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根这家人（九十六）
李丽送妈妈走后，上了夏颖姐的车子，李丽说，颖颖姐，我发现您今天好像不在状态，还是我来开吧。夏颖说，好的，的确不在状态，你有心了，我的好妹妹。夏颖从驾驶位下来，拉开后面车门，慢慢坐下。李丽发动汽车说，我们走吧。夏颖嗯了一声，两眼注视着窗外，看着这个伴她长大的城市，一时感慨万千。天天生活在这座城市里，倒没有感觉她有多么的好，一旦想到自己即将要离开她，不免伤感起来。车窗在那些熟悉的马路，马路两旁的白杨树，一栋栋高楼，都是那么的亲热可爱，这也许就是所谓的故乡吧。车窗外还飘着零星未散的鞭炮碎屑，沿街商铺的春联红得晃眼，年初二该有的热闹还裹在风里，可自己却要往办公室走、往即将离开的方向去，像被热闹的年味推搡着，心里又沉又慌。
看着常去的菜市场门口还堆着成箱的橘子，中学时路过的老槐树光秃秃立在路边，这些看了二十多年的景象，此刻每一眼都像在“最后告别”，连阳光落在熟悉建筑上的角度，都忍不住想多记几秒。早上出门时妈妈塞的保温袋还放在腿边，爸爸那句“有事随时说”还在耳边，此刻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突然觉得那些没说出口的“舍不得”，正随着车的速度，一点点堵在喉咙里。偶尔瞥见车窗里自己的倒影，脸上还带着过年的倦意，却要硬提精神想新城市的工作安排。明明车在往前开，心里却一半装着熟悉的暖，一半悬着未知的空，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沉。李丽发现夏颖神情专注望着这座城市，知道她内心的感受，不打扰她，也是一种尊重。
不一会儿，车子就到了省日报社大楼下面，李丽停好车子，扭过头看了一眼夏颖姐说，办公室到了。夏颖这才缓过神来说，到啦。李丽说，到了。夏颖推开车门下来说，这么快啊。李丽说，我开的很慢，快二十分钟了。夏颖说，几点了?李丽说，还不到三点。夏颖说，那到我办公室吧，那里安静些。李丽说，那我拿个茶杯吧。夏颖点了点头。夏颖打开办公室门，拿着电水壶，出去接了一壶自来水开始烧。自己拿起鸡毛掸，把沙发上浮灰弹了弹，从柜子里拿出毛毯放到沙发上，开始拿出茶叶筒准备泡茶。这时，李丽左手端着空茶杯右手拿着毛毯过来了。
进了夏颖办公室，便把门关上了。看到水已烧开，便开始泡茶。两杯茶水泡好了，放在茶几上。夏颖说，我们俩都窝在沙发上吧。李丽说，把空调打开吧，以防冻着了。夏颖说，你开吧。李丽回到沙发上坐下，将毛毯盖在身上。李丽问颖颖姐，发生什么事情了？夏颖叹了口气说，我的好妹妹，你答应我，今生今世都不要背叛我，可以吗，说着，夏颖哭了，一时泪水婆娑。李丽急忙从茶几上抽出几张餐巾纸，递给了夏颖，自己将身子向夏颖姐身边挪了挪，伸出双臂抱住颖颖姐姐。便立刻答应姐姐，我李丽，今生今世绝不背叛您，否则，天地不容。颖颖说，好妹妹，不要发毒誓，起念会伤神的。李丽将头靠近夏颖姐的胸前，再次问姐姐，这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夏颖说，今天和你说的事情，你要永远记在心里，不能对任何人说，包括自己的父母和未来的爱人。李丽点了点头。夏颖说，从三十年夜饭开始，我爸爸与孟鹏爸爸在饭桌上闹的很不愉快，年夜团圆饭吃了一半就散了。李丽说，为什么啊？夏颖说，爸爸省委书记的任命文件不是到了吗，年初八已上班，中组部就要来领导宣布，全省市级以上干部大会通知，年前就发了。孟鹏父亲孟坤叔叔非要让爸爸在春节期间到中央给他做工作，让他当上省长。爸爸说，谁当省长这是中央的决定，我们只能无条件的执行和服从。爸爸继续说，老孟啊，我的省委书记还没有正式宣布呢，现在就去中央各部活动，这不是跑官要官吗，再说了，现在都放假了，找谁做工作啊？可孟坤却说，你不帮我跑也行，但春节过后，三月份省政府换届，你要帮我拉票，这个省长我当定了。孟鹏的妈妈也在帮腔，说我们两家都是儿女亲家了，你帮我家老孟，不就是在帮夏颖吗？丽丽你听听这家人说的是什么话。可孟鹏一句话都不说，也不倒酒，好像爸爸欠她们似的。这时，爸爸说，既然老妹说到我们将来是亲家，那我们省的省长，你家老孟就更不能当了，因为涉及到亲属回避问题。你猜孟坤怎么说。他说我爸爸，那你为什么不回避啊，怎么非的让我回避，要不孩子的婚事不办了，这样就不需要回避了吧。这时，孟鹏说话了，夏叔叔、郑阿姨，要不这样，等我爸爸当上省长后，在适当的时候，如果条件允许，我和夏颖再结婚。说完，还问我行吗？李丽说，怪不得我感觉姐夫哥中午说话也怪怪的，与赵聪聊天也没有以前那么亲热呢。夏颖说，我当时跟孟鹏说，你的意思是，如果孟叔叔当不上省长，我们的婚就不结了是吗？丽丽你猜孟鹏妈妈怎么讲的。李丽说，陶阿姨会怎么讲啊？夏颖说，陶阿姨说，你要是这样理解也行。气的我一时说不出话来，我跟妈妈使个眼神，便跟爸爸说，你们继续吃吧，我有点事情，先走了。妈妈说，今晚是年夜团圆饭，你们怎么谈起工作上的事情了，那这样吧，老夏，你和孟书记俩好好谈谈吧，我也走了。爸爸说，等等。爸爸语重心长地跟孟书记说，老孟啊，我们俩从认识到在一起工作也有几十年了吧，你难道不了解我吗。前段时间，我们两家孩子又订了婚，不久将来就成了儿女亲家，你想想看，你的事情，我能不帮忙吗，只是今天你做的有点过了，况且孩子、家属都在，你换位思考一下，我应该怎么做。当我说到回避问题时，你老孟反问我为什么不回避，你想想看，这是我个人说了算的吗，难道你叫我不服从中央的决定。我本想，等初八上班，乘中组部的领导在，我会全力推荐你做省长候选人，我们俩搭班子比任何人都适合，起码知根知底，秉性脾气相互都了解，你说是不是。我也只能为你做这么多，你能否顺利地当上省长，那不是我个人说了算的，更不可能为拉票，那是违法的！你今天所做的，就是逼宫，我说的对吗？这时，孟鹏的妈妈才说，老夏，对不住了。孟鹏也说，夏叔叔，老爸一时性急，就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您不要生气。说着便喊我妈妈也过来坐下继续吃饭。我爸爸说，陶老妹，孟鹏孩子，没有你们俩的事情，如果老孟不理解我，那我也没有办法，你们一家三口慢慢吃吧，我也该走了。此时，老孟立即站了起来说，老夏，我错了，对不起您。并喊我妈妈和我不要走。这时，爸爸已经穿好了大衣。就这样，结束了所谓的团圆饭。
我和爸妈回到家，妈妈说，我们煮点水饺吧。爸爸说，我还真的饿了。我跟妈妈说，您和爸爸看春晚吧，我来下饺子。饺子刚刚端到茶几上，有敲门声。我跟爸妈说，您们吃饺子，我来开门。我拉开房门一看是侯厅长，我说，厅长叔叔好，新年快乐。侯厅长说，夏社长好，新年吉祥。爸爸看到是侯厅长，就说，快过来吃饺子？妈妈接过侯厅长手里拎的袋子。侯厅长说，怎么年夜饭吃饺子啊?妈妈说，我们老家的风俗。我拿了一双筷子递给了侯厅长。侯厅长说，刚才还喊叔叔呢，我好高兴，怎么转眼间又叫厅长了啊。爸爸说，颖颖叫你厅长，你自然就得叫她社长。我笑着看了一眼老爸说，我亲爱的老爸，我这个社长也干不了几天喽。妈妈说，颖颖你回屋吧，侯厅长找你爸爸肯定有事情。侯厅长说，也没有什么事情的，过年了，提前来给夏书记和郑教授拜个年。
我回到卧室，可门没有关。我听到老爸跟侯厅长说，你年富力强，是否需要加点担子啊。侯厅长说，一切听您的安排。爸爸说，等省委换届时，你做好进班子的准备，四月份中组部要来考核干部，我会极力推荐你出任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任公安厅长，将来省委副书记不再兼任政法委书记。侯厅长说，饺子不错。爸爸说，要不要来两杯。妈妈说，饺子酒，饺子酒，越喝越有。侯厅长说，那就来两杯。我赶快出了卧室，拉开冰箱，拿出两包五香牛肉，到厨房切好放到盘子里端到茶几上，妈妈到菜厨里拿了一瓶上午没有喝完的茅台，又拿了几个酒盅。爸爸说，我家老郑真抠，拿半瓶酒给我们大厅长喝。侯厅长说，没有喝完的酒，一定是好酒。我笑着问老爸，我也想喝一杯。爸爸说，颖颖你要提前敬侯书记一杯，也要学学感情投资。妈妈站在沙发一旁等锅里蒸的咸鸭子说，有这样教育孩子的吗？爸爸说，咸鸭子蒸好没有啊，一会儿酒都喝好了。这时，又有敲门声，我走到门前拉开一看，是组织部的刘星部长。我立即说，刘部长，新年好！刘部长说，夏社长，新年大吉。妈妈说，是刘部长啊。请里面坐。刘部长说，郑教授好，嫂嫂好。爸爸一看刘部长来了，便站起来伸手与刘部长握了握手，可刘部长没有要松手的意思。爸爸跟侯厅长说，管你的干部来了，刘部长这才不情愿的松了手说，侯厅长没有吃饭啊，怎么跑到省委书记家来蹭饭吃。侯厅长站起来立即向刘部长敬了个礼说，什么都瞒不过刘部长的法眼。我泡了两杯茶水分别送给刘部长和侯厅长各一杯。侯厅长说，我这是沾了刘部长的光，不然连一杯茶水都喝不上。刘部长说，你这位厅长大人啊，占了便宜还卖乖，茅台酒都让你喝上了，还发牢骚。刘部长跟夏书记说，这样的干部怎么敢用啊。爸爸说，用与不用，是你刘部长的事情哦。刘部长说，书记大人，用谁不用谁，我可要听您的指示，说着，向爸爸的身边挪了挪。爸爸说，要不要来一杯。刘部长倒也不客气说，颖颖社长，请给我拿个筷子和酒杯好吗？我立马答道，是！刘部长。刘部长笑笑说，我最喜欢颖颖了，干脆做我的干女儿得了。侯厅长说，刘部长，您才多大啊，就想占夏社长的便宜。刘部长看着老爸和妈妈说，我认颖颖为干女儿，书记大人和郑教授同意就行，这件事情，不需要你公安厅长同意吧！这时，老爸给侯厅长一个眼神，意思你可以走了。侯厅长说，刘部长要认夏社长为干女儿，也确实不需要我同意，那我就回了，以防刘部长发红包时没有我的难看。说过，侯厅长就后悔了，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刘部长说，红包是给孩子们压岁的，你如果真想要，我打个欠条也行吧，实在不行，我就向郑教授求援了，压岁钱还是要给的，不过给你厅长多少，你不会计较吧。侯厅说，我知道错了。书记、郑教授、刘部长、夏社长，我走了。说着，开门就向外走。爸爸笑着对刘部长说，侯厅长怕是没有吃过亏，今天让你刘部长给逮住了。刘部长高兴的哈哈大笑起来。这时，我端起酒杯跟刘部长说，我喊您姐姐行吗，您大不了我几岁，我敬您一杯。刘部长说，那从今以后，我们就以姐妹相称了。我点了点头，好的，刘姐姐。刘部长放下酒杯跟老爸说，我有点事情想单独跟您汇报一下。爸爸说，那来我书房吧。我把茶杯端了过去，又拿了些瓜子、糖块和水果。出来时，轻轻地将门掩上。
夏颖说到这里，问李丽，你见过刘星部长的，你看她那身材保持的，要什么有什么。她的皮肤细腻如脂，洁白无瑕。尤其是她那双眼睛，水汪汪的，真的迷人。听说，她至今没有结婚，她老家在江南，复旦大学哲学系毕业后，就到了中央部委工作，听说她与中组部一位副部长关系不错，前几年直接到我位省任省委常委、组织部长。今天来找老爸，估计她想当省委副书记。大约半个小时过去了，妈妈让我给她们送水进去，我轻轻地敲了两声门，听到爸爸的声音，进来。我拉开门，看到她们俩坐的很近，估计说话声音很低，怕外人听到了。这时，刘星部长说，夏书记，我听您的安排，天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爸爸说，可要颖颖开车送你？刘部长说，谢谢不用，我带车了，并小声跟我说，陪我下来一趟，我看了爸爸一眼，爸爸点了下头。刘部长与妈妈打了招呼说，我回了。爸爸说，路上慢点开。
我随刘部长下了楼，走到车前，刘部长打开后备箱说，我给你爸爸带了几瓶酒，辛苦老妹了，还让你下来一趟。我说，谢谢刘姐。这时，刘部长过来和我拥抱了一下，此时，顿感一种温暖袭上心头，刘部长慢慢松开我说，我走了。我站在原地说，慢点开，刘姐。
李丽问夏姐姐，年初一，孟鹏处长来跟爸妈拜年了吗？夏颖说，来了，他先来的，随后，他爸妈也来了，坐了一会，喝杯茶水就走了。后来，宣传部姚部长、孟副部长、纪委蒋书记，军分区王司令，省委贾秘书长，组织部邓鸿副部长。还有常务副省长丁源。丁源，四十八岁，经济学博士，爸爸与丁常务谈话时间最长，很欣赏丁源副省长，丁常务临走时，还跟老爸说，我一切都听您的安排。
夏颖说，你看到今天了吧，孟鹏他干什么来了，坐到那里像个贵客似的。赵聪小点搞搞服务，倒倒酒是可以的，但你孟鹏不要忘了，你们是来给他未来的岳父、岳母拜年的。他应该尽到主人的义务。李丽问颖颖姐，那将来怎么办呢，夏颖叹了口气说，随他了，我也不想把我的一生托付给一个花心的人。李丽说，怎么孟鹏也花心啊。夏颖说，我一次偶然的机会，听到了他和女同学通话，暧昧的语言，我都说不出口。李丽好奇的问，什么暧昧的话啊？夏颖说，我听到那个女的说，晚上我给你点了牛鞭，还为你准备了两粒伟哥胶囊，看看你到底能不能让我满意。李丽说，吃牛鞭能壮阳吗？夏颖说，我还真的不知道，也许长期食用，才能强身健体吧。不过伟哥我倒是听说过，可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偶尔用用，据说能提高短时间的战斗力，哪有年轻人用的啊？长期服用，副作用也是很大的。
夏颖说，我的好妹妹不要忘了，是男人都有占有欲，今天没有，是因为他没有条件和机会，一旦有了条件，都会变的。我与妈妈商量，将来让赵聪给爸爸当秘书，也是有私心的，让他看着老爸，以防因生活作风问题，毁掉他的政治前途和一生的清明。据内参消息，前几年，我们邻省的省委书记，从中央部委下来任职，没有干到半年，却因男女关系问题，一时间闹的沸沸扬扬，最后，只能灰溜溜地走人。当然，后经调查，他是被原省长设计害的。李丽说，那后来呢？夏颖说，那还有什么后来啊，回到部委当个副职就结束了他政治生命。当年那个省委书记才四十多岁，很有前途的，却不小心中了他人的圈套，败在了女人的石榴裙下。李丽说，这官场太险恶了，正直善良和缺少心机的人，不适合当官。夏颖说，你讲的有道理。
夏颖话锋一转说，认你做妹妹，一是你的人品，二是你的才华，三是因为我太孤单了，四是爸妈都喜欢你。我回办公室的一路上，感慨很多，这次离开省城和家，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回来。李丽说，你不是说，最多三两年吗？夏颖说，是啊，只要我不当老孟家媳妇，也许三年后，爸爸调到外省工作，我就可以申请回来了。那么这三年就要辛苦你了，我的妹妹，我不在家或妈妈不在家时，照顾老爸的重任就要落到你身上了。李丽说，没事的，老爸的身体很好。
夏颖说，那你喜欢老爸吗？李丽想都没有想就说，当然喜欢啊，老爸有涵养、智慧、沉稳、儒雅和魅力。李丽说，告诉颖颖姐一个小秘密，夏颖说，什么秘密啊，是老爸给你说了些什么吗？李丽说，不是的，他跟我讲的和您给我说的基本上是一样的，主要是为了我今后的改行提前做好准备，让我有时间读读领导艺术方面的书。夏颖说，那是什么秘密啊？李丽说，老爸上车来饭店时，我悄悄地亲了一下老爸的脸。夏颖啊了一声说，老爸当时什么反应啊？李丽说，老爸说，你个鬼丫头，长不大。夏颖说，你吓死我了，那说明，老爸真的喜欢你，不然他非发火不可。李丽说，我先测试了一下老爸的心理，看他是否能接受我的撒娇、任性。夏颖又愣了一下说，你是怎么测试的啊？李丽说，从家里出来，老爸给我讲了很多，也都是学习工作方面的事情，我挽着老爸的胳膊，走的很慢，快到停车场时，我慢慢将头靠在老爸的肩膀上，老爸没有反对，所以上车后，我才敢伸过头去亲了老爸一下。夏颖说，我的好妹妹啊，你也学会玩心眼了，你太厉害了，姐姐佩服。李丽说，我和老爸亲近，您和郑妈妈不会生气吧？夏颖说，你想哪里去了，我和妈妈高兴还来不及呢，多一个亲人照顾老爸，是妈妈的福分，也是我的福分，更是老爸的福分。李丽说，我能有今天，都是你们全家给的，如果我能够为老爸做点事情，难道不应该吗。
夏颖说，你可能像我一样，有恋父情结。李丽说，姐姐您讲对了，我一见到夏爸爸，就喜欢上了，见他特别亲切，没有生疏距离感。夏颖说，我最担心的是老爸身体安全问题，记得去年，我和妈妈都不在家，老爸接待国家有关部委来省里检查工作，回家时，他一个人在家洗澡，可能晚上喝了一点酒，结果摔倒在卫生间里，好在我家卫生间装了一部电话，老爸也不知道在地上躺了多久，最后，醒了慢慢地去够电话，结果电话筒摔到地板上坏了。老爸等于爬着出了卫生间，实在爬不动了，在厅屋的沙发上睡了一夜。第二天，我和妈妈回来，真的都吓傻了。
夏颖继续说，孟鹏还有一个女同事，农村的，谈了几个男朋友都吹了，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天天黏着孟鹏，想让他老爸出面，安排她到县区挂职，解决处级问题。李丽说，那个女的下县区挂职了吗？夏颖说，挂了一个县的副书记，解决了副处问题。
李丽说，我发现姐姐胖了，是不是有啦！夏颖说，有个锤子，从元旦订婚后，听到了他的一些情况，我嫌他脏，再也没有让他碰过我。
李丽说，他同学给他点牛鞭吃，还有什么伟哥，能管用吗？你家孟鹏身高马大的，应该是猛男吧！夏颖说，猛男个球！三、两分钟的事，一点点意思都没有。不说他了，不值一提，我会慢慢将他从我的记忆里抹掉，你以后也不准再提他。说说你家赵聪吧。李丽说，这也许就是我的命，从未体验过快乐，从外表看，身强力壮的，其实是外强中干，能看不能用。夏颖说，我们俩的命有点相似。
夏颖说，还有一件事情，我很难启齿，已纠结了好多天了。李丽说，什么事情，我能做的呢？夏颖说，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和你能做。李丽说，既然您能做，我也能做，您还犹豫什么啊，是要我的人，还是钱，或说身体上某个零件，只要我有的，您说好了。夏颖说，既不要你的人，也不要你的钱，更不要你的器官。李丽抱着夏颖晃了晃说，那您要我做什么，快说啊，急死我了。哦，对了，是让我去公关吧？夏颖说，不要瞎猜了，我是担心我和妈妈都不在家时，爸爸洗澡安全问题。李丽说，就这个啊。夏颖点了点头。李丽说，你是担心我不愿进洗澡间帮老爸忙，对吗，怕尴尬。夏颖说，是的。李丽说，颖颖姐，您给老爸擦过背吗？夏颖说，妈妈不在家时，都是我擦，有时妈妈在家也让我擦。李丽说，那不就得了吗，我们都是老爸的女儿，给爸爸擦擦背，帮他放放洗澡水，擦擦身子，有什么值得您担心的呢，那只能说明一点，您还没有把我当您亲妹妹。夏颖反过来抱住李丽说，你真是我的好妹妹，亲妹妹，我去学习或在外地工作，彻底放心了，有你看着老爸，在家里就出不了事。妈妈每年都要出去一段时间，搞学术研究，她不在家时，一切就靠你了。比如说早晨，爸爸喜欢吃什么早点，妈妈走时，会提前告诉你的。李丽说，如果，我和老爸亲近了，您和郑妈妈不要嫉妒哦。夏颖说，你个坏丫头！夏颖说，我妈妈非常理性，不守旧，思想比较开放，只要真心对爸爸好的，又不图回报，她都能够接受，更何况妈妈把你看的很重。妈妈曾经给我说过，如果有一天，爸妈生活不能自理，吃喝拉撒睡，都需要你照顾，你不会感到尴尬或不情愿啊？我当时就对妈妈说，我的生命都是你们给的，当你们需要我的时候，有什么值得顾虑的。爸爸有时候喝多了，晚上需要陪夜，因妈妈打呼噜，且声音很大，她就叫我陪爸爸，我有时睡到沙发上，有时也睡到爸爸床上。有一天，爸爸早晨醒来，问我怎么睡到他床上，妈妈进来说，我安排的，怕你晚上喝水，起夜摔倒。因为，爸爸血压有点偏高，每天早上必须叮嘱他喝药。李丽说，姐姐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我也是老爸的女儿。只是姐姐不要怕，我不会和姐姐争家产的。夏颖笑了，不要说我家没有家产，就是有，你都拿去，姐姐我不会说半个不字。家里只要有我的，就有你的。李丽说，时间不早了，晚上我们喝两杯。夏颖说，我打电话问妈妈做饭没有。妈妈接电话说，做饭了，你回家吃吗？夏颖说，我和您家老二一起回来。李丽说，我也给赵燕打个电话。赵聪说，姐姐你不要管我了，我和同学在一起呢，晚上回家睡觉。李丽说，注意安全，回来时给我电话！赵燕说，好的！夏颖说，我们走吧！李丽说，我把茶杯放到办公室。姐妹俩更加亲热了，姐妹俩下了楼，李丽说，还是我开车吧！夏颖和李丽进了家，老爸正在端菜往餐桌上放呢。李丽说，老爸，我来吧。喝酒时，夏颖跟爸妈说，当我和妈妈都不在家时，爸把您的一切都交给老二了，您怎么看我的，就怎么对待老二，她也是您和妈妈的亲女儿。老爸跟丽丽说，老二啊，你颖颖姐在甩包袱哦。李丽说，老爸，这个包袱我愿意接。妈妈说，今天我们一家四口团圆了，共同喝两杯吧。夏颖说，今天是年初二，丽丽来拜年，爸妈还没有给她压岁钱吧。爸爸说，中午人多，你刚才打电话回来，妈妈就准备好了，说着，妈妈起身进了卧室，拿来一个厚厚的红包，递给了丽丽说，这是爸妈的一点心意，请二女儿收下。老爸说，拿着吧，不要嫌少就行。丽丽看着夏颖姐，夏颖说，我压岁钱，年三十晚上爸妈就给我了，拿着吧！李丽站起来，给爸妈深深地鞠了个躬，谢谢爸妈！爸爸说，坐到喝酒！
不一会儿，一瓶就喝完了，晚餐结束后，夏颖送李丽下楼说，今晚爸妈很开心，都喝了不少酒。晚上，你开我的车子回家吧，我若需要用车，给你电话。李丽说，好的。谢谢姐姐。夏颖说，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帮我分担了本不该属于你的义务。李丽说，还需要分的那么清吗？我的好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