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的气氛微妙得像是绷着一根细弦。
云墨低头戳着饺子，瞥见苏阳夹菜的手顿在半空，这家伙跟个老小孩一样。
唉......
这就是来自老父亲的占有欲吗？
云墨本想往苏沐兮身边靠靠，目光有意无意苏阳醋意满满的表情，顿时如坐针毡。
“爸，”苏沐兮忽然放下筷子，指尖轻轻蹭过云墨手背，“我和兮兮下午想出去逛逛，好久没去城西的庙会了。”
苏阳抬眼，目光在两人交叠的手上停留片刻，最终哼了声：“吃完赶紧消失。”
沐椿笑着打圆场，往云墨碗里添了勺汤：“年轻人多出去走走好，注意安全啊。”
叶枫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朝苏沐兮眨眨眼：“哎呀，别让兮兮累着啊，腿酸了就背一——呃啊——”
话音未落，便被苏阳扼住咽喉。
云墨差点被饺子汤呛到，苏沐兮轻拍她后背，耳尖却红得滴血。
草草吃完饺子，两人几乎是落荒而逃。
平安市的冬天带着股厚重的历史感，城墙根下的积雪还未化尽，青石板路泛着冷光。
庙会上，灯笼渐次亮起，糖画摊前围满了人，云墨攥着，任由苏沐兮牵着走。
少女裹紧羽绒服，望着街边古色古香的店铺，忽然想起什么，拽了拽苏沐兮的袖子：“以前总听人说，平安市有些地方夏天的时候，满大街都是穿汉服的姑娘，现在天冷了，是不是看不到了？”
“怎么了，想看美女啦？”
“唔......谁像你一样，我就是好奇。”
苏沐兮低头看她，睫毛上还沾着未落的雪花：“嘿嘿，脑婆~”
少女看着他那不怀好意的笑，撇了撇嘴，眉梢一扬，“说。”
“虽然看不到汉服，可有人卖呀。”
“我们可以，自给自足！”
云墨挑眉：“怎么，苏少爷这么想给我买旗袍？”
“嗯嗯！”
他拽着云墨来到一家“早就物色好的”旗袍店前，橱窗里模特身着青绿色旗袍，领口绣着缠枝莲。
期待挺久的说。
“脑婆穿这个颜色一定好看。”
云墨望着那抹青绿色，下意识摇头：“好薄，而且我平时也不穿这个呀......”
而且这个颜色......总让她联想起最近看得短剧里的白莲花。
楚楚可怜，总会脚下一滑，被男主搀着腰救下。
话未说完，却对上他眼底的期待。
“真想看？”
“嗯嗯！”
“好吧......”她叹了口气。
苏沐兮唇角扬起笑意，推门而入。
店内暖光融融，绣着花鸟的屏风后，店长小姐姐正在整理布料。
“两位想看点什么？”她抬眼，目光落在云墨身上。
说明需求后，店长走到云墨身旁，细细打量一番，娇小玲珑。
“旗袍的话，以这位小姐的气质，穿这件旗袍一定很合适。”
正是苏沐兮方才说的那件，青绿色的旗袍。
云墨一愣，苏沐兮则是笑着点头。
不戳不戳，和我的眼光有得一拼~
“就这件吧。”
......
试衣间里，她对着镜子犯难，旗袍的盘扣怎么也系不好。
店长敲门进来帮忙，指尖灵巧地穿过扣眼：“妹妹，你知道吗？青绿色旗袍配莲花，可是有讲究的。”
“什么讲究？”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店长轻笑，“妹妹本来就好看，再穿这身，他今晚是要挪不开眼喽。”
“咳咳......谢谢。”
她轻声道：“妹妹，不会是男朋友想看才穿的吧？”
云墨耳尖爆红，下意识看向门外，隐约间她感觉少年正透着门，与她对视。
“嗯......”她小声点头。
“嘿嘿，感情不错嘛~”
店长弯眼一笑，出去从柜台下取出一朵莲花道具：“这个送你了。”
云墨不解，店长却只是眨眼：“别急嘛，你听我说。”
随后一阵窃窃私语，听的少女面色潮红。
“太....太那个了......”
“哎呀，信我，他既然想看旗袍......这一套下来...效果翻倍。”
云墨脸更红了，接过莲花时手指发颤。
苏沐兮在店外踱步，直到试衣间门打开。
云墨站在他面前，青绿色旗袍勾勒出纤细的腰肢，领口的缠枝莲与她耳尖的红相互映衬，发梢还别着店长送的莲花簪。
“好看吗？”她低头，指尖绞着袖口。
苏沐兮喉结滚动，伸手将她拽进怀里：“脑婆，你这是要迷死我。”
云墨轻笑，脸颊间泛着红，指尖戳了戳他胸口：“店长送的，一会有用。”
她晃了晃手中的莲花，苏沐兮挑眉，却没多问。
刚换回衣服，手机便传来震动，是沐椿发来的消息：“我们先回家了，你们玩得开心。”
云墨松了口气，抬头望向夜空，雪又开始下了。
庙会是没法逛了。
本来还想打打气球，捞捞小鱼的......
“冷吗？”苏沐兮将她的手塞进自己口袋，“要不要回公寓？”
云墨点头，指尖轻轻捏了捏他掌心。
公寓里静悄悄的，云墨抱着旗袍钻进浴室，苏沐兮坐在沙发上挑眉：“这么急着换衣服？”
“等着......”她红着脸关门。
淅淅沥沥的水声传来，苏沐兮靠在沙发上，思绪渐渐偏向云墨手里的莲花道具。
忽然，浴室传来呼唤：“宝宝，进来一下——”
他挑眉起身，推门而入。
水汽如轻纱般袅袅升起，氤氲在整个浴室空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水雾气息。
云墨跪坐在浴缸里，身子微微撑着边沿，轻巧地弯起。
花洒的水流零零星星地滴落，打在她身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又顺着肌肤滑落。
她刻意地露出了肩头，露出一片细腻如凝脂的肌肤。
旗袍又因为湿透而贴在身上，勾勒出曼妙的曲线。
少女的长发高高盘起，几缕碎发因沾染了水汽而黏在额前，水面漂浮着那朵莲花，她樱唇微启，贝齿叼着一瓣莲花，看向少年时，眼神狡黠。
“喜欢吗？”她轻声道，“小相公......”
苏沐兮喉结重重滚动，俯身上前握住少女手腕，水痕顺着他指尖滑向她肩头。
点点水珠落在少女泛红的眼尾，眼睛进水的酸涩，让她微微眯起了眼，脸颊歪向一侧肩头。
“跟谁学的？”
脑婆的情商，可做不出来这一系列操作。
云墨轻笑，仰头望着他，莲花瓣从唇间滑落：“店长呀，喜欢吗？”
话音未落，她忽然伸手勾住他脖子，将人拽向自己。
水温渐凉，浴缸里的莲花随波晃动，青绿色旗袍在水中舒展，像是一朵盛开的青莲。
苏沐兮的指尖划过她湿润的发梢，声音沙哑：“以后不准随便听别人的话，尤其是勾人的这种。”
“为什么？”云墨歪头，睫毛上挂着水珠。
“因为......”他低头咬住她唇角，“你会很危险。”
如果让墨墨真的学会了绿茶那一套......
自己就算再养身子，也会吃不消吧。
云墨轻笑，指尖缠上他的发丝，“可是......”
“今天到日子了哦~”
“？”
少年冲出浴室，打开日历不可置信的翻看。
！！！
“脑婆，现在没来对不对？”
“唔.....隐隐约约，好像有那么一点点不舒服了呢~”
“你故意的对不对？”
“哎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