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脚跨出那条光影分明的线,却被人攥住手臂猛地扯回去。
她险些踉跄摔倒,目光不善地抬头看罪魁祸首。
单柏已经扯下敷面摘掉墨镜,是个四十多岁硬朗的汉子,五官平平无奇,眼眶里有红血丝,单眼皮,肿泡眼。
他眉心拧着,普通的脸显出几分威严,“云小姐,你不能动手,我们现在被绑在一起,你要是动手,那我们这里所有人就都说不清了。”
他们是警察是特警还有消防员和医生,对外面的人动手就是不听军令不听指挥,会被打成恐怖分子!
云千月回头,看向身后这群人。
每个人脸上都是污渍,还是掩不住眼里的担忧,“对啊,我们好好沟通,配合调查,决不反抗,否则我们职业生涯到头不说,很可能要被判刑坐牢。”
他们都是普通人,能做特警做警察做医生都是付出多年努力的心血,家里拖家带口嗷嗷待哺,不能有恐怖分子这样的污名。
小李靠着墙,有气无力地挥手,“云千大师,不能对外面的人动手。”
青阳道长也劝阻。
云千月很淡地点点头,收起紫电,掏出符纸折成纸鹤,纸鹤从手心飞起来很快变成几缕金光消失。
又掏出三张符纸,都折成纸鹤,转瞬间都消失了。
身后几十人震惊无比,单柏问:“云小姐联系的是谁?”
云千月拍拍手,和旁人相比,她就懒散随意得多,并未因为外面那些人而神情紧绷,“谭局长,海城的王副局长,还有道天宗宗主,等着吧。”
最后一个是陆战。
但她没说,如果前面几个人都搞不定的话,这纸鹤才会到他手中。
以陆战的背景,应该够用。
单柏不知道谭局长是谁,但能到局长之位,想也知道是个大人物。
那海城的王副局长他倒是在两年前特警比赛上有幸见过一面,他手下有个人,很厉害。
众人看向云千月的眼神都变了,能认识这几个大人物,都不简单。
太阳升起来,阳光从精神病医院对面的山坳中穿过来,照进朝东的二层小楼的门里。
这小楼头一次被照进阳光,墙面上厚厚的血污凝固起来,味道散了大半,还是不太好闻。
最中间楼顶窟窿和门有风涌入,八月的风就算是大清早也是偏热的,反而让这小平楼的气温上升不少。
三十多人挤在门口的通道里,又慢慢散开,各自靠着墙壁休息,只有警察队长和单柏云千月三人还站着。
单柏站在门口的光影里,时刻注意外面的动静。
警察队长负责在里面维护好几十个人的情绪。
忽然,最里面的人激灵起身,“怎么突然又这么冷。”
最外面和最里面的人都是警察和特警,医生消防员被护在中间。
说话的是个警察,三十岁左右,昨天出任务是傍晚,穿着夏天的制服,只一件短袖,平白打一个哆嗦。
云千月转头抬眼,眉头慢慢挑起。
虽然不是熟人,但是这装扮她熟悉啊,来的是白无常,并不是海城的那个白无常。
地府不会管平楼里的怨灵,那白无常出现,只能是——
云千月回头看方清柔。
果然,方清柔快死了。
人已经完全昏死过去,魂魄半离体,就算离体也不愿意走,死死抱着李今琮的脑袋。
她抬头看向四周,周围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她猛地回头看云千月,瞪大眼睛。
云千月不一样,她有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