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民危机与鳄龙的威胁得以解决,七天柱们重新回到了武安城,剩下的其他事务将由地方处理。
回到双灵城的宅院中时,花纳却对他有些冷淡,不过命却对这个反应没有太在意。在他看来,花纳大概是对自己心灰意冷了,虽然会一时有些难受,对她来说倒也不一定是坏事,早点放弃自己能少许多痛苦。
命在湖心亭中看着帝国官方报纸,花纳毕恭毕敬地走了过来问道:“主人,是否需要准备茶点?”
“嗯,有劳了。”
可是,报纸中的内容却将命看得皱起眉头。
“什么?难民遭到了鳄龙袭击?将近两百万人遇难?!七天柱击败鳄龙拯救了五千万人?!”
看来,鳄龙替自己顶罪了,只是这上面的数字几乎没有一个是准确的,真正的死难者百倍不止,而生者不到其一半。可惜民众们信息闭塞,再也不会知道这些事情的真相了。
“本该成为罪人的我反倒是成了英雄,哈哈哈哈,真是讽刺。”
就在命刚放下报纸的时候,卡希亚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命,换好衣服,跟我走一趟。”
“去哪?”
“皇帝召见。”
“明白了。”
听到皇帝召见,不知为何,命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在几名宫女的带领下,卡希亚与命来到了一处皇家庭院,其余五位天柱已经候在那里了,他们纷纷对二人打着招呼,随后一起坐下讨论这一次召见会是什么事。
不出多久,星武帝国皇帝苏威克·洪带着几名侍卫与太监走了过来,苏威克·米安也跟在他身后,几人连忙起身向皇帝与公主殿下行礼。
“免礼,请坐。”
苏威克·洪面色严峻,想必是有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你们可知,朕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召见你们吗?”
见众人默不作声,他又接着讲道。
“你们都是杰出的英才,但此次却让朕大失所望。报纸你们都看到了吧?那是朕的命令让他们改的。七天柱若成为国家罪人,帝国颜面何存?!柒宫、熙赫、弈,你们可知罪?”
三人急忙跪下说着臣等知罪,唯有柒宫斗胆问道:“臣所犯何罪?”
苏威克·洪怒而拍桌,怒斥到:“何罪?!你们三人偷盗军粮,使我百万雄师险些溃败,此罪便能将尔等斩首百次!”
柒宫恍然大悟,冷汗直流,“军粮?那是军粮?”
苏威克·洪接着接着讲到,“朕念你有功于帝国,救人心切,饶你一死,但活罪难逃。朕要将你贬为庶人,没收一切财产,取消与米安的婚约。若不是眼下情况特殊,定要将你收押。你可有不服?”
柒宫没有想到自己当时偷盗的居然是军粮,他自知犯下了何等过错,浑身颤抖的说道,“臣知罪。”
“弈、熙赫,你们亦是从犯,罚金百万,可有不服?”
两人纷纷跪下领罪。
之后,苏威克·洪将目光转向了命,并说道:“你贵为七天柱首席,却杀人甚众,如何下得去手?”
命却泰然自若地回答道,“若不杀,则无救。”
“好你个若不杀,则无救。先是杀人,而当鳄龙出现后,又是救人,这是为何?”
“回陛下,杀人是因为帝国已经不可能拿得出粮食了,我不想让他们每日都活在饥饿与恐惧中,只有人数减少到一定程度他们才有可能活下去,否则所有人都要死,这是我的判断。而当鳄龙出现时,人数已经下降到绝大多数人都能活下去的程度,所以我必不能再让他们多死一个。”
“歪门邪道!朕罚你,流放西琴!”
“臣,领罪!”
听到命将被流放的消息,卡希亚立刻出面求情。
“陛下,他当时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一切都是为了帝国啊。”
“卡希亚,听说他当时还曾打伤你,你反倒是为他求情了。”
“那件事,是我有错在先。”
“你不必多言,这已经是朕给出的最轻最轻最轻的处罚了。”
“陛下,可是,,,,,,”
命立刻阻止了卡希亚,“卡希亚,无需多言,这是我本该承受的。”
眼见命的眼中已全是赎罪的想法,卡希亚也没办法多言了。
苏威克·洪接着对剩下三人说道,“洛罗南、卡希亚、苏威克·米安,你们这次表现非常出色,赐金币十万,灵液二十瓶,这可是少有的宝贝,能助你们突破之用。”
三人齐声答道:“谢陛下!”
“今日之事,不能对任何人说出去,明白吗?”
“是!”
“行了,退下吧。”
众人都离去后,苏威克·洪对公主米安说道:“那个命,是块美玉,得细心雕琢才行啊。”
“难道父皇将他流放别有深意?”
“米安啊,此人不能为我苏威克家族所用的话,必不能留。”
“他有那么厉害吗?”
“朕原本让你们七天柱过去,就是为了让那些难民们能够死的不那么痛苦,可惜只有他一人看出朕的本意了。”
“父皇为何不明言?”
“天下哪有一国之君,会下令屠杀自己百姓的?可惜朕也实在救不了他们了。就在你们迟迟不动手的时候,朕只能放出两条鳄龙来。偏偏这个时候命就动手了。”
“选择防御力强而攻击弱的鳄龙,是担心伤到我们吗?父皇的智慧真是让我望尘莫及啊。”
“哈哈,你啊,还差得远。倒是那个命,不像是一个孩子该有的智慧,这次考验,居然只有他一人合格了。”
“那为何父皇不但不封赏,还要将他流放?”
“这是为了给天下人一个交代,毕竟是死了那么多人,同时也为了让他,,,,,,你以后就会明白了。”
从皇宫出来后,柒宫不禁与命相视而笑,他望向身后雄伟的宫殿,心有不甘地对命说道。
“什么命运之子,都被赶出来了,唉,从今天起我就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小老百姓了。”
命也回头瞟了一眼,“我被赶得更远呢,西琴在哪里都没听说过。”
卡希亚十分不舍,她甚至对命说道:“命,我陪你一起去。”
命欣慰一笑,但还是拍着她的肩膀说道:“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吧,天下人可都在等着你。”
“可是,,,,,,”
“放心,很快,我就会回来的。”
柒宫也向他道别:“保重,命。”
“你也是,再见了。”
其他几人也纷纷向他道别,但他们内心深处都不可思议地深信着,这不会是一场久别,因为帝国迟早会需要他。
明天就要被流放了,命抓住最后一天时间去了几个地方。
他先是去看望了隆安春月,并请她吃了一顿饭,两人一直聊了两个钟头。
到了晚上后,他安抚住卡希亚,让她不要过于担心。却不明白卡希亚并没有过多地担心他会遇到什么危险,因为以他现在的能力,很难遇到危险了。她只是十分不舍,才相见未久便又要分别了。但她也在内心告诫着自己,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正如命所说,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即使命不在,她也必须坚强地做下去。
傍晚,命悄悄地离开了自己的房间,他出现在织梦的窗前。织梦差点吓得尖叫出来,冷静下来后便邀请他进来坐坐。
“命前辈,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织梦,在我离开之前,我觉得有句话必须先告诉你。”
“命前辈又要离开了吗?要多长时间才会回来?”
“啊,不会太久的。”
“嗯,命前辈,请讲吧。”
“不要偏执的追求平等,否则平等与自由都将失去,只有在自由的社会里,才会有平等存在。”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希望你能靠自己的思考去寻找答案,因为某种程度上我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并不如你。所以你也不必把我的话当作教条。”
“是,织梦会努力思考的。”
“我还有一句想说的话,这个国家人民愚昧,政府专权,商人无德,因此是没有条件让你取得成功的,明知道这个结果你也还是要去做吗?”
“命前辈,谢谢你的担心。只是我在那一天,就已经找到了自己生命的意义,她不是权力、财富、美貌、或者其他,而是改变这个充满不平等的国家。所以,即便失败了,我的生命也是有意义的,我的人生是成功的,我的灵魂是饱满的。我只允许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出生,却不允许自己什么都没做到便死去。”
“好吧,注意安全,现在帝国还未注意到你们,不代表将来也不会。”
“是,我会保护好大家的。”
“那,告辞了。”
“再见,命前辈。”
当命走后,织梦立刻找出纸与笔来,把刚才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记录下来。
再之后,命又悄无声息地去了遥远的伊霖布尔。隐藏在暗中的刺客发现冷霜的书房中一瞬间多出一个人来,立刻紧张的将他团团围住。
“好久不见啊,冷霜。”
冷霜立刻听出了那个熟悉的嗓音,对刺客们吩咐道:“还不住手!主人,十分抱歉。”
“不,他们很尽责,这才有些样子。”
“主人深夜到访,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嗯,先把你近期的状况告诉我吧。”
“是,回主人:未来报已经拓展帝国东部五十余座城市,已有三百多个分社;地下情报网络也开始工作,情报人员已经有三百余人;潜行者刺客团增加到两百余人。”
“他们中,最强的达到什么程度?”
“最强的,能够单独猎杀天灾级中等灵兽。”
“很好,资金如何?”
“单是未来报的盈利,便已经足够了,更何况还有玄申的资金支持,所以是比较充裕的。”
“你做得非常好,想要什么奖励吗?”
“不,做这些事我也很开心,只希望主人不会抛弃我,便已经是对我最大的奖励了。”
“如果有什么想要的,一定要说出来。”
“是。”
“另外,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主人请讲。”
“将情报网延伸到星武大平原去,当然,如果有些困难的话也不必操之过急。”
“我明白了,我会努力去做的。”
“那么,我该回去了。”
“恭送主人。”
命再次回到卧室后,总觉得有些奇怪,那冷霜居然不开玩笑了,难道是成长了的原因吗?果然经营生意会让人变得成熟啊。
次日,两名官兵来到双灵城,并在那里给命戴上了镣铐。卡希亚与花纳不舍地向他道别,二人就这样目送着他在晨光中离开。看着渐渐远去的身影,卡希亚甚至涌出了一股杀死两名官兵,带着命远走高飞的念头,但很快又将这股邪念压了回去。
在路上,柒宫正好碰见命一行人,便上去寒暄了几句。命见他困意十足,想必是昨夜没有睡好。问了一句才知道,原来是他好面子不愿寄人篱下,因此昨夜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因为皇帝的命令,天柱府也不让他住进去。命见他也是可怜,便掏出随身携带的钱袋来,给了他五枚金币。柒宫本想推辞,但生活的窘迫和饥饿的肚子令他暂时放下了自己的骄傲。
“谢谢你,命,这些钱我一定会还你的。”
“再见了,你保重。”
“嗯,来日方长,定报君恩,再会。”
那押解命的两名官兵很快带着他去了市中心的传送阵,一阵白光之后,三人便身处另外一个城市了。行在街道上,命总觉得有些眼熟。
“敢问两位大人,这里莫非是那罗托城?”
“不错,正是。”
“我们不是要去西琴吗?”
“是要去西琴,可是那地方十分落后野蛮,没有传送阵,所以我们要来这里中转一下。”
“西琴在什么位置?”
“在南方。”
“多谢相告。”
就在此时,另外一名官兵突然让他将手伸出来。命本以为他们要刁难自己,却也不得不从。出乎意料的是,对方居然打开了他的镣铐。
“二位,这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这是陛下的意思。更何况,你要想跑,我们两个拦得住吗?难道这铁铐真锁得住你不成?”
“可是,我要真跑了该怎么办?”
“只求阁下不要为难我们二人,就当是去那地方游玩吧,你只要不离开西琴,我们兄弟二人便能交差了。”
“这也是陛下的意思?”
“正是。”
“那为何不到了西琴再解开?”
“阁下不必担心,没有任何圈套。只是那西琴之地十分险恶,黑头发的人进入那里凶多吉少,我们还有一家老小需挂念,不想去丢了性命。”
“你们的意思是?”
“剩下的路,阁下自己走完吧,我们在此候着,如果陛下有召,我们再派人转达。”
“你们也真是信得过我啊。”
“阁下是被寄予众望的人,定不愿负了陛下。那西琴虽然凶险,但阁下如果能够收服,将来必是一番伟业。”
“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必定要去看看。”
“阁下慢去。”
“二位留步。”
从命见到是两名普通官兵来押送自己的时候起,他就已经料到了大概,只是没想到会比想象的还要轻松不少。西琴?倒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说不定真有什么机缘在等待着他。
虽然武安已是清晨,可那罗托城仍未见到晨曦,星月才刚刚变淡。在这种时候,也没有店家开门,命只能无奈地继续赶路。听说西琴在南,只一个零闪,命便见到了海洋,随后赶紧降到了沙滩上。现在依旧没有人影,不过这倒给他行了方便。他再次用万灵天翔确定周围没有任何人,之后又布下了一道结界。
“莉亚,我现在就救你出来。泰技,零止领域,开!”
命打开了零止领域,不过这只是第一层保险。
“仙法,八卦封印,解!”
面对着那个危险的黑色球体,玄一的仙法——虚无。如果让时间重新流动,那么雅斯米莉亚便将瞬间消失。因此命必须精准控制每一个原子、中子、以太、甚至包括尚未发现的超微观的奇异物质以及一切能量的交换活动。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命先用魂之泰的力量将雅斯米莉亚的灵魂解放出来。再之后,他又准备了和雅斯米莉亚完全相等的原子数量,用作和虚无内的雅斯米莉亚的身体交换之用。
“本来,我是没有办法控制这数以京计的微观粒子的,不过上次吞噬的生命力量还远远有余,正是将你解放的最好机会。泰技,置换!”
在时间禁止的情况下,雅斯米莉亚的身体被置换了出来,命立刻用命之泰的力量检查其是否有缺损。一切都很完美,一个原子都不少。紧接着,命便将雅斯米莉亚的灵魂重归其身体。
几秒后,她的手指开始动弹,紧接着双眼微张。命难以掩饰此刻激动的心情,将其紧紧抱在怀中,任凭泪水失禁。
“莉亚,太好了,我成功了,莉亚,莉亚,,,,,,”
雅斯米莉亚渐渐地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她尝试着发出声音来。随着几次失败后,她终于说出了那句话。
“纳兹米,我回来了。”
“嗯,莉亚,欢迎回来。”
僵硬的面部逐渐变得红润,幸福而心酸的笑容仿佛在诉说着几年的孤独。
纳兹米很快擦去眼泪,询问着:“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不适?”
雅斯米莉亚试着用力,在他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又挥舞了几次拳脚。
“嗯,没问题,我很好。”
随后她又将视线转向身后问道,“我就是被那东西偷袭了吗?”
“嗯,不过,再也不会有了,零止领域,解!”
随着其空间内时间再次流动,虚无很快吞没了被置换进来的物体凭空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