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他们从蓝曦臣那里退出来,到了一个无人的地方,魏无羡便开始狂笑,惊起春鸟阵阵,将云深不知处内的肃穆气息都笑的漾起了两分。
蓝忘机在他身旁扶住魏无羡的腰身,怕他因狂笑折了腰,面上是一份无奈而又纵容的神色,魏无羡略略止住笑意,看着蓝忘机说道:“蓝湛,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笑吗?”
蓝忘机搭在魏无羡的手指尖一颤,看着魏无羡眸子里漾满的笑意与调侃,垂下眸子将脸微微侧过了一些,语气坚定的说着:“不想。”
魏无羡转了个身,伸手挠了挠蓝忘机的下颌,活像一个骚扰良家妇女的登徒子,欠儿欠儿的说着:“可是我想告诉你呀。”蓝忘机见他一副强买强卖的样子,只能纵容着他胡闹,魏无羡说道:“我实在是没想到原来大哥护起短来是这样。”
我也没想到啊,蓝忘机心里暗暗腹诽着,他从不知,原来兄长护起短来是这般的不讲理。
魏无羡看着蓝忘机脸上的神色,便知他也在震惊于蓝曦臣的“不讲理”,他原以为蓝曦臣是个温吞的性子,最是温润不过但是这几件事情下来,他发现原来大哥即护短又不讲理,处理事情上虽不是雷厉风行,却是循序渐进,旁敲侧击的就把事给办了,偏偏这事,明明是损了别人的利益。但是别人还要来夸赞一声泽芜君的温煦和蔼。
景仪和思追两个一早便被蓝启仁找到松室里去核对听学名单 ,蓝曦臣到这儿的时候,思追和景仪两个正在帮蓝启仁给花浇水呢,见他来了,便停了手上的动作向他行礼。
蓝曦臣点点头,笑着说道:“你们二人做完这些事情之后,便去寻忘机与无羡,他们两个只怕现在也在寻你们呢。”
“是。”思追和景仪两个摸不着头脑,明明昨晚干完那一票大的之后,魏无羡已经告诉他们了,这两天他就不找他们出去玩儿了,所以他们两个今天早上才留在蓝启仁这儿打打杂。
现在不过是一个晚上过去,怎么就又寻自己了呢?
蓝启仁站在廊桥里,看着给自己浇花的思追和景仪,满意的笑着果然是他姑苏蓝氏子弟。就是浇花,这么个简单的动作都做得如此赏心悦目。
他既然站得近,那么刚才蓝曦臣的声音也传入了他的耳中。蓝启仁微微偏头,看着蓝曦臣,脸上的笑容并未褪去,而后又和思追景仪轻声说道:“既然忘机和无羡在找你们,那你们就先过去吧。”
景仪和思追听到蓝启仁的话,对视一眼,然后放下手中的水瓢和花漏,恭敬地行了个礼,向他们告辞。
蓝曦臣微笑着点了点头,目送着景仪和思追渐行渐远,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他刚转过身,准备和蓝启仁交谈,却听到蓝启仁的声音再次传来。
“既然你把人都支走了,不如来帮我浇浇花吧?”蓝启仁的语气轻松,带着些许调侃。
蓝曦臣微微一怔,显然没有预料到蓝启仁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嘴角扬起一抹浅笑,然后毫不犹豫地拿起放在桶中的木瓢,开始仔细地为蓝启仁的花儿浇水。
这些花儿可是蓝启仁的心头宝,他平日里对它们呵护备至。今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蓝启仁觉得这是个让花儿们晒太阳的好时机,于是特意将它们从屋里搬了出来。
此时日光倾泻,晃在水中,与花叶上的水珠上,在蓝曦臣身上投出斑驳的影子,浅浅的晕染上了五彩的色泽,蓝启仁拈须轻笑,自己的大侄儿,果然容貌映丽,看起来着实赏心悦目,只是可惜,姻缘尚浅,至今,没给他寻回来一个侄媳妇。
蓝曦臣手持水瓢,不紧不慢地给花丛浇水,向蓝启仁说道:“今日兰陵金氏的人前来禀报,昨夜他们在彩衣镇中,无缘无故遭人殴打。”
蓝启仁原本站在廊桥上,听到蓝曦臣的话后,眉头微皱,迈步走到蓝曦臣身边,看着他说道:“哪里来的如此不懂规矩之人,竟敢在这时候闹事。如今听学在即,出了这样的事情,必须要妥善处理。”
蓝曦臣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蓝启仁的看法。他将水瓢里的水缓缓倾倒在一株玉蝶游龙上,晶莹的水珠溅落在枝叶上,引起枝叶的来回震颤。阳光透过水珠,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与绿叶相互映衬,形成一幅美丽的画面。
蓝曦臣凝视着震颤的枝桠,接着说道:“叔父所言极是,我已安排忘机与无羡前去排查彩衣镇中是否有作恶之人。”
听着他的安排,蓝启仁微微皱了皱眉,只是探查作恶之人,何故要用上忘机与无羡呢?就算是要给金家说法,也不用太给他们颜面吧。
蓝曦臣其实并不想过多地解释,因为打人的确实就是他们几个。然而,有些话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叔父,好让叔父心里有个底,有所防备。于是,他看着叔父,缓缓地开口问道:“叔父,您可知道兰陵金氏派来听学的弟子是谁吗?”
蓝启仁听到蓝曦臣的问题,不禁想起了今早整理名单时的情景。当时,他听到思追和景仪在一旁窃窃私语,似乎正在讨论兰陵金氏来听学的那个人。经过一番思索,蓝启仁回答道:“嗯,我记得那个弟子叫做金川,是小金宗主的族兄。”
蓝曦臣点了点头,继续追问道:“那么,这个金川是小金宗主写信举荐来的吗?”说着,他顺手拿起花锄,小心翼翼地翻动着那株玉蝶游龙的底土,仿佛那是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
蓝启仁看着蓝曦臣的动作,心里不由得一紧,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会用花锄把玉蝶游龙的枝干给铲下一块皮来。不过,他还是先压下心中的担忧,回答蓝曦臣的问题道:“并不是,是金家大长老让他来的。当初忘机受重伤时,他曾主动将手上的灵药让给忘机使用。如今他只是塞一个人过来听学,于情于理,我都没有理由不答应。”
蓝启仁说完之后,蓝曦臣手中的花锄便停下不动了,看得蓝启仁心惊胆战,上前便将花锄夺了下来,蓝曦臣却在喃喃自语:“原来是这样。”
蓝启仁将花锄放到蓝曦臣够不着的地方,说道:“什么这样那样的,有什么话就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