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四人坚定点头,“那就赌一把。”
引魂香在王明明脑子里循环七次,水玉这才将其从伤口引出来,灰色的烟面呈现乳白色,慢慢形成一个模糊的人形。
水玉大喜,哈哈笑了两声,又忙止住,怕惊扰了那魂,忙捂住嘴,没想到啊,他只是在书中看过移魂之术,第一次用就如此成功。
他慎重地向王座磕头,跑上台阶划开大祭司的额头,依法炮制,将魂魄引入大祭司伤口。
魂魄全数进去,坐在王座上的人却没有一点反应,空荡荡的石洞里静悄悄的。
水玉屏住呼吸,死死盯着大祭司的脸。
那脸依旧惨白,没有一丝生机。
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漫长,开始五个人还能一动不动地盯着看,慢慢的,有人开始按捺不住,悄悄动动手脚,最后,年纪最小的人上前,去看王明明。
王明明还没死,只是被折磨到昏厥,后脑勺撞破,流出血,额头的血已经干涸。
小年轻不忍心,掏出布包里的药粉给他止血。
另一个人走过来,“水和,你干什么?”
水和回头,“三哥,我们可不能背人命在身上啊。”
他还年轻,只有十九岁,要是以后祭司神殿没了,是打算外出打工赚钱的,可不想一辈子都被困在寨子里。
三哥皱了皱眉,到底是没说什么。
四哥年纪也不大,今年只二十三岁,原本他读书还行,却因为神使的身份,早早辍学就回了寨子里,心思也不在神殿里,拧着眉在石洞里四处打量。
突然,他眼睛一亮,跑过去扫开上面的灰尘,“大哥,这好像是晶球?”
被烧过的灰尘覆盖,在火光下泛着微弱的光。
他捡起来,仔细观察,这晶球有半个拳头大小,半透明状,里面是一丝丝的黄金一样的晶体,梦幻又漂亮。
“不知道值不值钱。”
水玉看过来,睁大眼睛跑过去,抢过那东西,“这是……你从哪里捡来的?”
四哥被吓住,讷讷地指着地上被扒开的灰尘。
地面凹凸不平,这东西就夹在石块中间。
水和凑过去看,看着就是一块晶石,“还挺好看,要是不值钱,拿回去做摆件也不错。”
“连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就想着往家里带。”水玉呵斥,嘱咐道,“不知道有没有辐射,用特制的木盒子装起来,等鉴定过后再决定要怎么处理。”
四哥不敢不听,拿出寨子里制作的盒子装好。
“大哥,现在我们怎么办?”水和已经耐不住了,他们这一等就是七八个小时,现在又饿又渴。
水玉走向王座,上面的人依旧没有反应,他也心急,按理来说不应该啊,书上记载,只要魂魄移完,适应一下身体就会醒过来。
这么久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伸手搭在大祭司的手腕上把脉,眼睛一亮,“再等等,大祭司有脉搏了。定是因为他变成活死人上千年,魂魄不适应才没醒。”
水和也冲上去,伸手就去探鼻息。
“真的有呼吸!”
云千月再次走进石洞,“你们又在干什么?”
这些人真是没完没了了。
她走过去,扇开空气中隐隐约约的香火味,隔空试探王明明的脉搏,还好,还活着,只是身体里好像魂魄不全,这额头上的伤口……
云千月又惊又不敢置信,“你们,就是这样取魂?好歹也是曾经和玄门平起平坐的巫族中最强一支,已经没落成这样了?”
连取魂这种事情都要这样大费周折?
不会连控制尸体这种最基本的事情也做不到了吧?
水玉:……
他把王明明伤成这样,她关心的居然只是他的操作手法?
“你不给他报仇?”
云千月哼笑,“嘲笑你手法烂和给他报仇有什么关系?”
她上前掏出一颗药丸塞进王明明的嘴里,忍不住摇头。
“这移魂之术是谁的手笔,实在是烂的出奇,你们族里的长辈就是这么教你们的?我二师弟要是活过来知道你们用这么烂的招数复活他,他得气死过去。”
水玉:……
脸有点燥得慌,“是我施展的移魂术,我这是从古书里看来的。”
云千月呵呵一笑,剑指虚空落在二师弟的额头,注入灵力。
片刻后王座上的男人手指一动,睫毛颤抖,没有眼珠子的眼睛终究睁不开,张口说话,神情激动又欢喜。
他声音嘶哑,像是生锈的铁块摩擦,很是难听,“大师姐?”
起身抬脚跑下来,像个小孩子一样开心,“大师姐,是你吗?”
即使没有眼珠子,他走路也并不迟疑,每一步都踩在台阶上,冲下来,抓住云千月的肩膀,一把抱住,哭了,“呜呜呜,大师姐,真的是你,我好想你。”
云千月抬手摸过他的眼睛,叹气,“嗯,是我。”
这没有眼珠的眼眶是边下去的,实在不好看,“你为了养只虫子,挖了自己的眼睛?还有养在这里的那些怪物,我也还没找你算账,离青川三两句话就忽悠得你在这里以身献祭。”
她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心疼,敲他脑袋,“再这么笨,下次就自请离开师门。”
二师弟委屈瘪嘴,转身生气,“你不要我,我也不理你了,你坏。”
水玉几人的表情裂开,颤颤巍巍,“这,这是大祭司?”
不是吧,传说中的大祭司怎么看着不太聪明?
云千月冷嘲,“也不知是谁,用移魂术,结果魂没有引完,现在他身上只有一魂六魄,导致他智力不正常,只有七八岁孩子的智商。”
这智商和条狗有什么区别!
“这——”水玉彻底崩了,脑袋嗡嗡作响,天旋地转,他把大祭司弄成小孩子智商了?双腿一软,跪在地上,眼泪啪啪地砸地上,“我,我有罪——”
“啊——”尖叫打断他的忏悔,王明明醒过来,抱着脑袋,哇地哭了。
哭声惊天动地。
水玉惊愕地转头,水和吓一跳,连忙跳开,反应过来后跑过去扶人。
王明明又哭又闹,手脚乱挥,打开他的手,爬起来,哇哇哭着扑进云千月怀里,“姐姐,我怕。”
其余几人一言难尽,一把年纪做这种行为,辣眼睛!“那他……”
云千月拍拍王明明的后背,“他身上有两魂一魄,和傻子也没区别了,这是你们弄的,说吧,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