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灵说着不由得吞咽口水。
仿佛脑中已经出现了池砚舟举起手中凶器，狠狠的刺入叶琛身上的画面，紧张的她双手下意识互相捏紧。
“我平时看他闷声不吭的不怎么说话。”
“没想到啊，下手这么狠，直接把人给弄死了。
郑义看她讲的十分笃定，似乎已经认定了凶手就是池砚舟。
虽然，池砚舟出现的时机接近案发时间，但是陈灵并没有亲眼见到对方作案。
现在会做出这番猜测，她会不会还知道点别的？
“你怎么确定是阁楼的住户杀了叶琛？”
听到这个问题，陈灵的冷脸上罕见的浮现一抹尴尬，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郑义追问道：“他们两人有过节？”
询问室中落针可闻，双方无声的对峙着，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几分。
最终，陈灵还是泄了口气，说道：“好吧好吧。”
“本来我实在不愿意八卦别人的私生活。”
“既然你们都这么想知道了，那我就勉为其难说一下吧。”
陆执不禁觉得好笑，陈灵这脾气高冷又傲娇。
明明是她自己想说了，非要搞得跟他和郑队想吃瓜一样。
郑义挑眉：“什么私生活？”
陈灵清了清嗓子，下意识将手放嘴边遮挡。
她小声说道：“屋顶那男生喜欢我们房东。”
“你们别说是我说的啊。”
陈灵俨然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言下之意，是池砚舟因爱生恨，把爱人的情夫给杀了来实现自己的独占欲？
郑义又问道：“他们两人的关系，你怎么知道的？有证据吗？”
“证据证据，你们警方就知道证据！”
“我亲眼看到的，还能有假吗？”
根据陈灵的描述，她曾经数次看到趁着叶琛不来的时候，池砚舟晚上偷偷摸摸的从房东房间里出来。
“深更半夜鬼鬼祟祟的，孤男寡女的……”
“而且，我听说阁楼男生和房东还是一个大学毕业的。”
“说不定俩人上学的时候就有些情感基础呢。”
仅靠这三言两语，池砚舟和许愿有没有在一起没法确定。
但是明显他们二人的关系亲密，否则池砚舟不会经常出入许愿家里。
而且两人是校友，的确存在早先就认识的可能，甚至池砚舟在读书时就暗恋或者追求过许愿。
更甚至，池砚舟会搬到幸福公寓去住，就是冲着许愿去的……
“越来越有意思了。”陆执听得津津有味。
小小的一个公寓，里面的人物关系还挺复杂，被包养的小三疑似又出轨了。
“叮~”
两人觉得公寓住户的关系一团乱麻的时候，郑义的手机突然收到了信息。
他不动声色的拿起来看了一眼，是刚才他让查监控的同事发来的。
同事汇报说道：“郑队，我查看了便利店内的监控。”
“昨天晚上10点25分，杜衡步行进入便利店里，身形不稳脚步有些踉跄。”
“他挑选了一大桶的关东煮还有一盒烟，看起来心情还算可以。”
“店员对他印象很深，说他看起来喝多了。”
“脸通红，说话还一股酒味。”
“走路也踉踉跄跄的，跟要摔倒似的。”
“他在便利店窗边的餐桌那里吃的关东煮，吃着吃着还吐了……”
“他又冲出便利店，在门口垃圾桶附近吐的厉害，吐完回来又继续吃。”
“就这么来回折腾了几次，终于把一大份关东煮吃完了，然后就离开了。”
吐得这么严重，明显处于醉酒的状态了。
或许杜衡的意识还是清醒的，不像很多人喝多了会断片，所以他模糊记得吵架的内容。
但是他的身体已经不能受控了。
郑义问道：“杜衡离开的时间是几点？”
“晚上11点15。”
陈灵大约是晚上10点15左右下楼的，当时杜衡比她早一点，跟他几乎是前后脚。
10点15分下楼离开幸福公寓，10点25分走到便利店。
11点15分离开便利店……
按照这个步行速度，杜衡回到幸福公寓的时间，大约是11点半左右。
而叶琛的死亡时间是10点30-11点之间……
杜衡并没有作案时间，而且以他重度醉酒的状态，真的能快狠准的剖开死者的身体吗？
这恐怕也是项艰巨的挑战。
更何况他下楼的时候，陈灵还看到过活生生的叶琛。
杜衡的疑点似乎可以被排除了。
“叮——！”
就在这时，郑队的手机又收到一条信息。
仿佛为了佐证刚才他们的猜测，这次的信息是小刘发来的。
“郑队，根据我们的走访调查，叶琛的确有进军医疗行业的打算。”
“前不久刚刚建成的康益仁爱医院，就是叶琛的手笔。”
“因为是新医院，对医疗行业的人才需求很大，医院现在正在到处挖人。”
郑队问道：“外科主任的位置还空缺吗？”
“空缺。”小刘给予了肯定答复。
杜衡虽然生活不如意，但是不可否认人家是个人才。
正经三甲医院的手术医生，临床经验丰富。
就这个招牌，还是值得叶琛花心思去挖的。
何况只是借钱，又不是不还了，对叶琛来说的确是各取所需的买卖。
这样看的话，杜衡应该没有说谎。
幸福公寓的住户正在一个个的被排除嫌疑，而随着时间线的推移，即将到达叶琛的死亡时间。
陈灵离开叶琛家的时候，严格来说有三个目击证人。
已经离开的杜衡。
楼梯拐角可疑的池砚舟。
楼下拾荒的老太太。
杜衡已经验证了陈灵上楼时的说辞，当务之急是调查池砚舟和拾荒老太太，看陈灵是不是真的离开了。
陈灵见对面的警察盯着手机皱眉发呆，她屈指敲了敲桌子。
“你们问完了吗？”
“我能走了吗？”
“还得回去上班呢！”
郑义安抚道：“稍等，一会能走了会通知你。”
“还得多久啊。”
“一会儿。”
“一会儿是多久？”
见郑义懒得回答，陆执接口道：“是两会儿的一半。”
“两会儿的……一半？”
趁着陈灵没回过味儿来，两人拍拍屁股离开了询问室。
郑义安排说道：“你去通知杜衡，他可以先走了。”
“告诉他近期限制出行，随时需要配合调查。”
“是！”陆执领命而去。
郑义在走廊的窗口边上点燃了烟，这要是被陈灵看到估计得气死。
陆执几乎都能猜到她的心声。
陈灵：“好好好，说好的一会儿，还不赶紧去查案。”
“竟然躲在这里抽烟摸鱼！”
郑义仔细的翻看着刚才陆执做的笔录。
过程很详细，逻辑也很合理很顺畅。
按照这个势头下去，他们似乎马上要抓到案发时间出现在现场的凶手了。
但是不知道为何，郑义的心中总有些隐隐不安。
这案子看似一波几折，但是却查的很顺利，似乎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