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
哈雷尔漫不经心的神情顿时变了。
对方的战力他清楚。
踏星级四阶，且修有一种分身秘法。
必要时可代替本尊抗下致死攻击。
“老大，最该死的是，那狗屁小世界没看到什么机缘，好像就是为了坑人而设置的！”
墨色战甲大汉有些咬牙切齿。
身为宇宙冒险者，在这样一颗根本看不上眼的土着星球吃了亏。
简直就是对身心的一种耻辱。
“行，先退回来吧，暂且不需要你出手了。”
哈雷尔压下心动的波澜，摆了摆手。
然后又看向另一处通讯屏幕。
“米吉雅，嗯？”
他刚开口，瞳孔骤然收缩。
屏幕中。
足有数万米的海域归墟之地。
一头翠绿色长发，身材高挑，面容清冷的女子。
静静悬停在深海里，一动不动。
气质冷艳绝俗，尤其是修炼到踏星级的生命。
旁人看去，简直像在观望一件无瑕的艺术品，浑然天成。
但。
此刻女人那双明媚的眼睛。
却涌现出深深的惊恐。
她晶莹剔透，臻至圆满的星光体。
表面被一道道细微的裂痕充斥。
嘁哩喀喳！
恰似大珠小珠落玉盘，在这些裂痕扩充到极点后。
她肉身轰然炸开，爆发出一片炽盛的光雨。
浩浩荡荡，犹如星空下的烟火盛放。
将这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海底照亮得如同白昼。
“不——！”
绝望的嘶吼声，透过屏幕，传入舰桥内每一个人的耳中。
那是生命力的飞快流逝，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和不甘。
“米吉雅！！”
哈雷尔怒吼，难以接受眼前的一幕。
追随他的船员，是手下。
也是一同闯过无数次生死的手足。
那可是手足，得加钱！
在最接近胜利，即将采摘果实的时候。
竟有一个船员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这般走向寂灭。
“老大，救我......”
屏幕中。
隐约传来无比虚弱的哀嚎声。
声音越来越微弱，只剩最后一缕意识在挣扎。
紊乱，混淆，割裂。
种种情绪不断冲击着飞船上，在座几人的神经。
叫声戛然而止。
那些飘扬的光雨，伴随一点点洒落的鲜血。
被那深海九座倒悬的巨大金字塔吸收。
一切动静平息，
就仿佛...从未存在过。
“咕噜。”
阿萨姆咽了口唾沫。
身子像帕金森患者似地不断震颤。
和几人对视一眼，互相看见了彼此眼中的惊恐。
绿衣女子的战力放在他们中不算太强。
踏星级二阶。
可这般毫无反抗之力，连怎么死的都不晓得。
实在让人寒悚。
“老大，咱们怎么说，要过去看看吗。”
另一个留着金色头发，皮肤偏灰的男性船员，战战兢兢道。
“等一下。”
哈雷尔脸色阴沉得仿佛要滴水。
可这个时候，他反而逐渐冷静下来了。
人已死了，再愤怒有个毛用。
“把刚才的远程视讯，倒回来，重新放一遍。”
“是，船长。”
飞船内，智能系统的声音响起。
很快。
屏幕上的画面倒带，
回到了绿衣女子探索海底金字塔的场景。
众人紧紧盯着屏幕，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但匪夷所思的是。
从前至后，连接通讯的数十秒里。
对方都未发生任何异样。
一直到哈雷尔和墨色战甲大汉交流完毕。
绿衣女子身子静止不动，悬停在那儿。
而后肉身莫名裂开一道道缝隙，最终崩溃碎裂！
“停！”
哈雷尔突然大喝一声，画面定格在米吉雅星光体崩毁的瞬间。
“老大，你发现什么了？”
阿萨姆小心翼翼问道。
“你们看这里。”
哈雷尔指着屏幕上的一个小细节，“成千上万涌动的流水，唯独这一道，轨迹和纹路不对劲。”
众人顺势望去。
确实有一道流水轨迹格外不同，呈现诡异的扭曲。
“解析其成分结构！”
哈雷尔一声低喝。
飞船智能系统即刻响应，
“滴！针对飞船数据库进行成分解析...”
“进度1%，15%，29%，47%，66%，83%，100%。”
“解析完成，据数据库检测，可确认该流水蕴含宇宙八十三种基础玄纹之一的无常玄纹。”
智能系统的声音在舰桥内回荡，清晰而冰冷。
“玄纹？”
哈雷尔勃然变色，忍不住站起身，“怎么可能！”
其余的船员也是一副活见鬼的神色。
“见鬼，这种地方会存在玄纹！？”
阿萨姆尖叫道，声音几乎失控。
然而没有人理会他。
一个个都是掩盖不住脸上的惊骇表情。
“黑洞级才能普遍掌握的力量...只在一些特殊星空环境才会诞生的产物，这颗土着星球竟然也有！”
哈雷尔在经过最初的震撼后，眼神变了。
变得贪婪，火热，甚至有种不惜一切的冲动。
玄纹参悟来源于宇宙环境！
不是什么自己闭关盘坐，某一刻大彻大悟。
砰的一声原地升华，战力坐火箭般节节攀升。
那是扯淡。
一般说来大境界突破时会相对容易。
例如破入踏星级。
以献祭一颗行星的星核为代价，期间必然要呆在地底深处。
感悟地核的脉动，倾听星球的“心跳”。
在突破那一刻，与星球达到玄之又玄的共鸣。
才有一线的可能。
掌握星球数十亿年发展而衍生的那一丝本源玄纹。
这个可能性低到惨不忍睹。
不是万里挑一，百万里挑一。
数遍一个荒凉的恒星系，在低谷岁月里都未必出的了一位！
或许。
强大初等文明国度统治的恒星系，会多一些。
但基本不会超过两位数。
这是最困难，也最常见感悟玄纹的方式。
至于更容易感悟玄纹的星空奇观。
那太稀有了。
偶尔被大势力发现也是献给黑洞级老祖。
跟天骄优先享有资源不太一样。
再卓越的天骄。
除非什么大能者转世，或是注定成黑洞。
一般的，谁能保证不会半途夭折。
参悟蕴含本源玄纹的星空奇景，踏星级天才未必能够领悟。
但黑洞级老祖必然有所战力增长。
如此性价比，大势力知道怎么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