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回来时,除夕正躺在寺庙里晒太阳,听到动静她立刻翻坐起身。
瞧着主人脸色似乎不太好,除夕小心翼翼问道:
“失手了吗?”
元宵:“……”
你还不如不说话。
余音没有回答反而看着临渊城方向问道:“结果如何?”
“额……还没动静。”
“明白了,元宵留下,明天该上课了,我先去备课。”
余音交代一声,立刻化作一道光芒融入临渊城内,只留下懵逼的两小只。
另一边,城中某处阁楼中,一只蓝色大狗在趴着睡觉,时不时用爪子摸摸狗头。
蛮荒雨犬,传闻腹中有乾坤。
但余火是第一次见识到。
一人一狗走在山谷中。
余火盯着蓝色大狗,欲言又止。
身边的狗是雨犬,眼前的风景是……
垂星谷。
这是她第一次遇见雨犬的地方。
想到蛮荒之事,余火想说声抱歉,只是她刚准备开口,雨犬便笑呵呵的传音。
“此事你确实有错,但蛮荒那些妖族并未死,你太小看我,也高看了你。”
余火:“……”
雨犬盯着地面复又说道:“蛮荒很大,九重天虽是一方天地,但仍然容不下蛮荒。”
“我来自蛮荒,雨蝶也是如此。”
“雨蝶一生虽短,但女子怀孕乃是世间平常事,算不上生命的奇迹。”
余火一愣,“你的意思是……”
“那只雨蝶是你姐姐送给江无忧的礼物,但你似乎用错了位置。”
“……”
“至于我口中的蛮荒,以后你也许有机会见到,此时不用放在心上。”
“那……你带我来这里?”
“快到了。”
垂星谷三面环山,进出都只有一条路。
在路的尽头,深入山谷之中,雨犬停了下来。
前方的山体里有一个泛着光芒的漩涡。
雨犬盯着那漩涡沉默许久,用狗头蹭了蹭地面的青草,有些沉闷的说道:
“在你很小的时候,我就见过你,甚至还带着你们姐妹在山间戏耍。”
“而这个位置,余初走后我一直保留下来,现在你来了,自己进去吧。”
“我在外面等你。”
余火盯着那漩涡,忽然伸手摸摸雨犬的脑袋,毛发还是那般舒服。
“谢谢。”
道了声谢,余火靠近漩涡,身子很快被吸引进去。
眼前风景变换,这是一个山洞,却装饰的异常温馨。
上方有藤蔓垂下,藤蔓末端被人打了结,是平安结的模样。
除了生活用品外,最边上还划出了一块区域,里面是个小水池,水池底部铺着光滑的碎石。
水池边则是用藤蔓做了一个秋千,上面铺着毛茸茸的毯子,不知道是什么动物毛皮。
余火走到水池边,蹲下身子用手拨动水面,有些凉。
就在这时,水中竟有画面浮现。
那是两个婴儿在水中嬉戏,余初则是坐在一边温柔盯着她们,眼中皆是欢喜。
没一会,姐妹俩在水中打闹许是累了,在那秋千上沉沉睡去,即便睡着她们还是在互掐。
余初则是在一旁轻轻摇晃秋千。
又过了许久,是余初在喂姐妹俩吃东西。
母女三人,其乐融融。
余火垂目,将手收回,画面瞬间消失。
深吸一口气,余火又走向床边。
这是张木头床,但却是红色的,不知是什么树木制成的。
而且被褥也是红色的,边上的桌椅也是一个色。
盯着那张床,余火犹豫片刻翻身躺了上去。
床很软,她却完全没有睡意,翻来覆去始终闭不上眼。
直到她蜷缩着身子,才有一丝困意袭来。
但就在这时,她的脑袋感觉被什么戳到了。
睡意瞬间褪去,她伸手摸了一把,枕头下方藏着两封信,材质非常硬。
一封写着余火,一封写着余音。
但余音那封显然被拆过了,又放回了原位。
这么说,她已经来过了。
犹豫片刻,余火将她的那封放下。
剩下的那一封,盯着上面的名字,她再次深吸一口气,满怀期待的打开。
信封打开,一张卡片掉了出来。
余火捡起卡片,一时间有些懵。
想象中的长篇大论并没有出现,上面只有四个字。
岁岁平安。
这四个字,是一针一线绣上去的。
翻转卡片,背面没有字,却绣着两个小娃娃,笑的很开心。
这封信里面确实只有这四个字。
余火忍不住伸手摩擦那四个字,针线传来柔软的触感,同时有光芒射出,遂在桌边化作人影。
余初坐在桌边,桌面上有两张卡片,还有一些针线。
而姐妹俩贼是躺在婴儿床里熟睡。
余初伸手刮了刮姐姐的鼻子,忍不住笑道:
“你比妹妹早了一息,所以你是姐姐。”
“可惜你并未继承我的力量,也许以后有自己的路吧。”
“都说三岁看老,可你们这样子,我仿佛已经看到了以后。”
姐姐喜静,妹妹喜闹。
所以姐姐叫余音,妹妹叫余火。
余初叹了口气,妹妹似乎更像她,姐姐的性子也不知随了谁。
余初看着姐妹俩说了很多,最后在那张卡片上绣字时。
给余音的那张,绣了很久,似乎有很多字。
至于给余火的那张,同样绣了很久,最后却只留下了岁岁平安四个字。
咕噜~
余火咽了咽口水,颇有些贼眉鼠眼的四处打量一番,这才不经意间拿起了另一封信。
她好想看看。
令她意外的是,留给余音的那张卡片上,也是岁岁平安四个字。
只是最下方多了一句话。
明理知心身如镜,犹似春晖照寒枝。
这是……
什么意思?
余火不解。
犹豫一会,她两封信放好。
恰好此时,睡意涌上心头,她侧着身子沉沉睡去,怀中抱着被褥一脸满足。
就好像,当初在九霄宫内一样。
雨犬蹲在山头看着天空沉默不语。
此番乾坤,时间随它掌控。
姐妹俩在这里出生,余初一边修炼,一边照看她们,过了很久很久。
然山中不知岁月,但修为至高深处,许多事便自然拨开了迷雾。
就像她不明白蓬莱为何追着她和百晓生不放。
也不明白,所谓的流明星辉为何会在她这里。
就像,燕子坞那句绣花针针恨。
也许一开始,就是设计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