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宋少…”
“小点声,吵什么吵,废物,有什么事慢慢说,一点规矩都没有。”
宋芦脸色一变,毫不客气的训斥道。
不比刚才的收敛,现在他一点情面都没留,说话也重了几分。
许家信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一阵青一阵白。
他死死攥住门把手,五指因用力过度而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太过分了!” 他在心里怒吼,胸腔剧烈起伏。
要是只有他和宋芦在包厢,倒也罢了,他兴许还能咽下这口气。
可眼下,他的大学同学就在一旁,还是那个他平日里特别看不上眼的同学。
屈辱感如鲠在喉,让他憋屈得厉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愤懑 ,脸上火辣辣的。
“说话,哑巴了,要是觉得不自在就去其他包厢。”
柜台旁,张浩举着一份报纸,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可嘴角却不自觉的上扬,暴露了他真实的心理。
“不…不是,是霍思行压中了二重彩。”许家信压下火气,低下头说道。
闻言三人眉头紧皱,再也没有人关注门口的许家信。
“霍少的本事我是清楚的,看样子,应该是许少说的那个阎解放。”李明达沉思道。
港城不大,豪门里面的年轻人都互相认识,有什么能耐也清清楚楚。
既然李明达这么说,那么应该是真的。
想到这里,他也开始琢磨起来。
如今他已经压中了三次,再压中一次,就是四连彩,也就是比赛中,有四次压中第一名。
本以为四连彩就足够碾压所有豪门大少了,可现在看来,出了点小问题。
现在双方全是平局,接下来的七局,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浩哥,连你都有压力,可见霍少那边压力也不小,放手一搏,我全力支持你。”
宋芦贴心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让他心中一松。
转头看去,见李明达也点了点头,他心里有谱了。
宋少跟李少并不在乎赚钱,或者说,在面子跟里子的选择中,选择了面子。
既然不在乎奖金,他也没什么可担忧的,随即就决定了投注。
包厢里没了欢声笑语,几人凝神关注新的比赛。
第四场比赛,张浩未中,阎解放压中位置。
第五场比赛,张浩压中独赢,阎解放压中位置。
第六场比赛,张浩压中位置,阎解放亦是。
…
第九场比赛,张浩未中,阎解放压中独赢。
一下午的时间,接连九场比赛结束,张浩已经慌了,额头布满汗水,他赶紧拿手绢擦了擦额头。
其实双方情况差不多,互有输赢,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有一种被戏弄追赶的紧迫感。
每次他赢了一局,对方立马追上,然后继续摆烂,不紧不慢,每次都是如此,仿佛猫戏老鼠一般。
这让他心底压力倍增,特别是到了最后一场比赛,无形的压力让他无所适从。
“对方会压什么?我应该压什么?”
他什么也不确定,完全猜不到对方在想什么。
“压三重彩,最后一场,开把大的。”
见张浩下不定决心,李明达起身做出了决定。
一次比赛押中两次三重彩,这足以碾压所有的投注,绝不可能输。
除非对方也能押中三重彩,他不相信。
一个只知道压位置的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算是小白投注位置,也有十分之三的胜率,更别说他们还分析过赛马小比,知道赛马的具体状态。
而且会所还有各种贴士,专业的马评分析,压中位置并不是多难。
所以,他并没有张浩的那种紧迫感,反而觉得对方不过如此。
“试试呗,我全压,压中了就是独一份,没压中就当是玩玩。”宋芦端着酒杯,毫无压力道。
“那……那就压三重彩,六号,七号,八号。”
张浩牙关紧咬,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这几个字,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话音刚落,他像是瞬间卸下了千斤重担,整个人都松弛下来,浑身一轻。
他的眼神里既有着孤注一掷后的释然,又夹杂着对未知结果的忐忑与期待。
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看财神爷会不会眷顾他了。
包厢里,除了许家信有些好奇,想要去看第十场的比赛,其他人端着酒杯神色复杂,仿佛等着最后的审判。
“先生,压中了…”
女侍应的话如同仙音,让紧张不已的张浩内心狂喜不已。
“赢了!”李明达嘴角噙着笑意。
基本稳了,除非对方也押中了三重彩,但也不过是平局而已。
可能吗?
他心里畅快无比,恰似炎炎三伏天,一口咬下透心凉的冰棍,畅快之感从舌尖直抵心底。
“卧槽…”
“都特么出来,牛批!”
…
包厢外,无数呐喊声此起彼伏,听的几人心里暗暗得意。
特别是张浩,一场比赛猜中两次三重彩,港城赛马史上都没有几次,难怪大家这么震惊。
三人稳如泰山,这时候要淡定,等着别人跑过来,再随便客套两句,把从容不迫的高手气度表现出来。
啧啧啧!
三人似乎都想象到那个画面了,越发的有些迫不及待。
“也不知道霍少那边怎么样,许少,麻烦你去问问。”张浩眼皮子都没抬。
“好…好的。”
许家信心中暗恨,也只能愤愤不平走了出去。
可是没过两分钟,便神色古怪的走了回来,眼底闪过一丝畅快。
“怎么了,难不成对方也押中了三重彩?”张浩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没有!”许家信摇了摇头。
呼!
差点吓死,张浩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没中怎么神色这么古怪。
不等他开口,许家信神色莫名道:“他们押中了四重彩…”
“什么!!!”
闻言三人愣住了,满脸呆滞,一股莫名的酸意涌上心头。
剩下的话他们已经听不下去了,脑海里一片空白。
四重彩!假的!
张浩喃喃自语道。
他不相信,港城近百年的赛马史,都没出现过几次四重彩。
他留洋日不落,拜师纯马种经纪人,学了五年,没人知道这五年他怎么熬过来的。
就是为了回到港城一鸣惊人,结果突然告诉他,对方押中了四重彩。
他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手中的酒水洒落,却全然未觉:
“不可能,假的,猜中四匹马的概率有多小,就是纯种马经纪人也不敢说能压中,他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