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边……堆满铁架铁管的废铁堆……”王队长眉头紧锁，迅速在脑中过滤城东这片区域的地形和建筑。
“符合这个描述的……只有虹雨机械厂！他们的厂区就在北边不到一里地，里面堆满了还没来得及处理的废弃机床和零件！”
这时，狼崽叼着一个破布兜兴奋的跑来邀功。
【妈妈，你看我找到了。就是这个布兜！里面的味道和那个“人”是一样的！】
那布兜不大，看起来像是用来装工具或者零碎物品的。
俞宛儿没有碰，示意王队长。
王队长戴上白手套，打开布兜的动作猛地一顿。
里面是已然变色的左手。
他额角青筋跳动，拳头攥紧。
“畜生！”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把人命当什么了？！”
他强压下翻腾的怒火，看向俞宛儿：“俞同志，得再麻烦你和那只雕沟通。它既然是从机械厂把这东西叼来的，那就让它带我们去找那个最初的地方！我倒要看看，那边是不是也摆了这么一摊‘血迹’！”
俞宛儿点头，意念再次投向停在烟囱上梳理羽毛的老雕。
【‘大爪子’，带我们去你发现那布包的地方。】
老雕的意念带着强烈的不情愿：【哼！凭什么？老子没空！】
俞宛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烟囱方向。
【……】
雕的意念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在那份让它本能忌惮的力量面前妥协了，
【……麻烦！跟紧了！】
它不情不愿地展开巨大的翅膀，朝着北边机械厂的方向不快不慢地飞去。
众人立刻跟上。
有老雕在天上引路，很快便抵达了红星机械厂的原料堆放区。
此时已经是下班的时间，园区里没有工人。
老雕落在一根高耸铁管上示意了一下位置。
【喏，就那了。】
众人顺着雕指的方向走去。
果然，在相对空旷的地上发现了一滩颜色发暗的血迹！
血迹的形态与纺织厂后墙角那一摊十分相似。
狼崽凑近嗅了嗅：
【妈妈，这里的血和刚刚那边一样！大部分是鸡血，只有一点点是那个‘人’的！】
同样的手法！
同样放置在看似隐蔽实则容易被发现的位置！
“又是这样！”王队长脸色难看，“凶手，把人碎尸万段还不够，还要东一块西一块地扔出来示众？！”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杀人，而是对生命、对法律、对公理的挑衅！
众人心情沉重，猜测着尸体其他部分是不是也是这样被隐藏。
凶手到底将尸体分成了多少份？
难道要一直这样查下去吗？
他的目的是什么？
是示威？
还是在引导什么？
就在众人思虑之际，一名年轻的公安干警气喘吁吁地从不远处跑来：
“王队！王队！局里刚接到报警！城西……城西的红星食品公司冷冻仓库里，发现了一具没有双手的尸体！”
“没有双手的尸体？！” 王队长瞳孔骤缩，强压怒火，当机立断：“立刻去食品公司！通知法医直接到现场！”
“报告王队！法医已经去了。”
“嗯！”王队长，刚迈出两步，忽然停下，随即对俞宛儿郑重说道：
“俞同志，恐怕还得再麻烦你和你这位‘雕朋友’。它是目前唯一见过那个抛尸女人。哪怕只是个背影的‘目击者’。请务必带上它一起去食品公司，万一……凶手就在现场附近，或者需要指认相关地点，它或许能起到关键作用。”
俞宛儿看了一眼空中那桀骜不驯的老雕，略作沉吟，点了点头：“好。”
她抬头，意念传达过去，语气平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压力：
【‘大爪子’，你都听到了。跟我们走一趟。】
老雕顿时发出不满的尖啸：
【不去！老子凭什么听你们使唤！看死人有啥好看的！】
【事关重大。只是让你跟着，必要时指认。完事后，必有酬谢。】
俞宛儿的意念沉稳如山，那股无形的威压让老雕无法拒绝。
老雕在铁管上焦躁地踱了几步，巨大的翅膀扇动着，最终不情不愿地发出一声长鸣：
【……麻烦！记住你说的酬谢！】
它振翅而起，在众人头顶盘旋。
虽然姿态依旧倨傲，但显然已经妥协，愿意跟随。
“它答应了。”俞宛儿对王队长说道。
“好！我们走！”
王队长一挥手，一行人迅速上车，警笛呼啸着朝城西食品公司疾驰而去。
很快抵达了位于城西的红星食品公司。
冷冻仓库外围已经拉起了警戒线，闪烁的警灯将昏暗的仓库区映照得一片肃杀。
先到的法医和勘查人员已经在里面忙碌。
王队长和俞宛儿等人快步走进冷库。
一股混合着血腥味和冷冻剂味道的寒气扑面而来。
一具女性的尸体被放置在角落，盖着白布，法医老陈正蹲在旁边，脸色极其难看。
“王队。”老陈看到他们进来，站起身，摘掉口罩，“初步检查，死者女性，二十岁左右。死亡时间大约在四十八到七十二小时之间。双手是尸体死后被利器砍断的，创面……比较粗糙，不像是专业工具。”
他顿了顿，胸腔明显起伏了一下，才用更沉痛的语气道：“而且……我们在死者身上发现了挣扎伤……她生前……遭受过性侵。”
“操！”
王队长身边一个年轻的公安忍不住低骂出声，拳头狠狠砸在旁边冰冷的货架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其他人的脸上也瞬间布满了难以抑制的愤怒。
碎尸已是令人发指，竟然还有性侵！
王队长的脸色黑得能滴出水来，他死死盯着那具尸体，额角青筋再次暴起，从牙缝里挤出声音：“畜生……真是畜生不如！”
他目光扫向旁边几个吓得脸色发白的工人：“是谁发现的尸体？具体经过！还有，你们这里的负责人呢？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到现在还不露面？！”
一个年纪稍大的工人哆哆嗦嗦地站出来：“报、报告公安同志，是……是我和小李发现的。我们下午来这边巡查冷库温度，闻、闻到一股怪味，顺着味道找过来，就……就看见这个麻袋露了个角，里面……里面……”
他说不下去了，脸上满是恐惧。
“负责人呢？！”王队长厉声追问，声音在空旷的冷库里回荡。
“孙、孙经理他……他说他去区里开会了，正在赶回来的路上……”另一个工人结结巴巴地回答。
“开会？”王队长眼神锐利，语气冰冷，“通知他，用最快的速度滚回来！立刻！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