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萧承宴一时愣住了。
哪怕只是愣了一秒。
南瑶睁着一双清澈如水的大眼睛,愣愣看着他,其实,她也想知道萧承宴会如何选择。
虽然这有些不厚道……
见此情形,南璃月神色淡然:“你犹豫了。”
“……”
萧承宴如梦初醒。
他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神情木木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卡壳了。
本来很想选择瑶瑶的,可过不去心里那关。
“你犹豫个der啊,你不选你媳妇你想选谁。”见他突然跟个哑巴似的,鹤子秋恨不得替他选。
典型的皇上不急太监急。
算了。
他配不上人家,放过人家也是做了一件好事。
萧承宴嚅嚅出声:“瑶瑶……”
“走吧。”南璃月根本不给他纠缠的机会,就想牵着南瑶的手离开:“宝贝女儿看清楚了吗?在他的心里,始终是恩怨放在第一位。”
就一个不是恩怨的恩怨困扰他半辈子。
这种人没有思考能力。
况且,如今他冲第二个神位还没有成功,变成这个鬼样子,他到底是瞧不上的。
而南瑶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她看着萧承宴许久,微长的睫毛时不时颤动几下。
她最终转移了视线。
看到瑶瑶眼中一闪而过的抉择,萧承宴心已经凉了,但他不死心:“瑶瑶,你不要我了吗?”
南瑶背对着他,脸上的表情很平静。
“萧承宴,我不知道你跟神界什么恩怨,我也不太想知道,我跟你认识的时间不长,不可能因为你而放弃我的家人,从小就没有见过母亲,是父亲既当爹又当娘。”
“没有让我觉得没有母亲而失去原本的母爱,你不尊重他,就是不尊重我,那你还想让我说什么?”
闻言,南璃月摸了摸她的头,满是欣慰:他的宝贝女儿终于长大了,知道维护他这个父亲了。
“……”
萧乘宴又沉默了。
良久,他才双眸泛红盯着南璃月,直接控诉:“这种选择本来就是不公平的,人是人,恩怨是恩怨,两者怎么能相提并论?这不是在逼我做出选择吗?”
刚准备走的南璃月脚步一顿。
他回头面无表情看着萧承宴:“那你说,你的恩怨算哪门子恩怨,要算起账来,还是你们欠神界的,并非神界欠你们的,若是觉得我们当初没有插手,你也不会站在这里跟我叫嚣。”
萧承宴脑袋一片空白,哑声:“什么意思?”
然而南璃月没有再搭理他,跟南瑶消失在众人面前。
就是临走之前警告:“别让我再知道你们还留在这里搞事情,否则你们不会有立足之地!”
“……”
众人顿时唏嘘不已。
这种富家千金跟穷小子在一起,却遭到岳父拆散的戏码,最终发生在他们身边。
不过拆散也算不上。
给过选择的机会,是当事人不知道珍惜。
算了。
也懒得嚼舌根,毕竟不是当事人,不清楚其中什么恩怨,万一是上升到杀父仇人这个阶段呢?
人一走。
萧承宴颓废耷拉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鹤子秋可没有心情安慰他,他一心是南璃月的话,皱眉问:“阿宴,是不是我们一开始就是错的?”
南璃月说没有袖手旁观。
所以他们一直认为的事其中有隐情?
无论有没有袖手旁观,这事的根本责任不在于他们,插手是情分,不插手是本分。
他们又有什么埋怨?
“……”
萧乘宴依旧沉默不语。
看得鹤子秋一阵恼火,抓住他的肩膀摇晃着他:“你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做给谁看?当初我让你别去招惹她,你听我的话了吗?还说你就要去纠缠她。”
“选择是你自己选的,现在又装出深情,我呸,要我说你就活该做吧你,媳妇做没了我为你高兴。”
鹤子秋说的是真心话。
天天秀恩爱的,哎嘿,媳妇没了一起孤寡。
“我什么时候做选择了?你哪只耳朵听见了?我选了吗?我没有选!”萧承宴也被逼疯了,朝他大声吼着,他不敢把气撒在南璃月身上,只能把气撒在鹤子秋身上了。
鹤子秋也怒了:“你现在冲我吼干什么?有本事刚才冲先祖吼去,我丫的是欠你什么了?”
“你明知道瑶瑶的身份,你却瞒着我,还说没欠我什么,你欠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是我不想告诉你吗?我那是不敢说,要是敢透露一个字,我坟墓头草都老高了,还有我暗示的不明显吗?能怪上我?”
“明显个……”
俩哥们反目成仇了。
看着两人差点打起来,段重楼嘲讽一笑,当面说他们没脑子:“我们是有野心,你们是没脑子,萧承宴,我们都是来着不同地域的,但各种所在的大陆遭遇都是一样的。”
“当初灾难是我们造成的,那会已经危及那一片所有区域,我没记错的话,三十多个大陆被殃及吧,所有的人包括生灵一夕之间全部灭绝。”
“而我们,只是苟延残喘留下来的。”
听了那么多。
段重楼可算是听明白萧承宴的态度了,包括他为什么跟神界对着干,原因完全是之前的一场灾难。
灾难是他们搞出来的。
怪神界冷血无情加上袖手旁观,眼睁睁看着所有人毁灭,甚至里面还有自己至亲的亲人。
这也是他想要自己造神界,哪有面对灾难就不会如此被动,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他可从来没怪神界什么,萧承宴凭什么怪?
人家没有弃车保帅就已经不错了。
怪他们什么?
管辖着那么多的区域和大陆,不可能为了几个地方,从而影响更多区域的生态平衡。
而且,他们也是靠自己努力入神界的,有血有肉的人,与他们非亲非故,难道就因为责任。
从而放弃大好前途豁出性命去帮他们吗?
他们凭什么有这个待遇?
“萧承宴,你不考虑自身的态度问题,还怪天怪地怪空气,你配吗?”段重楼又骂一句。
萧承宴不耐烦:“段重楼,你少在那阴阳怪气!”
而鹤子秋听出不对劲。
“什么意思?”
“哼。”
段重楼冷哼一声,他是看在鹤子秋虚心请教的份上:“连我都有所耳闻,你们要不要去问问,当初同一时间神界陨落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