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爷,不好了!院里有……”
一名持枪守卫见到迎面而来的秦虎,连忙上前报告紧急情况。
可惜,这名守卫的忠心却没有换来秦虎的感谢。
“滚!”
几十公分长的虎爪随意一挥,五道凌厉的罡风瞬间将守卫撕成了碎片。
望着地上四分五裂的尸体,秦虎面露警惕,确认守卫彻底失去生机之后,他才敢抱着秦风从对方身边走过。
不久前,当赵管家急急忙忙刚跑进客厅通知众人的时候,秦虎就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
老赵是他一手提携上来的,对自己这个管家的秉性可谓了如指掌。
最初的赵管家只不过是一个最底层任人欺凌的杂役,性格胆小怕事,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惊慌失措。
后来赵管家攀上了秦风这条大腿,并深受青睐,秦虎见对方办事还算严谨周到,便让他当上了管家。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胆小之人,遇到外敌闯入后竟只是表情慌乱,身上却没有散发出一丝恐惧的气味。
是的,人在面临危险或者感到恐惧之时,身体会散发出一种独特的味道。
得益于异能的加持,秦虎的嗅觉本就远超常人,这才发现了赵管家的反常之处。
联想起黑袍人曾经对他的隐约提醒,和近段时间黑石巷里到处疯传的诡异传说,秦虎于是毫不犹豫地找了个借口脱身。
“该死,为什么会有诡异入侵进来,这些玩忽职守的看门狗都该死!”
儿子秦风飞来横祸,被黑袍人和许辅祭折磨得体无完肤,秦虎自己也因为救子心切被宁秋敲诈了五千万,今晚对他而言已经够倒霉的了。
不曾想现在又遭遇了诡异入侵,自己经营多年的大本营眼看就要毁于一旦,秦虎的心都在滴血。
此刻,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恐惧的味道,秦虎已经分不清站在他面前的是人还是诡了。
但凡是和他狭路相逢的,秦虎问也不问,直接就是隔空一爪子了结对方。
当然,秦虎也遇上过一两个挨了他一爪子之后仍然活蹦乱跳的。
碰到这种情况,秦虎想也不想地转头就跑,宁可多绕点路,也绝不能被对方缠住。
“幸好我早有准备。”
为了应对类似今晚的紧急情况,秦虎几年前就斥巨资在碉楼大院的地下修建了一处避难所。
五十米深,由高强度水泥浇筑,加上全套的先进安保系统,就算遭到核弹打击,里面的人都可以幸免于难。
避难所里不仅囤积了大量物资,足够一家人数十年的生活消耗,而且还配备了独立的内循环净化,能源供应装置等等。
此外,秦虎还特意请了诡秘侧的高手匠人,把避难所的里里外外都刻上了中阶符阵。
可以说,即便是b级的诡异想要强行入侵,没有一两天的功夫也休想成功闯入。
只要二人在避难所里躲上几天,危险自然而然就过去了。
贫民窟里出现大规模的诡异入侵,青阳市高层不可能察觉不了。
到时候诡异被军队肃清,哪怕秦虎的灰色身份暴露了也没多大关系。
中阶异能者的命天生就比普通人值钱,青阳市不会随意判处他死刑,顶多是几年的牢狱之灾。
再者,加上这么多年秦虎建立的人脉关系,最终的结果很可能只是被关上几天,接着就被保释出狱。
只要不落在诡异手里,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小风,你忍一忍,我们就快到了。”
秦虎一边跑,一边低头看着怀里的儿子,同时还要防备随时会出现的诡异。
没过多久,秦虎和秦风就到了地下一层,期间还偶遇了留在碉楼大院里“借宿”的徐采生和方彪。
秦虎见对方没有主动靠近,便没有搭理二人,径直来到了避难所门口。
核对完指纹、密码和虹膜等各项数据后,避难所的金属大门应声而开,秦虎立刻一头钻进了电梯,往地下深处而去。
“大师兄,刚刚那人是秦爷吧?”
“不错,是秦虎,怀里抱的那人好像是他儿子。”
徐采生和方彪见秦虎的样子有些狼狈,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
“大师兄,你说上面会不会出事了?”
方彪的胆子小,又是个只会几手三脚猫功夫的普通人,自从师父柳摘星和几个师兄出事之后,他就始终惴惴不安,脑海里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阴霾。
“出事?能出什么事?”
之前被秦虎随意拍了一掌,徐采生到现在都还感觉五内俱焚。
“别忘了秦虎是黑石巷里数一数二的异能强者,有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秦家的大院里撒野?”
“除非是那些更高级的异能者大佬,可那些人哪个不是雄霸一方的人物,会闲的没事干大半夜来贫民窟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也是……”
听了徐采生的解释后,方彪心中稍安,只是没过一会儿,他又想到了一种可能。
“师兄,假如……我是说假如。”
“上面的确出事了,但不是异能者的关系,而是……诡异入侵呢?”
方彪的话刚一说完,徐采生就用那只尚且完好的左手狠狠呼了他一耳光。
“乌鸦嘴!大晚上尽说不吉利的话!要是真把诡招来,我第一个就打断你的腿!”
莫名其妙地挨了一巴掌,方彪委屈地捂着脸,看徐采生的眼神有些畏惧。
“师兄,我都说了是假如,你怎么还打我?”
“师父、三师兄和四师兄都已经不在了,你就不能对我好点么?”
徐采生白了方彪一眼,转念一想也对,如今他身边就剩下方彪这么一个稍微亲近之人,未来说不定还有用得上这小子的地方。
于是乎,徐采生神色一缓,刚想好言宽慰两句。
岂料,他的话还未说出口,一个无比熟悉,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忽然从不远处传来。
“采生,是你在那儿吗?”
苍老的嗓音带着厚重的沧桑感,仿佛经历了无数江湖岁月。
这道声音刚一出现,徐采生和方彪霎时便愣住了。
“师……师兄,我好像听到师父的声音了。”
“是……是不是我出现幻听了?”
方彪哆哆嗦嗦地不敢回头,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徐采生。
然而,方彪没有得到徐采生的否定,只看见他的大师兄此时脸上同样写满了惊恐。
这一刻,方彪多么希望徐采生能再打他一耳光,好让他相信刚刚的声音只是他脑子里的幻觉罢了。
“阿彪,你也在啊。”
声音的又一次呼唤,彻底打碎了方彪所有的幻想。
二人齐齐看向走廊的拐角处,在那儿,一个身材略显驼背,满头白发的威严老者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们,嘴角带着诡异的微笑。
“采生,阿彪,你们来送货也不提前说一声?”
“你们可让我好找啊!”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宁秋和许辅祭带着两个灰袍侍从,有惊无险地找到了正独自一人站在花园泳池旁的黑袍人。
“执事大人,您没事吧?”
“没事,不过刚刚我也差点中招了。”
黑袍人先是看了一眼许辅祭身旁的宁秋,目光在宁秋左臂处的涤罪之鞭身上停留了片刻,当即确认眼前几人不是什么冒牌货。
“喂,那个……许辅祭是吧。”
这时,宁秋故意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问了许辅祭一声。
“你怎么就能确认这个家伙是真的,而不是诡异冒充的?”
许辅祭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宁秋的疑问,而是指了指黑袍人的身后。
“什么意思?”
顺着许辅祭手指的方向,宁秋看到了黑袍人身后的灰袍侍从,发现不知什么原因,这会儿竟然少了一个。
“是你们这些手下的原因?”
宁秋不知道灰袍侍从的来历,只觉得这几个人的眼睛和嘴巴都被针线缝上了,模样瞧着怪渗人的。
“不错,只要没有圣童被消耗殆尽,我们暂时就是安全的。”
黑袍人沙哑地笑了笑,随后意味深长地看了宁秋一眼。
“不用害怕,你不会变成它们那副模样。你是神子大人指定的容器,命中注定会沐浴在神的光芒之下。”
一直听黑袍人在说什么神子、容器之类的神神叨叨的话,宁秋眼皮子就忍不住直跳唤。
“这些人该不是什么狂信徒吧?”
“到时候,如果有人胆敢和我玩神父与小男孩的游戏,老子就直接放大招,一个都不留!”
暗暗握紧了发硬的拳头,宁秋皮笑肉不笑地微微点头。
察觉到左臂上肌肉的变化,涤罪之鞭好奇地瞅了宁秋一眼,心有疑惑。
游戏?什么游戏?
就在几人说话之时,几个穿着红色制服的人冷不丁地从角落里冒了出来,一出现就快速朝着他们靠近,一边走一边大声喊着。
“喂!你们是不是人?”
宁秋转头一瞧,顿时吓了一跳。
对面来的“人”足足有八个之多,而他们这边,算上那几个灰袍侍从,满打满算也才六个。
“快跑啊,你们还愣着干嘛?”
谁知,黑袍人和许辅祭却站在原地不动,神色泰然自若,丝毫没有惊慌的样子。
“不是,你们……”
领教过这些诡奴厉害后,宁秋根本不想和它们玩什么比人数的游戏,只想有多远离多远。
“没事,我们人数正好。”
“人数正好?”
宁秋面露疑惑,打量了黑袍人和许辅祭两眼,心想这两个家伙应该不会拿他们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随即,宁秋便回过味来,心想对方应该是还有什么细节瞒着没告诉他。
于是,宁秋索性也站在原地,打算看看那群明显是诡奴的人靠近之后,究竟会发生什么事。
“喂,我们不是诡,你们是不是人啊?”
眨眼的功夫,八个诡奴就整齐地排列在宁秋几人面前,眼神直勾勾地望着他们。
宁秋不由咂了咂嘴,瞥了一眼身旁的黑袍人和许辅祭,暗道。
应该不会翻车吧?
一阵凉风吹过,两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互相看着。
过了一会儿,一个诡奴从人群走了出来,从左到右挨个扫了宁秋等人一眼。
“唉,你们正好三个人啊。可惜了……”
诡奴叹了一口气,回到了人群之中,随后八个诡奴迈着整齐地步伐,慢悠悠地离开了。
“这……这算怎么一回事?”
此时的宁秋不禁有些发懵,不是说人数不能被诡超过么?
“我刚说了,我们人数正好。”
黑袍人转过身,向宁秋解释道。
“这也是我们近来才发现的,假如人类一方的数量正好维持在三个,那诡异必须用至少三倍的数量才能触发即死机制。”
“还有这种说法?”
黑袍人的回答让宁秋大吃一惊,不知道对方是用了多少人命才试出这个答案。
人数正好是三个的时候,诡奴的数量必须达到九个甚至更多才能完成包围。
难道是三这个数字有什么特别之处?
三三得九?
三角关系最稳定?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这就动身,主教大人还在等我们。”
黑袍人仰头望了望远处的天空,发现已经有隐约的雾气正在生成。
说着,黑袍人一把抓住了宁秋的肩膀,一跃而起。
许辅祭和三名灰袍侍从紧随其后,轻松翻过了三层楼高的围墙,平稳落地。
众人出来的地方正好是宁秋来时的入口。
站定之后,宁秋转身看了看,发现大院的前门此时正处于敞开状态,依稀可以见到院内的场景。
望着碉楼大院里仓皇逃窜的人群,宁秋漆黑的眼神之中闪过一道寒光。
“赶紧跟上,还愣着干什么?”
不远处传来黑袍人淡淡的催促声。
附近到处都是诡奴,黑袍人也不担心宁秋会独自逃跑,因此没有限制他的行动。
“哦,我鞋带散了,稍等我一下。”
说着,宁秋蹲下身,竟真的系了一下鞋带。
“好了。”
随后,宁秋站起身,缓缓跟了上来。
黑袍人和许辅祭见状也没察觉出什么异样,便又转过了身子,放慢脚步等宁秋追上来。
“呵呵。”
宁秋无声一笑,双手背到身后,接着双掌交叉,拇指互扣,两根食指略微弯曲,摆出了一个奇特的手势。
做完这一切,宁秋的嘴唇轻启,用一种只有自己能听到的音量,低声吐出了两个字。
“招邪!”
话落,碉楼大院负一层的地牢,门内墙壁上两幅用鲜血画作的大红灯笼,骤然盛放出诡异耀眼的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