了随机播放。
下一刻，响起的是山雀。
“嚯，这歌可不便宜啊，姜导大气。”有工作人员笑着调侃道。
在桃花坞那期节目放送之后，顾言很快就又重新整理了一张专辑。
只是相较于刚开始的价格，这张专辑就稍微提了点价。
一张二十二块。
里头的歌是他自上张专辑过后在节目里唱过的所有歌曲。
数量不多，收费却贵。
但没有人觉得奇怪，毕竟这里头的歌曲质量每首都很抗打。
再者大家也都知道顾言那会投资了升级，正是需要花钱的时候。
愿意花钱的就买了专辑听音效更好的升级版，觉得太贵的，顾言现场演唱的版本倒也直接传了上去，他们依旧可以听。
最后只有少部分吐槽的声音出现，大多数人都在说欢迎顾言继续圈钱。
别说二十二了，只要他能这样源源不断地写歌，三十三都成啊。
也有一些人戏称，说这张专辑里每首歌都有着对应的价值。
每听一次现场版就等于自己赚了一笔。
到最后，现场演唱的版本和专辑的成绩都稳步增长了，这也成为了当时大家热烈讨论的话题。
回到现场，山雀前奏的沙沙声响起来时，所有人都停下了自己手上的工作。
他们侧着头看向声音传来的位置，随后又默契地看向窗外。
大楼林立不见远山，但天空却还是清晰可见。
敞开着的窗户里，微微潮湿的热风吹了进来，吹在人身上多少有点像淋了雨的感觉。
“自然赠与你。”
“树冠、微风、肩头的暴雨。”
“……”
姜飞的手机不错，音效挺好的。
像是从身边传来的讲述声，让不少人自发地便闭上了眼睛，随着音乐的旋律伸手轻轻打着拍子。
山雀是一首听了之后能够让人骤然从眼前的杂念中脱离出来的歌，有人说它用极其高明的手段在劝大家好好珍惜环境。
也有人说这首歌给他们带来了积极生活的能量。
正如宋玬玬在桃花坞录制后发的那条微薄里说的一样。
让他们能够像山雀一样，虽然面对着时刻变化着的自然，但永远奋发向上去面对着一切的一切。
好听！
宋雨薇不是第一次听顾言唱歌，甚至这首山雀她都已经听过好多遍了。
可每次听，她都满心赞叹。
顾言的唱功在这段时间里慢慢又有了一些提升，声线、唱功再加上十分合辙的歌曲。
她有的时候在想要是自己唱这首歌的话，能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答案是未知的，就如同众人当初鼓噪着顾言唱一版他自己的普通朋友。
各有优点的东西，自然就不能直接放在一块去比较。
一首歌时间很快结束。
等宋雨薇再睁开眼的时候，可能是因为刚刚放松了一会眼睛。
李婉忽然就觉得她的眼睛好像更有神了。
……
宋雨薇是喜欢舞台的。
小时候开始看到电视里那些歌手在舞台上绽放光芒，从幻想自己哪一天真的能够成为这些人中的一个。
到后来有了机会到小韩训练出道。
那时候小韩的娱乐圈可不是什么好混的地方，先说出道，多的是在公司里磋磨了四五年，到最后也没能出道的‘前辈’。
说白了，能不能出道除了看自身实力之外，还得要看机缘和观众缘。
小韩人天然就有着坐井观天的傲气，总觉得世界都是自己的。
将娱乐产业做成了自己支柱产业之一后，看着那些电影电视剧甚至歌手输出到国外。
那就更傲了。
一看宋雨薇她们这些华夏人居然远渡重洋来抢饭吃。
自然就有很多人抵制。
除她以外，同样待遇的人其实不少。
好在总有睁眼看世界的人，知道华夏市场广泛，总有一天他们也是要靠华夏观众吃饭的。
于是她们就还是留了下来成为练习生。
现在来看当时不出道其实也是件好事，因为小韩擅长的超长时限合同和过分多的行程，让很多当地艺人不是累到住院输液也赚不到多少钱，要么就是因为得罪了人被直接冷藏。
后来事情爆出来了，合同和行程都有了一定的改善，加上华夏市场传来的利好消息越来越多。
不少小韩人排着队到华夏想着捞钱。
宋雨薇她们这些华夏练习生就很幸运地被选了出来，火速出道。
团队刚出道的时候，其实反响一般，毕竟女团群体已经太多太多。就算这个团里好几个外国籍艺人，也就是参加综艺的时候能够有点说头。
那会全昭妍还被人说是团队当中最不好看的成员。
平时在外头任凭观众吐槽就当没有听到，可一回到宿舍，再怎么说当时大家年纪也都不大。
心里总是难过的。
好几次有人在夜里偷偷摸摸地哭。
可哭过之后，大家第二天就能收拾好心情重新出发，甚至比之前还要努力。
她们都相信努力一定会有回报。
团员之间的友好关系，团队的凝聚力，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变得牢固的。
再后来大家就火了。
先是小韩，再之后影响力慢慢延伸到世界。
宋雨薇也有了国内的一些演出机会，慢慢地就到了今天。
李婉接宋雨薇这个艺人的时候，曾经问过她，如果有一个标签是她希望粉丝能够记住的。
那应该是什么。
宋雨薇毫不犹豫地说：“歌手。”
她喜欢能够成为无论在什么样舞台上都能够独挡一面的歌手，让越来越多的人喜欢她唱的歌。
李婉觉得这应该是她和顾言之间的共通点。
在众人眼里，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在举世皆嘲讽的情况下，安安静静地写自己的歌。
顾言从那个时间段走了过来，走上舞台之后用一首又一首的歌征服了听众。
自然就成为了很多歌手所憧憬的人，他们惊讶、佩服，用顾言的事例激励自己也要一样坚持选择自己的路。
在这种激励中，好感自然就来了。
但要是只有这样其实也没什么问题，毕竟距离总是能够隔绝掉很多情感的。
可偏偏综艺将两个可能不会有交集的人串联在了一起。
花少结束之后，宋雨薇和顾言在第一天见面时“疑似认识”的情况也传到了李婉耳朵里。
当时没问，后来宋雨薇去山城参加欢乐探险队的音乐会时，李婉试探了一下。
她现在都还记得宋雨薇说的话。
她说：“有一天乔传打扮出门，结果看到一个装扮的比我还要过分的家伙悄悄摸摸地也在逛街。我好奇就跟上去看了眼。”
“后来他吃东西的时候一摘口罩。”
“这人我好像见过啊。”
那会花少的名单就已经定了。
顾言的照片和相关的经历其实已经传到很多人那了。
宋雨薇看过顾言很多莽撞脾气大，不尊重前辈的传闻，但和面前那个蹲在马路边吃关东煮，一边吃脸上一边露出了幸福微笑的人对不上号。
大概率好奇心是从那时候就有了的。
李婉知道这事的时候很懊悔，自己做经纪人也未免太失败了。
千防万防居然还是没有防住。
但她心里其实也在纠结，要是顾言和宋雨薇真在一起的话，一个负责写歌，一个负责唱歌，其实也挺合适的。
偶尔还能来个合作，毕竟都是喜欢舞台的人。
但她又担心宋雨薇受伤害。
无论是粉丝的反噬，还是顾言一直感觉挺没心没肺的，也没往这方面表示。
万一……不对，没有万一。
总之是件麻烦的事情。
大家还在认真听歌的时候，李婉脑海里闪过了茫茫多的念头，最后她拿出手机，佯装要回消息走到门外，才在大家都看不到的地方长叹了一口气。
“算了，也不是孩子了。”
“该说的再跟她说一遍，之后就放任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沉吟了句，李婉也终于下了决心。
至于公司那头，上次配合炒绯闻赚流量的时候他们就该想到有这一天的。
李婉回到房间，这会众人已经切换下一首歌了。
大家说说笑笑着开始谈起了工作。
“我已经约了这些候选嘉宾来面试了，只要招标结束，一选到合适的嘉宾我们就赶紧开拍。”
姜飞已经在期待着节目开拍了。
其他人同样如此。
“姜导，这节目可一定要拍的好看啊，也不知道到时候他们之间会不会有谈恋爱的那种化学反应。”
“应该是有的吧……我们这可比相亲好玩多了，而且朝夕相处的，说不定就日久生情了呢。”
“日久生情是什么异端？第一眼看见就不喜欢的人再怎么相处也都不会在一起的好吧。”
“真正的缘分应该是我在茫茫人海中看到了你，然后就坚决地沉沦了。”
“你这才是异端好吧，没听见人家说嘛，所有的一见钟情，说白了就是觉得人家漂亮，见色起意罢了。”
“第一眼能够看到外貌，但能不能长久在一起，还是得看灵魂契合度的。”
宋雨薇两边都不帮腔，就在那里看着热闹。
这边说话的时候她点点头像是支持，但那一头她也同样如此。
最后是陈诚站了出来，“我说句公道话啊，你们说什么一见钟情啊，灵魂契合度的，我觉得都很有道理。”
“但是两个人能不能在一起并且走下去，还是得看积累。”
“时间错了，管你怎么在一起的，对的人也总归会是错的，所以大家还是得好好磨练自己，多赚点钱吧。”
“这样才能有选择自由的能力。”
陈诚说的很对，没有物质的爱情是很艰难的，大多数人难以坚持着走到最后。
但年轻人总是觉得爱情能够胜过一切。
于是刚才还在吐槽对方的众人，默契地站到一块去了，开始了对陈诚的反驳。
这就有点抽象且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