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希若端坐在高堂之上,手中握着一只精致的瓷杯,茶水在杯中轻轻荡漾,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她身着素雅的长袍,衣摆上绣着几朵淡紫色的兰花,显得端庄而威严。她的目光平静却深邃,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缓缓扫过跪在下方的宫柏墨。堂内的光线昏暗,几盏烛火在微风中摇曳,映得她的脸庞明暗交错,更添几分冷峻。韦睿站在她身侧,腰间佩剑微微反射着烛光,一身黑衣让他显得沉稳而肃杀。堂外的夜色深沉,偶尔传来几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与堂内的寂静形成鲜明对比。
宫柏墨跪在地上,身上的锦袍早已被冷汗浸湿,紧紧贴在身上,显得狼狈不堪。他的额头紧贴着冰冷的地面,双手撑着地板,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身体微微颤抖,仿佛随时都会崩溃。他不敢抬头看赵希若,只是低声喘息,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呜咽声。就在片刻前,韦睿带着他和那个受伤的婢女从府中赶来,婢女被扔在一旁,鲜血还在缓缓渗出,染红了地面。宫柏墨知道,自己已经站在了生死边缘。
赵希若轻轻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她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宫大人,你有什么话要说,现在可以说了。她是什么人,怎么会刺杀你?”她的语气淡然,仿佛在问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但目光却如刀锋般锐利,直刺宫柏墨的心底。那一刻,堂内的空气仿佛凝固,烛火微微一晃,投下长长的影子。
宫柏墨抬起头,脸上满是惊恐与绝望,眼睛因恐惧而布满血丝。他咽了咽口水,声音颤抖地说:“禀公主,这一切都是商会的阴谋。我已经弃暗投明,抓捕了钱瑞福,商会这边就要杀我灭口,钱瑞福应该也会被灭口,你们快点,不然已经来不及了。”他的话音未落,便急忙磕头,额头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砰砰”声,显得异常急切。他的锦袍上沾满了灰尘,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洇出一片暗色。
赵希若与韦睿对视一眼,韦睿微微点头,示意她继续。她放下茶杯,淡淡地说:“宫大人,你且起来,这件事,你所料不错,钱瑞福,已经被灭口了。所以韦睿才会第一时间赶到你府中,刚好救了你。”她的声音依旧平静,但话中透着一丝冷意,仿佛早已洞悉了一切。韦睿站在一旁,目光冷冷地扫过宫柏墨,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宫柏墨闻言,身体猛地一震,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襟。他赶忙继续磕头,声音中带着哭腔:“感谢公主救命之恩,感谢韦护卫救我狗命。”他的声音嘶哑而颤抖,额头已经磕得红肿,甚至渗出丝丝血迹。
赵希若冷冷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死到临头了,你还不从实招来。难道你还在幻想有奇迹发生?”她的目光如刀锋般锐利,直刺宫柏墨的心脏。她轻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堂内的烛火微微摇曳,映得她的身影更加高大,宫柏墨在她面前显得渺小而卑微。
宫柏墨抬起头,眼睛血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咬紧牙关,声音中透着绝望:“他们不仁,就不怪我了。我刚到骞州,也想做一个清正廉明的好官。但是,拜访商会各界人士之后,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骞州,除了官府,还有一个地下的隐藏势力。那就是商会为首的。”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他停顿了一下,喘着粗气,似乎在回忆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赵希若微微皱眉,示意他继续。宫柏墨深吸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开始细细道来。
宫柏墨跪在地上,身体依然微微颤抖,但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决然。他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我本是京中一名小吏,蹉跎多年,才寻得得一官半职,被派往骞州担任知州。初到骞州,我满怀抱负,想要做一番事业,为百姓谋福祉。然而,现实却远比我想象的残酷。”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目光低垂,似乎不愿直视赵希若的眼睛。堂内的烛火映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一片阴郁的光影。
赵希若坐在高堂之上,手中的茶杯已经放下,双手交叠在膝上,静静地听着。她身后的韦睿则抱着手臂,目光冷冷地注视着宫柏墨,像是随时准备出手。堂内的气氛紧张而压抑,婢女倒在一旁,气息微弱,鲜血仍在缓缓流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宫柏墨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骞州地处江南,商贸繁华,表面上风光无限,实则暗流涌动。我上任不久,便接到了商会的邀请,参加他们的宴会。我本想借此机会了解当地情况,却不料,这竟是我堕落的开始。”
他顿了顿,目光中闪过一丝痛苦,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宴会上,商会会长钱瑞福亲自接待我,言辞间尽是恭维与诱惑。他们送我金银财宝,美酒佳肴,甚至还有美貌女子相伴。我一时鬼迷心窍,抵挡不住诱惑,便答应了他们的要求,成为他们的保护伞。”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悔恨,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锦袍上,洇出一片暗色。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赵希若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但她的表情依然平静。她淡淡地说:“继续说。”她的声音冷淡而威严,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警告。宫柏墨抬起头,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继续道:“从此,我便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我为他们走私货物,贩卖人口,甚至连女子也不放过。我知道这是违法乱纪,但我已经被利益蒙蔽了双眼,无法自拔。直到最近,我才发现,商会的野心远不止于此。他们企图控制整个江南行省,甚至与西域、北地等地的势力勾结,图谋不轨。”
他停顿了一下,喘着粗气,目光中满是恐惧与悔恨:“我抓捕了钱瑞福,想以此摆脱他们的控制,却没想到,这反而激怒了商会。他们派人刺杀我,要将我灭口。如果不是韦护卫及时赶到,我早已死在那个婢女的剑下。”他转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婢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愤怒,也有恐惧。婢女的青衣已被鲜血染红,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显然已经没有威胁。
赵希若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她冷冷地说:“宫大人,你可知你所犯下的罪行,足以让你身败名裂,家破人亡?”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刀,刺得宫柏墨身体一颤。他连忙磕头,额头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公主,我知道错了,我愿意将功赎罪,协助公主揭露商会的阴谋。”他的声音中带着哭腔,额头已经磕得红肿,渗出丝丝血迹。
赵希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好,我给你这个机会。你现在就将你所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她的目光如炬,仿佛能看穿宫柏墨的内心。韦睿站在一旁,手按在剑柄上,眼神冷冽,像是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宫柏墨深吸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血迹,开始详细讲述。他的声音逐渐平稳,但依然带着一丝颤抖,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生路。
堂外的夜色愈发深沉,风声呼啸,吹得烛火摇曳不定。宫柏墨的声音在堂内回荡,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刀,剖开他不堪回首的过去,也揭露了商会隐藏的阴谋。
宫柏墨 像是打开了记忆的闸门,无法停下:“商会表面上是一个商人组织,实则是一个庞大的地下势力。他们的触角遍布江南行省的每一个角落,与当地的土豪、地绅、家族、官员等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很多官员退仕之后,后人多从商,与商会关系密切。商会总部设在钦州,分会遍布江南行省各大州,控制着当地的经济命脉。”他的声音低沉而急促,目光低垂,似乎不敢直视赵希若的眼睛。
赵希若坐在高堂之上,手中拿着一张纸,上面已经记录了一些关键信息。她的表情依然平静,但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轻轻点头,示意宫柏墨继续。韦睿站在她身侧,手按在剑柄上,目光冷冷地扫过宫柏墨,像是随时准备应对任何变故。堂内的烛火映在墙壁上,投下长长的影子,摇曳的光影让气氛更加压抑。地上的婢女已经不再动弹,鲜血在地板上凝固,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宫柏墨咽了咽口水,继续道:“商会的势力不仅限于江南,他们的商贸网络西通西域,北可达北地极寒之地,南可达黑暗之海,东可达科林汗国。他们的走私活动猖獗,贩卖人口、女子、军械,无所不包。他们的势力之大,令人咋舌。”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双手紧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抬起头,看了一眼赵希若,见她神色不变,心中更加忐忑。
他顿了顿,喘着粗气,继续说:“骞州隶属于江南行省,是第二大重要商贸中心。商贸发达,自然离不开商会。商会是江南最大的商人组织,但他们并不仅仅是商人。他们通过金钱和利益,拉拢了无数官员和家族,形成了一个庞大的网络。我刚到骞州时,商会的人就找到我,许以重利,让我为他们做事。我一时糊涂,陷了进去。”他的声音中满是悔恨,泪水再次滑落,滴在锦袍上。
赵希若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淡淡地说:“原来商会的势力如此庞大,难怪他们敢公然刺杀朝廷命官。”她的声音平静,但语气中透着一丝怒意。她放下手中的笔,目光如炬地看着宫柏墨,似乎在衡量他的话有多少可信度。韦睿站在一旁,冷哼一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嘲讽,显然对商会的嚣张早有耳闻。
宫柏墨点了点头,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是的,商会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了朝廷内部,很多官员都被他们收买,成为他们的傀儡。我也是其中之一。如果不是这次刺杀,我可能永远都不会醒悟。”他的目光中满是恐惧与悔恨,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在回忆那可怕的一夜。他转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婢女,心中一阵寒意,那个刺客的狠辣至今让他心有余悸。
赵希若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宫大人,你现在后悔了吗?”她的目光如刀,直刺宫柏墨的心底。她轻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宫柏墨苦笑一声,低声说:“后悔?当然后悔。但后悔已经晚了。我现在只希望能够将功赎罪,协助公主揭露商会的阴谋。 我刚开始帮他们的时候,只以为是些小打小闹的走私。可后来我才发现,他们的网络遍布全国,甚至连西域、北地这些地方都有他们的势力。他们通过骞州的商贸中心,把非法货物运出去,再把外面的东西运进来。我为他们提供了不少便利,甚至帮他们掩盖罪行。”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悔恨,双手紧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抬起头,看了一眼赵希若,见她神色不变,心中更加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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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柏墨咽了咽口水,继续道:“那天晚上,那个婢女闯进我府中,我根本没反应过来。她出手太快,剑尖直刺我的咽喉。如果不是韦护卫及时赶到,我早就死了。我后来才明白,商会根本不会放过我,他们要的是彻底的沉默。”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惧,双手紧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婢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愤怒,也有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