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手术刀架住付迅雪脖子的时候。
只有付迅雪突然醒来,趁着陈盼和付平对峙的时候,迅速攥住陈盼的手才能破局。
陈盼……或许是被付迅雪反杀了。
之前关于凶器的猜测,在此刻全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陆执思及此处,并没有说出这个结论。
一是他没有证据,这个推论全是他根据付迅雪的口述做出的推演。
二是即便陈盼是付迅雪杀的又怎样?
陆执虽然勉强算是个警察,但是他的心里依旧有自己的一杆秤。
程序正义在他这里并不能起到很大的约束作用。
陈盼苦心练习,帮着陈友德割腰子害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而且,她不仅切开了付迅雪的肚子,还以利刃威胁他的生命。
甚至,案发当天晚上的那场火锅,不亚于为付迅雪摆下的鸿门宴。
陈友德一家人本来就没准备放过他。
所以陈盼被反杀了,也只不过是付迅雪正当防卫而已吧。
陆执不着痕迹的绕过这个话题,继续问道:“后来呢,你是怎么来到的青鸟市前庄村的?”
付迅雪身子往后一靠,至此彻底放松下来。
“当然是蹭的车喽。”
“我爹让我走得越远越好,我就走了。”
“没办法,我这人打小就是听话!”
付迅雪灿烂一笑,这笑容看起来不像是40岁,更像是回到了20年前。
他们竟在一个保安身上看到了少年感。
陆执状似随意的问道:“蹭的谁的车?”
付迅雪好笑道:“都说是蹭车了,我就是随便爬上一辆小货车,偷偷借了点车厢位置。”
“半路上我那不就下来了么, 我哪儿知道是谁的车。”
2005年的时候,陈明亮夫妇的熟食生意已经做的火热了。
他们家,当时也有一辆小货车。
陈明亮的老婆曾经说过:“警方来询问的时候,我们忙着赶集不着家。”
那几天,他们真的在忙着赶集吗?
当年的完整真相已经不得而知,但是这些细枝末节已经不重要了。
坠楼案、801杀人案和陈家灭门案至此算是全部调查清楚。
这案子一环套一环,他们花费了大半个月才查到今天这个地步。
或许,在罗菲和罗家萌自杀后,罗家明四年都不动手,也有惦念着付平的关系。
如果罗家明的身份被揭穿,势必会像现在这样把灭门案给牵扯出来,付平也就免不了牢狱之灾。
但是付平的去世,将他的最后一丝牵绊也剪断了。
在面对卢煜坠楼的时候,他才会那么果决的做出决定吧。
根据陈可可的供述,以及在罗家明和郑娟家里发现的现金,罗、郑二人的伪证罪是跑不了的。
但是对他们来说,这点牢狱之灾根本算不了什么。
监狱而已,他们之前生活的每一天,都是看不到希望的地狱。
几天的忙碌补侦后,陆执也终于抽出了时间,翻开了审判笔记。
再次拿起毛笔,之前的别扭生疏感荡然无存,全都是书法大师的如臂使指。
“这次,先来个行书吧。”
有了系统奖励的加持,蘸墨下笔,行云流水。
陆执仔仔细细的写下了每个案子的案件经过。
他详细描述了付平因为卖血被坑,后续出现的一系列情况。
也写下了陈家灭门惨案,李怡然与罗菲被杏侵案,卢煜坠楼案以及801杀人案的调查报告。
尤其是每个案子的时间点和地点都掐的很准。
他不知道苏野有几次机会,只希望对方能够循着这些线索,拯救无辜的受害者们。
当写到审判目标的时候,陆执执笔思索良久。
此时,几个案子中的恶人大都已经伏诛,比如陈家三口,比如林溪和卢建……
但是还有一人,不能太便宜了她。
陆执在审判目标上写道:“让她体会被坑骗侵害的苦楚,今后的每个夜晚对她都将是酷刑折磨。”
至此,审判记录全部写完。
当天晚上,当陈可可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
她虽然感觉自己似乎在睡梦中,但是意识却是无比清醒,周围的场景也真实的如同现实生活一般。
只不过,她不再是现在30多岁的少妇年纪,而是背着书包的学生模样。
稚嫩的外表下依旧是30多岁的芯子。
当一个大肚婆走的好好的,在她面前哎呦一声扭了脚的时候。
陈可可不屑的撇撇嘴,切,跟老娘来这一套?
全都是自己玩剩下的把戏。
她心中鄙视想要绕过去,身体却不受控制的靠前几步,贴心的搀扶着孕妇的胳膊。
“你没事吧?”
“不是,诶?我不想扶的啊!”陈可可在心中叫嚣着。
孕妇感激的拍着她的手,说道:“小姑娘,我脚扭伤了,你能送我回家吗?”
“我家就在这附近。”
她望着眼前孕妇似有几分熟悉的面孔,心底发毛冷的起鸡皮疙瘩。
“不行,绝对不能去……”
“这孕妇看起来就不像好人。”
但现实中,陈可可却言不由衷的说道:“可以啊,我扶着你吧。”
她的意识清醒,但言语行为却完全不受控制。
她跟着孕妇回了家,累的口干舌燥,不受控制的喝下了陌生人递给她的饮料。
她瘫软在沙发上的时候,绝望的看着一个大腹便便的猥琐男人从卧室出来,强行占有了她。
而那个脸熟的孕妇,就在旁边拍照录视频。
孕妇说道:“晚上可以多看几遍。”
她凶狠的看着陈可可,威胁道:“你要是敢报警,我就发给你学校的同学和老师,让你身败名裂。”
“我还可以发到网上,顺便赚点儿钱。”
陈可可绝望的看着两人,心如死灰。
一切都是无比的熟悉,果然恶事做多了会做噩梦吗?
但是,那触感太真实了,感同身受。
终于,陈可可被清洗干净后扔出了门外,就像是一个被玩弄完的人偶娃娃。
这一夜,她反反复复做着同样的梦,直到天亮。
以至于她醒来的瞬间分不清现实和梦境,身体的痛苦似乎还在。
脸上甚至能闻到带着口臭的口水味,以及某种恶心的味道。
看看眼前狭小的房间,她自我安慰:“错觉,看来是做噩梦出幻觉了……”
陈可可平复了好久,只以为这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结果。
第二天晚上,当她睡着之后。
这一次的梦中,她变成了一名大学生,梦中的陈可可不由得松了口气。
还好,这次跟昨晚上的梦不一样了,就说是偶然的。
陈可可心情轻松,路过公共厕所外面的时候。
突然,一个中年男子满脸焦急,径直朝她走了过来。
他的手里还拿着两包姨妈巾。
“姑娘,我女儿在里面上厕所,她来生理期了,你能不能帮我送进去。”
“我这不太方便拿进去……”
男子一边诉说着自己单身父亲的不容易,一边哀求着陈可可。
“不要信他不要信他,绝对没好事!”陈可可的内心疯狂呐喊着。
身体却再次言不由衷的接过两包姨妈巾,说道:“那我帮你送进去吧。”
“谢谢啊。”
“小事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