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大明联合乳胶厂
李明达,许家信,张浩,宋芦,四人或坐或站,只不过脸上皆是挂满了笑容。
“浩哥,恭喜你要发财了。”
宋芦把手里的文件往桌上一扔,端起酒杯,脸上堆满了笑。
张浩也举起酒杯,跟宋芦碰了一下,说话的语气比以前更拽了:
“大家都有份,你宋少也能拿两成好处。”
他扫了眼满脸尴尬的许家信,心里暗笑。
什么世代豪门,说到底就是些抱着老黄历不放的顽固派。
都什么年代了,这群人还死守着过去那套规矩,半点不懂得变通。
他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嘴角微微上扬。
不过是些靠着人脉关系和政策红利发家的暴发户,开口闭口都是饭局应酬、人情往来,连个像样的商业计划书都看不懂。
自己在国外读了这么多年书,学的是最前沿的商业模式和管理理念,这些人守着老一套,能跟得上时代浪潮?
时代…变了。
宋芦举起酒杯遮挡住自己的脸,一抹殷红投射到笑意盈盈的脸庞上。
他就说烂牌也有烂牌的用法,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接下来是不是就要跟到新界去了?”
李明达轻轻点了下头,拿起酒杯抿了一口,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
“自然,千金堂开到哪里,我们就跟到哪里。”
阎解放研制的千金密精丸确实是难得的好东西,药效强劲,配方独特,一投入市场便引发抢购热潮,放眼整个行业,愣是寻不出能与之抗衡的竞品。
可生意场上,靠的不只是产品过硬,眼界也很重要。
想到这里,他对张浩更加满意了,不愧是留学回来的高材生,单凭眼界这一块,完全吊打阎解放。
“对了,关于原材料的事情,谈的怎么样,那边答不答应。”
“不答应就停止合作。”
张浩眼里猛地闪过一股狠劲儿,他不光要从阎解放那儿分杯羹,还得把阎解放赚的钱也捞过来。
说起来,他跟阎解放并没有仇怨,甚至也没见过几面。
可架不住许家信在耳边说的太多,还全是阎解放的好话,这让骄傲的他更加不爽。
再加上赛马会的事情,他认定是阎解放抢了他的风头,打心底不想看到阎解放好过。
“我已经查过了,能够满足青叶制药厂原材料的厂子,也就咱们港城大明联合乳胶厂。”
“除非他们从国外引进原材料,只不过利润可就少了很多,所以他们一定会答应。”
“下次我们可以提到三倍的价格,一点一点的提上来,只要不超过四倍,他们只能用我们的货。”
好狠!
这是要用钝刀子割肉,还由不得青叶制药厂反抗。
除非阎解放真的狠下心来从国外进货,只是利润就缩水了一部分。
屋子里的几人看向张浩的目光中,生出了些许的忌惮。
“先生,你不能进去…嘭!”
随着一声破门声响起,四人扭头看去,来人正是千金堂的霍思行。
但见霍思行满脸气愤:“李明达,你非要这么玩是吧,半点行业惯例都不遵守,眼里就只有利益,别忘了,咱们之间还有合同。”
他怎么能不气愤,港城商业圈不大,有一定行业惯例和商业信誉约束。
即使合同未明确规定,新供货商贸然提价可能会破坏行业信誉,这属于挤压对手的竞争,是不道德的。
当然,如果原材料价格上浮,或者供货量增大,供货商可以根据具体情况提出自己的要求。
但李明达的行为属于损人利己,无视谈好的合同,冒然提价。
空旷的办公室里,张浩指尖敲着文件,忽然嗤笑出声,连眼皮都没抬,漫不经心的神态像碾死一只蝼蚁般随意。
“霍二少,根据“情势变更”的法律原则,新供货商可与采购方重新协商价格。若协商不成,可请求法院或仲裁机构变更或解除合同。”
“你们可以不用我们的货,毕竟我们也没拿刀架在脖子上威胁你。”
霍思行没有理会,他如何不知道这件事。
只是,但凡有点职业道德的,在没有特殊情况下,要遵循一定的行业规则,没有这么干的。
他冷冷的盯着一言不发的李明达,算是彻底看明白了,这是要搞他。
说实话,他也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李明达,相反,两人小时候关系还不错,不知道什么时候,关系越发的远了。
“李明达,我最看不起你的一点,就是你这人眼里只有利益,半点人味都没有,所以你身边的人都渐渐地远离你了…”
“霍思行!!!”
这话似乎戳中了李明达的心事,他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谈感情?感情能折现吗?你那些掏心掏肺的话,还不如废纸值钱。要怪就怪自己没本事,在商言商,少废话。”
撕破脸的他说话也毫不客气,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张浩斜倚在真皮座椅上,双腿大喇喇地架在办公桌上,眼底满是轻蔑的笑意:
“本事不大,脾气倒不小。有这发火的劲儿,不如多花点时间长点真本事,省得每次关键时刻都掉链子,让人看笑话。”
说罢,他慢条斯理地转着手中的酒杯,故意夸张地笑出声,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
“你…”
霍思行着实是被气得不轻,见此情形也不再废话。
“行,你们要玩是吧,我现在就告诉你们,原材料价格不变,要么取消合同。”
说完扭头就走,胸腔里翻涌的怒意几乎要冲破喉咙,他死死咬住后槽牙,强迫自己不再看张浩那副得意忘形的嘴脸。
“好走不送,忘了说了,我们的店很快就开到新界去了,到时候大家还是邻居呐!”
背后传来的冷嘲热讽像针尖般扎进耳膜,霍思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节泛白得几乎要裂开。
喉结剧烈滚动两下,他是真想干死这个玩意儿。
只是现在还不是算账的时候,逞口舌之利没有用,等把眼前的事办妥,一定要这孙子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