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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合鸣 > 第224章 上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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骞州大狱的牢房内,空气阴冷潮湿,墙壁上布满了青苔,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霉味。钱瑞福靠在冰冷的墙角,双手被粗糙的麻绳捆得紧紧的,手腕已被勒出一道道红痕,隐隐渗出血丝。他的胸口伤口仍在隐隐作痛,血迹早已干涸,凝结在破旧的锦袍上,触目惊心。月光透过高处的小窗洒进来,淡淡的光辉落在地面上,映出他苍白的脸庞。他的眼神中燃烧着愤怒和不甘,仿佛在黑暗中寻找着一丝复仇的希望。他低声喘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胸口的刺痛,但他的意志却未曾动摇。

就在这时,牢房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细碎而急促,打破了深夜的死寂。钱瑞福猛地抬起头,目光警觉地扫向铁栅栏外。只见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靠近,身形瘦削,步伐轻盈如猫。他的脸被黑纱遮住,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仿佛能刺穿一切黑暗。黑衣人停下脚步,目光扫过牢房内的钱瑞福,随后从怀中掏出一团皱巴巴的纸,轻巧地一抛,纸团划过一道弧线,准确地落在钱瑞福脚边。紧接着,黑衣人转身便走,步伐如风,眨眼间便消失在长廊尽头的阴影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钱瑞福愣住了,心中涌起一阵疑惑和不安。他低头看向脚边的纸团,那团纸在月光下泛着微弱的光泽,看似普通,却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他挣扎着挪动身体,用脚尖将纸团勾到身前,然后用被绑住的双手笨拙地捡起。麻绳勒得他手腕生疼,但他毫不在意,只顾着颤抖着展开纸团。读了有一会儿,钱瑞福的脸色变得铁青,瞳孔猛地收缩,双手不由自主地攥紧,纸团在他掌心被捏得更皱。

他呆呆地坐在原地,目光呆滞,仿佛灵魂被抽离了身体。牢房内的其他囚犯,有的睡得昏沉,有的半睁着眼偷瞄,却无人出声询问。 钱瑞福的脑海中一片混乱,往日的荣华富贵、商会中的权势地位、家族的安危,如走马灯般在他眼前闪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月光渐渐偏移,牢房内的光线变得更加昏暗。钱瑞福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胸口的伤口仿佛被撕裂般剧痛,但他似乎毫无知觉。他的眼神从茫然转为决绝,嘴角微微抽动,露出一丝苦笑。他终于动了,低头看向手中的纸团,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猛地抬起手,将纸团塞进嘴里,用力咀嚼,纸张的粗糙质感划破他的口腔,血腥味弥漫开来。他咬紧牙关,喉咙艰难地蠕动,最终将纸团吞了下去。动作坚决而果断,仿佛在与命运做最后的抗争。

不多时,一股钻心的剧痛从腹部传来,如烈火般迅速蔓延至全身。钱瑞福的脸色变得更加铁青,冷汗如雨般从额头滑落,滴在地面上,与血迹混在一起。他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从指缝中渗出。他的身体开始抽搐,七窍缓缓流出黑红色的血迹,染红了身下的地面。他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头顶的铁窗,眼神中满是不甘和愤怒。最终,他的呼吸停止,身体瘫软在地,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牢房内的囚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醒,有人低声惊呼:“死了!他死了!”有人缩在角落瑟瑟发抖,不敢靠近。混乱中,狱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火把的光芒照亮了牢房。狱卒看到钱瑞福的尸体,脸色大变,慌忙转身跑去上报。牢房内陷入一片骚动。

江梅山庄坐落在江南水乡的深处,庄内庭院错落有致,梅花盛开,月光洒下,宛如银霜铺地。书房位于庄内一隅,陈设雅致而肃穆。墙上悬挂着几幅名家字画,墨迹苍劲有力,透出高雅的艺术气息。书架上摆满了各类典籍,从诗词歌赋到兵法谋略,无不彰显主人的博学多才。桌案上文房四宝一应俱全,砚台中墨汁散发出淡淡清香,毛笔整齐地倚在笔架上。烛火在微风中摇曳,光影斑驳地投射在墙壁上,宛如鬼魅起舞,平添几分凝重与神秘。

赵希若端坐于主位,身着一袭月白色的素雅长袍,袍子上绣着精致的梅花图案,丝质柔滑,映衬出她的高贵气质。她的发髻高高挽起,插着一支碧玉簪,耳垂上两颗珍珠耳环轻轻摇晃,显得端庄典雅。眉宇间透着一股威严与沉稳,目光清冷而锐利,仿佛能洞穿人心。她的手指修长白皙,轻轻搭在桌案边缘,透出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度。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为她披上一层淡淡的光晕,更显超凡脱俗。

面前,裴新虎单膝跪地,低着头,双手抱拳,姿态恭敬却难掩紧张。他身披一身黑铁盔甲,盔甲上沾着些许尘土,显然是连夜奔波而来,靴子上还带着泥泞的痕迹。他的面容刚毅,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唇紧闭,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示出内心的不安。他的盔甲在烛光下泛着冷光,与书房的温雅氛围形成鲜明对比,仿佛带来了一丝战场的肃杀之气。

赵希若的目光落在裴新虎身上,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寒意:“裴大人,有何要事?”她的声音轻柔却威严,仿佛春风拂过,却又暗藏不可违逆的力度。裴新虎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动作沉稳而有力,声音低沉而急促:“公主,属下有要事禀报。关押在骞州大狱的钱瑞福,今夜突然死亡。仵作初步验尸,称是心疾发作,但属下怀疑其中有诈,已命人连夜提审其他囚犯,查探是否为犯人之间的灭口。”

此言一出,赵希若的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但她迅速掩饰住情绪,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她沉默片刻,手指轻轻敲击桌案,发出清脆的“嗒嗒”声,仿佛在权衡利弊。烛火微微一晃,二人的影子在墙壁上摇曳拉长,书房内的气氛愈发凝重。裴新虎低头等待,不敢抬头,额上的汗珠越发明显,显然对自己的汇报结果感到不安。

终于,赵希若开口,声音依旧平稳:“裴大人请起,这事并不怪你。我们都没料到敌人会用这般手段。”她站起身,步伐轻盈而优雅,走到窗边,目光投向庭院中的梅花。月光下的花瓣泛着银光,美得有些不真实,微风吹过,花枝沙沙作响。她背对裴新虎,继续说道:“钱瑞福的死,看似简单,实则蹊跷。你速回骞州,连夜审问犯人,务必查出蛛丝马迹。”她的语气坚定,透露出不容商量的决断。

裴新虎闻言,缓缓起身,抱拳应道:“是,公主。属下定不负所托。”他抬起头,目光中多了一丝坚定,随后转身离开,步伐匆匆,盔甲碰撞发出轻微的金属声,渐行渐远。书房内恢复了安静,只剩赵希若独自站在窗前,凝视夜色中的梅花。她的手指轻轻握紧,指节微微发白,显然内心并不如表面平静。

“看来江南的水很深啊。”赵希若轻声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忧虑。她的目光深邃,仿佛穿透夜色,看到了更远处隐藏的阴谋。站在一旁的韦睿双手抱剑,面无表情,宛如一尊雕塑。他的目光低垂,眼观鼻,鼻观心,似乎对刚才的对话充耳不闻。但他的耳朵微微一动,显然早已将一切听在耳中,只是选择沉默。

太守府内,夜色深沉如墨,浓重的黑暗笼罩着府邸的每一个角落。书房内的烛火摇曳不定,昏黄的光芒映照在宫柏墨疲惫的面容上,勾勒出他憔悴的轮廓。他坐在桌案前,手中的书卷早已合上,书页上的墨字模糊一片,显然他早已无心再读。他的眉头紧锁,如同两座小山挤在一起,额头上刻着深深的“川”字,目光时而落在窗外无边的夜色中,时而扫过屋内摇曳的阴影。自从钱瑞福被捕后,一股无形的压力便如影随形地笼罩着他,仿佛有一双冰冷的眼睛在暗中窥视,让他寝食难安。夜风吹过,窗棂发出轻微的“吱吱”声,清脆而刺耳,像是有人在低语。

书房内的陈设雅致而肃穆,墙上挂着几幅名家字画,墨迹苍劲有力,书架上摆满了各类典籍,散发着淡淡的书香。然而,此刻这些都无法吸引宫柏墨的注意。烛火在微风中摇曳,光影斑驳地投射在墙壁上,像是无数鬼魅在无声地起舞。宫柏墨的脸上布满了疲惫的阴影,眼睛下方清晰可见的黑眼圈诉说着他多日来的失眠与焦虑。他的心跳时而加速,时而减缓,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扰乱自己平日里宁静的心神,人感觉五心烦躁。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阵微不可察的风吹了进来。一个婢女走了进来,她身形窈窕,穿着朴素的青衣,手端一盏茶,步伐轻盈而无声,仿佛一只猫儿悄然潜入。宫柏墨抬头看了一眼,见是府中常见的婢女,便未多想,挥手示意她将茶放下。婢女低头走近,将茶盏轻轻放在桌上,茶水散发出淡淡的茉莉花香,热气腾腾,温暖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带来一丝短暂的宁静。她退后一步,恭敬地站在一旁,低垂的眼帘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青衣在烛光下显得柔和,衣料上的细小花纹若隐若现,她的步伐轻盈得几乎听不到任何声响,这在平日里是她作为婢女的素养,但今夜却透出一丝诡异。宫柏墨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茶水的温度恰到好处,温热的感觉顺着喉咙滑下,稍稍缓解了他紧绷的神经。他放下茶盏,正准备继续思索,却突然感到一股寒意从背后袭来,像是冬日里的冰风刺入骨髓。他猛地回头,只见婢女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鱼肠剑,剑身短小却寒光逼人,剑尖直指他的咽喉。婢女抬起头,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声音冷若冰霜:“宫大人,请上路吧。”

鱼肠剑在烛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光芒,剑身虽短小却精致无比,透露出致命的危险。婢女的眼睛如同寒潭,冰冷无情,仿佛没有一丝人类的情感。她的话语像是从冰窟中挤出,每一个字都刺骨而无情。宫柏墨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心跳猛地加速,如擂鼓般在胸腔内回荡。他万万没想到,太守府内竟潜伏着刺客。他试图站起身,却发现剑尖已抵住他的咽喉,冰冷的触感让他感到皮肤微微刺痛,稍一动作便有刺破的危险。他强压下心中的慌乱,沉声问道:“你是谁?为何要杀我?”他的声音虽颤抖,却努力保持一丝威严,试图拖延时间。

婢女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如同野兽锁定猎物时的凶光:“宫大人,你知道的太多了,并且,你最近的一系列行为,都让主人很生气,今日便请宫大人上路吧。”她的话如同一盆冷水从头浇下,宫柏墨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商会的手竟然伸到了太守府内,这让他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直冲脑门。他闭上眼睛,心中充满了绝望,知道自己今日恐怕难逃一劫。

就在剑尖即将刺入他咽喉的瞬间,屋顶上传来一声巨响,“咚”的一声震耳欲聋,瓦片碎裂的清脆声响彻书房,灰尘扑簌簌落下,弥漫在空气中,带来一丝呛人的气息。一个身影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书房中央,背对宫柏墨和婢女。那人身形挺拔如松,手握长剑,正是韦睿。他的出现,让书房内的气氛瞬间凝固,婢女的动作也为之一滞,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

韦睿从屋顶跃下,落地时双脚稳如磐石,背对宫柏墨和婢女。他的身影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挺拔,长剑握在手中,剑鞘上的纹路在光影中若隐若现,透露出一种神秘而强大的气息。书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连烛火都微微一颤,婢女手中的鱼肠剑依然指着宫柏墨的咽喉,但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显然未料到会有人突然闯入。

“宫大人,这么晚,还不休息?”韦睿的声音平静而淡然,仿佛未看到眼前的危机。他背对二人,目光扫过书房内的摆设,似乎在闲聊家常。这种从容不迫的态度让宫柏墨感到一丝安心。他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心中一喜,强忍着咽喉的刺痛,低声喊道:“韦大人,救我!”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颤抖,却充满了求生的渴望。

韦睿缓缓转身,目光如炬,锐利而深邃,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落在婢女手中的剑上。他冷笑一声,语气平静却带着压迫感:“姑娘,你手中的剑,可不是用来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