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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远出了周小鱼的家门,顺着新村丁等巷慢慢往书院方向溜达。

“我以为,罐头这东西还没有呢,原来早就有雏形了,还是太小看大周百姓的智慧了啊。”

姜远自嘲的笑笑,自语了一句。

他也没想到周小鱼祖籍是丰州,其祖上还是专制腌制品发家的富商。

并且,还留了本秘方下来。

丰州属沿海,沿海地区自古就有将瓜果蔬菜腌制好,带上船食用的习惯。

这不就是罐头的雏形么。

姜远还以为自己是提出罐头的第一人呢,哪曾想,周家在二百年前就在干这个营生了。

不过,这倒给姜远省了事,不用自己一点点研究,扔给周小鱼干就行。

姜远虽当了甩手闲汉,但却是没有骗周小鱼。

只要他能制出姜远想要的那种罐头,周小鱼想不发财都难。

过不得一到两年,大周对外的战事将四起,专供大周将士的食物,这可不是一点点的量。

“这事,若被沈有三知晓,怕不是要来跟我打一架。”

姜远摸着下巴自恃,随即又想到,这事缺了沈有三这货,还真不行。

周小鱼一穷二白,弄出来了罐头,也无法大量生产。

而让姜远掏这么多钱,也是有些够呛,只有沈有三这货,有那个本钱。

姜远眼珠一转,到时拉沈有三入伙,自己占干股,周小鱼以祖传秘方入股,沈有三掏钱。

完美!

到时候,大不了,自己与周小鱼少占点股份就是,也不算坑沈有三。

姜远想到这,咧着嘴嘿嘿笑了起来。

恰巧几个老兵家眷从地里回来,见得姜远抹着哈喇子傻笑,担心的上前问道:

“侯爷,您…没事吧?”

姜远回过神来,连忙将口水擦干净了:“没事,我随便走走。”

“没事就好,侯爷你慢着点溜达。”

那几个老妇担忧的叮嘱着,直到姜远离了丁等巷才罢。

姜远大窘,刚才那贪财流口水的样子,被人看了去,谁知道明天村里怎么传他。

村中老妇们的长舌八卦之心,在这一带出了名,连杜青都受了影响。

侯爷的八卦,也照样传。

姜远进了格物院,想找几个格物部的学子,这才想起格物部的学子,尽皆在淮州实习未回。

此时哪里找得到可用之人。

姜远眼珠转了转,扭头去文韬部。

他记得文韬部有选修格物的学子,他们也不差,毕竟选修要考的题,与格物部的学子是一样的。

姜远从书院教务部的大儒手里,要过花名册一顿乱翻,找出四五个格物成绩突出的学子来。

先考校了一番关于空气那一块的学识,觉得满意后,故作惋惜状:

“尔等如此优秀,却没能抓到去淮州实习的阄,实是可惜了。”

这几个学子本就对没能去淮州耿耿于怀,又听得山长说,苏逸尘写回信来,夸在淮州的学子如何好何。

言行字间尽皆是夸赞之语,又称这些学子可堪大用。

喜得院长的皱纹都拉平了不少。

这些没能去的学子,只恨自己运气背,这么一个露脸的机会,居然没轮上,实是可惜。

此时听得姜远这般说,顿觉找到了知音。

个个言称自己若去到淮州,定然比其他同窗干得更好,就是书院不给机会。

姜远表示严重赞同,随后忽悠道:

“没去成淮州没关系嘛,为师专为你们找了个实习的去处。”

“姜先生,您让我们去哪?您尽管说!”

“我们指哪打哪,是淮州,还是肃南府?”

“我们不怕累不怕苦,就是怕没机会!”

这几个学子两眼放光,拍着胸脯表决心。

姜远做出一副欣慰,且又有些犹疑的样子来:“这个差事有些难,我怕你们做不好啊!”

这几个学子立即大声道:“先生只要开口,刀山火海都没问题!”

姜远见得火侯差不多了:“为师准备组建一个研究小组,专门研究空气,就在鹤留湾干活。”

那几个学子听得这话,脑袋顿时耷拉了下来,鹤留湾又没有灾民,又没有洪水。

研究那什么空气又有什么用。

姜远见得几个学子这般样子,接着忽悠:

“你们别小看这空气的研究,研究好了有大用,同样可改变民生,强民富国。

尔等放心,你们完成了任务,功劳不比去淮州的同窗少。

机会就只有一次,你们不去,我找别人,可别后悔。”

这几个学子相互对视一眼,有些犹疑不定。

姜远又道:“加学分哟,算实习哟。”

“我们干!”

几个学子听得有加学分,算实习,忙不迭的点头。

姜远拿出一份空白军令状:“来,画押。”

“空的?”

这几个学子精明异常,空白的军令状谁敢签。

“那算了。”

姜远收了军令状:“为师给你们机会,尔等不珍惜,算了,我找别人去。”

几个学子连忙围住姜远,他们心思灵活,知道姜远再坑也不至于害他们。

若是这不是个坑呢,不干岂不浪费了机会。

“我们签!”

几个学子咬了咬牙,将自己的名字写了上去。

姜远哈哈一笑,待得他们都写了名字,这才补内容。

几个学子围过来一看,见得上面写着,居然让他们去制咸菜。

还得听一个大字不识的贩夫走卒的吩咐,还要教那人认字,顿时不干了。

“先生!你坑我等!”

几个学子伸手就抢那张军令状,这活能干么。

姜远嘿笑一声,将军令状收了,正色道:

“为师绝对没坑你们,制咸菜怎么了?咸菜制得好了,也是本事!

以后你们就知道,今日干的事有多伟大,前途有多光明。”

其中一个学子道:“先生,你不是说研究空气么,和咸菜有半个子儿的关系?”

姜远道:“如何没有关系?民以食为天,咸菜也是食物的一种嘛。

你们要做的就是,如何尽量减少咸菜罐中的空气,或不让咸菜罐中的空气与外界相接。

学以致用,就从这咸菜开始,书院给经费的。”

几个学子抱怨不已,任凭姜远说得天花乱坠,也不愿干这活。

姜远脸色一板:“你们不要抱怨,抱怨也没用。

军令状上写得清楚明白,你们完不成任务的后果有多严重,需要我再念一遍么?”

军令状已经签了,姜远又是许好处,又是威胁,弄得这几个学子再无办法。

姜远也不多跟他们废话,让他们明日去周小鱼家报到后,哼着小曲舞着军令状走了。

“我想打他!”一个学子看着姜远的背影,咬牙切齿。

“可别胡言,不可冒犯先生,这是大忌。”

“就是能打,咱们打得过么。”

“算鸟算鸟,咱们照做就是,又不是不会。”

师命难违,这几个哪儿反抗得了,捏着鼻子认了。

这几个学子还不知道,现在有多抱怨,日后就有多感谢姜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