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纵嘴上嫌弃这片契约空间,实际上不过是对它自己此刻弱小力量的痛恨。
面对妖兽,他能轻而易举的镇压,但面对人族修士,只有一具半残灵体的他极有可能成为被哄抢的宝物。
主人是不愿他这具残躯再受更多的伤害了。
云纵强压下心中的自责,面色冷峻的站在龙椅上,“我并非主人的契约妖兽,这道空间又能关我多久。”
他看向空间上方那片被关闭的光幕,默默按捺住强行闯出去的动作。
契约空间的损坏会影响主人和胡椒的安危,他必须考虑一个两全之法。
空间外,宵惊落站在甲板上,形单只影,气势却令人不寒而栗。
她双目远眺,薄云绵延下朱雀国百姓安康富足,一派祥和,完全看不出有任何强敌入侵的迹象。
如此,她反而更加担忧了,来人目的明确针对性极强,可谓是将她心中的猜想一一印证,顺着那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疆土,她似乎看到了宵府里遍地的残肢。
而这一幕却真切的印在了宵婳眠的眼底。
她分明无法控制双眼睁开,却总觉得有一缕意识飘在空中将府上的残忍血战尽收眼底。
宵婳眠自觉一直跟在宵瀚灏身边全力杀敌,可透明的双手使不出一点力量,每每都被刀光剑影冲散,就连下半身也在缓慢的消失。
”爹爹!“宵婳眠努力张大嘴想要提醒宵瀚灏身后的危机,可惜急切的声音似乎只有她一人能听见。
好在宵瀚灏也非泛泛之辈,就算落在这些中界来人的包围圈中也不是那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能撑到现在,你也不枉此生了。”
黑袍人中一明显身居副位的人讥讽出声,“也难怪那位会选择你们宵府作为庇护之地。”
“只是不知,为了她一人覆灭全府生机是否值得?”
闻言,宵瀚灏眼神微闪,他哪里知道弟妹身世竟会引来如此危机,但弟妹既已入了他宵府又哪里轮得到外人伤害。
宵瀚灏面带不屑,怒目而视,“呵,若非你们步步紧逼,弟妹何至于如此漂泊!”
“你们做下的孽何苦嫁祸他人!”
“我最喜欢看的就是你们这些蝼蚁的垂死挣扎。”黑袍人微微侧目讥笑道:“总以为自己能博得一线生机呢。”
“任副,”远处来人一手拎着一人,步伐烦躁的跳过来,“又没了两个,带回去搜魂吧。”
“你们这边怎么样?看起来似乎也不顺利啊。”
“也?”任副不悦的看过去,“还有谁?”
来人不屑的撇了撇嘴角,“玫娘瑰妹铩羽而归,眼睛还被伤了,恐怕会成为我们的负担。”
他流添最讨厌的就是那对姐妹花,尤其是玫娘,仗着位次比他高成天颐指气使。
“眼中的花可有凋败?”花在人在,花凋人败,任副显然只关心这两位下属是否还有用处,手中接过两具尸体的动作没有任何的迟疑停顿。
流添沉默的耷拉下脸,在任副耐心告罄的上一秒回到:“那倒没有。”
“不过败在那三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儿手上真是丢人现眼!”
“小孩儿?”任副若有所思的看向宵瀚灏:“看来你们这些蝼蚁也是有不少后手,下界这块贫瘠之地到底是滋养出了不少宝物。”
“任二。”为首的黑袍人静静听完果断出声,“你带人去抓,要活的。”
他要印证自己心中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