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封贵妃并非小事,钦天监看好日子,绣衣局制作朝服,皇宫上上下下忙碌起来。
祁千坐在床上,脸色苍白,张林将一碗粥端进来:“祁姑娘还是吃点吧。”
祁千偏过头不看他。
张林抿嘴:“你先吃点,等明日试朝服,我带你出去。”
祁千回头,眼里带着诧异:“真的?”
张林点头:“所以你得吃点,才有力气离开。”
祁千接过那碗粥,又迟疑的看着他:“可是放我走了,你怎么办?”
张林看她那双眸子亮了起来,移开视线:“我自小跟着陛下,陛下顶多是责备我几句,要不然便是几顿板子,不必担心我。”
“要不然你把解药给我,我可以自己逃出去的,这样便不会连累你了。”
“其实…我也不知解药在哪。”
祁千一顿:“好吧。”
果然是老贼。
祁千喝完那碗粥,张林端着那空碗准备离开,身后的祁千开口:“张林…你为什么帮我?”
张林脚步一顿,没有转身:“没有为什么。”
祁千其实不太着急离开,毕竟本来那毒药跟这新药对她的作用跟没有一样,原本元澈并不同意她回来,不过为了不露馅,祁千坚持回来。
翌日,张林带着几名宫女进来,宫女毕恭毕敬,外头站着的士兵松散,想着偷懒,里头传出一阵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士兵赶忙站好,最后听见里面传出一道声音。
“滚!都给我滚!”
原本进去的一群人被赶了出来,张林刚要带着人离开,此刻传来另一道尖锐的声音。
“皇上驾到!”
众人跪下行礼。
张林恭敬低头,余光瞧见那双金丝履靴停在自己跟前,张林指尖忍不住蜷了一下。元恒居高临下看着张林弯曲的身子,目光往后移,落在身后四名宫女身上。
“抬起头来。”
身后的宫女颤颤巍巍抬起头,元恒扫了一眼,目光投向还跪着的张林:“贵妃呢?”
“回陛下,还在屋子里。”张林声音没有一丝变化。
元恒甩袖,身旁的太监忙不迭地将门打开,屋内一片狼藉,地上散落着被砸碎的碎片,主人公靠着桌子站立,那双漂亮澄澈的眼眸正含着恨意瞪着自己。
“你滚,我不想见到你。”
一个茶杯砸在脚边,侍卫就要上前拿下,元恒抬手制止。
元恒站在原地,不明白为什么祁千会这样,他明明已经给了别人想要却得不到的,为什么她还是要离开,不肯留在他的身边,要什么所谓自由,难道外面的贫穷比他给她的锦衣玉食好吗?
祁千眼眶通红,元恒迈开步子,跨过那些碎片,站在她的面前,祁千反手一巴掌,元澈被扇得头侧向一边,刹时间,全场所有人跪倒在地,全场寂静,仿佛针落在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祁千手发麻,元恒舌尖顶了顶腮,没有预想中的愤怒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酥麻感,眼眸升起一丝兴奋。
祁千:………?
不是,还是个m啊?
“手疼吗?”元恒顶着红红的巴掌印,询问她。
在场所有人:???
祁千躲开他伸来的手:“别碰我,我嫌脏。”
元恒没有一点气愤:“那朝服要是不喜欢,朕让人再改一版,这些宫人收拾后,再送来一批,随便砸。”
元澈离开,祁千觉得自己要受不了了,这人脑子有病。外头张林走进来,瞧见她没事,心下松口气,庆幸祁千没有跟他走,否则就被逮到了。
原本张林打算让她换上宫女的服装,跟在他身后离开,祁千却拒绝了。
后来几日,每次送来的朝服都被祁千拿东西砸了出去。这消息传到许之言那里,原本躺在贵妃椅那,吃着新鲜的葡萄的许之言坐起身,觉得鲜嫩多汁的葡萄都没了味道。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这么抗拒成为贵妃,而皇上却还是执意纳她为妃。
在元恒来寻她时,事后许之言靠在元恒怀里,声音娇媚:“陛下,陛下眉头紧皱,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不知臣妾能不能帮上忙。”
“无事。”元恒抬手揉了揉眉心。
“可是那位姑娘的事情?”许之言明显不想放弃这个话题。“臣妾可帮陛下劝解一二,想来这位姑娘只是缺个知心人,太过紧张了。”
元恒眸子里划过暗光,思考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许之言感受到元恒的犹豫,继续趁热打铁道:“臣妾觉得若是那位姑娘能够敞开心扉对待陛下,想来陛下也能更心舒,臣妾也多一位姐妹相伴。”
元恒心一动:“那爱妃明日去劝劝。”
“是,臣妾定好好劝解,为陛下分忧。”
翌日,祁千刚起,随手挽起墨发,粗粗洗漱完,外头传来:“言妃娘娘到!”
祁千挑眉,来了兴致,她很期待许之言见到她的那一刻。
门被从外推开,光洒落在地上,祁千抬眼对上许之言的眼睛。看清脸的那一刻,许之言原本挂着的笑脸瞬间僵住。
“你…怎么是你!?”许之言不可置信,她不应该被抓起来吗?
祁千没说话。许之言走上前,抬手就要扇她一巴掌,她的手戴着金贵的首饰,打在脸上,大概会划破皮,她想要划花她的脸,这样就勾不了人了。
祁千轻而易举的抓住她的手腕,疼痛袭来,想要甩开,却挣脱不了,身旁的宫女要上前,祁千睨了她一眼,宫女心一咯噔,不敢上前。
祁千随手甩开她。
许之言踉跄退后两步,顾不得其他,开口逼问:“你不是在东洲吗?”
祁千往后一靠,手撑着下巴:“你去问问陛下不就知道了吗?”
许之言清清楚楚瞧见了她眼底的挑衅,咬牙:“如今你还未封礼,便端起架子,礼也不见,看来本宫要好好教教你了。”
许之言一个眼神,宫女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又被祁千一个眼神压在那不敢上前。许之言头也没动,反手一巴掌,宫女摔倒在一旁,又赶忙起身跪好。
“没用的东西。”
许之言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与嫉妒,端起自己的架子。
“本宫希望你能好好的活到那时候。”
祁千勾唇:“好啊。”
此番前行,还被祁千挑衅,一回到宫殿,瓷器尽数落地,宫女跪倒在地,身子颤抖,生怕主子迁怒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