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知道自己伤得极重,内脏的剧痛让它几乎无法呼吸。
【谢谢你……不用麻烦了。】
黑子声音微弱,【我活不成了……只希望你们不要……找我主人。人是我咬死的。】
俞宛儿没有说话,蹲下身检查黑子的伤势。
确实伤得很重,但对她来说不是问题。
【别说话。】
她语气平稳,手指看似检查,实则已将治愈异能注入。
黑子猛地一震,难以置信地感受到体内剧痛在迅速消退。
俞宛儿不动声色地继续操作,
【你的伤需要正规治疗,但死不了。安静配合。】
黑子巨大的身躯因激动而微颤,它聪明地保持沉默,只用湿润的鼻子轻轻碰了碰俞宛儿的手,眼神充满感激。
肉粽敏锐地察觉到变化,惊喜地竖起尾巴,但见俞宛儿神色如常,也聪明地没有多问。
俞宛儿完成对黑子内脏的紧急修复后,不动声色地收回手。
黑子体内致命的出血和器官损伤已被稳住,但断腿和皮肉伤依旧触目惊心。
“需要立刻送医。”她站起身,对徐晓说,“内脏情况可能比看起来严重,骨折必须尽快手术。”
她刻意将情况说得严重些,符合黑子外表的惨状。
工作人员看到黑子满身血污的样子,也认为它命悬一线,连忙上前准备担架。
林悦听到“送医”,却以为这是处决的委婉说法,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瞬间破碎。
她猛地扑过来,哭喊着抱住黑子的脖子:“不!不要带走它!让它留在我身边……求求你们了………”
黑子感受到主人的绝望,焦急地想抬头安慰她,却被俞宛儿用眼神制止。
【别动,】俞宛儿通过意念传递信息,【你需要治疗,但不会死。配合他们,才能活下来保护她。】
黑子强压下冲动,只能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林悦的手背,发出微弱的呜咽。
俞宛儿拉开悲痛欲绝的林悦:“林悦同志,你冷静点。送它去医院是为了救它,不是害它。你在这里拦着,才是耽误它活命的机会。”
林悦愣住,泪眼模糊地看着俞宛儿:“真……真的是救它?它……它还能活?”
“只要及时手术,就有希望。”
俞宛儿没有把话说满,但坚定的眼神给了林悦一丝安慰。
这时,工作人员已用门板做成简易担架,小心地将黑子移上去。
黑子配合地没有挣扎,只在被抬起时,深深地看了俞宛儿一眼,那眼神里是全然的理解和信任。
【谢谢……我会活着回来。】
黑子虚弱呜咽。
肉粽蹲在墙头,看着担架远去,终于松了口气,跳下来蹭了蹭俞宛儿的腿:
【谢谢你了人……本喵欠你一个大喵情。】
俞宛儿听到肉粽这个说法忍不住笑了。
就在黑子刚被抬走不久,
院外就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嚎,一个身形干瘦的老太婆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她一眼就看到儿子尸体,猛地扑上去,发出凄厉的尖叫:
“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啊!是哪个天杀的黑心肝害了你啊!”
她哭天抢地了几声,随即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像淬了毒的刀子。
“是你!肯定是你这个扫把星!丧门星!克夫的东西!是你害死我儿子的!我要你偿命!”
说着,她竟张牙舞爪地要向林悦扑去,被旁边的民警及时拦住。
老太婆转而将矛头指向徐晓:
“狗呢?那条该死的疯狗呢?你们是不是已经把它打死了?打死得好!这种畜生就该千刀万剐!不对……光打死狗不够!是这贱人指使的!是她养的疯狗!警察同志,你们快把她抓起来!枪毙她给我儿子偿命!”
徐晓上前一步,试图控制局面:“张大妈,请你冷静!事情我们正在调查……”
“调查什么调查!”老太婆根本不听,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徐晓脸上,“我儿子脖子上的狗牙印那么大!还调查什么?就是这贱人和她那疯狗干的!你们是不是想包庇她?我告诉你们,没门!我今天就跟你们拼了!”
她又哭又闹,声音尖锐刺耳,引得邻居指指点点。
林悦被她骂得浑身发抖。
张老太被民警带到一旁,但依旧不依不饶地咒骂着,声音时高时低地传来:“……不下蛋的母鸡!丧门星!害死我儿子……早知道当初就该让你跟你那两个短命鬼女儿一起去了干净……”
“女儿”这两个字,像一把淬毒的匕首。
伴随着婆婆恶毒的诅咒,轰然爆发!
她猛地抬起头,空洞绝望的眼睛里瞬间布满了血丝。
林悦死死地盯着远处的婆婆,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悲伤而剧烈颤抖,声音嘶哑尖利,完全变了一个人:
“你……你还有脸提我的女儿?!”
这一声呐喊,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也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连咒骂的张老太都愣住了。
“我的大丫……”林悦的眼泪决堤般涌出,却不是懦弱的哭,而是带着血泪的控诉,“她才三岁多!你带她去河边洗衣服!你为什么让她一个人在水边玩?!为什么那么巧她就掉下去了?!你当时就在旁边!你为什么不立刻下去救她?!你回来还说……还说是个赔钱货,没了正好!”
这番话信息量巨大,围观的邻居们一片哗然,连公安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有些老邻居似乎想起了几年前那桩“意外”,当时就觉得蹊跷,此刻更是面面相觑。
张老太脸色一变,尖声反驳:“你胡说八道!你自己没看好孩子赖我?!那小丫头片子自己掉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