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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转过身,将那座青瓦古镇和那个沉默的“我”彻底抛在身后时,一种前所未有的孤寂,如同深秋的寒雾,将我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

数年的红尘行走,斩妖除魔,我已经习惯了“林正英”这个身份。它像一件宽大的灰色道袍,为我这具无处安放的灵魂,提供了一个遮风避雨的壳。

可我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依旧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时常在我脑中最脆弱的时刻,带来撕裂般的剧痛。

算了,还是先回东海市吧。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城市给自己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和归属感。

那时的东海市,正被时代大浪席卷,空气中弥漫着海水的咸腥、工厂烟囱里飘出的煤烟味,充满了勃勃生机的躁动气息。

街上,自行车的清脆铃声此起彼伏,穿着的确良衬衫和喇叭裤的年轻男女们,三三两两地从录像厅里走出来,嘴里叼着烟,兴奋地讨论着刚刚看过的港台电影。

路边的个体户,用一台“三洋”牌录音机循环播放着震耳欲聋的迪斯科舞曲,叫卖着蛤蟆镜和花衬衫。

这份充满了烟火气的鲜活,让我那颗因时空错乱而时常感到抽离的心,也久违地感受到了一丝踏实。

我甚至饶有兴致地,在路边摊花两毛钱买了一根橘子味儿的冰棍,一边走一边吃,看着街边几个玩弹珠的小屁孩因为一颗“猫眼”的归属而吵得面红耳赤,竟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以为,我可以就这样,作为一个旁观者,安静地生活下去。

然而,那份平静,仅仅维持了不到三个月。

那天午后,我正靠在阳台的躺椅上,百无聊赖地看着楼下孩童嬉戏。突然,一股极其细微,却又令人作呕的“不谐”之感,毫无征兆地,如同一根冰冷的钢针,刺入我的感知。

那不是灵能波动,更像是一道正在溃烂流脓的伤口,出现在这座城市平稳运转的肌体之上。

当我赶到那座在东海大学附近新建成不久的公寓楼第四层时,天色已近黄昏,残阳如血。天台中央,一道长约三米、形如狰狞巨口的漆黑裂缝,正有规律地搏动着,每一次收缩都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吸力。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这道撕裂了世界本身的伤口面前,渺小得如同风中烛火。

就在我束手无策,准备强行出手,哪怕拼上性命也要延缓其扩张的瞬间,异变陡生!

一道身影,如同断了线的蝴蝶,从那漆黑的裂缝中,毫无征兆地,坠落了出来!

那是一个美得惊心动魄的女人。她身着一袭式样简约却飘逸出尘的白色长裙,裙摆在空中无风自动,如同月光下流淌的丝绸。赤着一双完美无瑕的玉足。她身上散发出的恐怖气息,与这绝美的形象形成了诡异的冲突,让人感到心悸。

“快……快来帮忙!”她看到我,急忙叫道,“它要追过来了!这个世界……会被彻底吞噬的!”

她的话音未落,那道裂缝猛地向外扩张,一只由纯粹的混沌与疯狂构成的巨爪,从中探出!

“该死!”她发出一声不甘的咒骂,随即猛地转过头,用一种近乎于命令的决绝语气对我嘶吼道:“你!用你的力量,作为‘针线’!我要用我的本源,把这道该死的口子缝上!”

我甚至来不及思考,便看到她那娇小的身躯化作一道流光,义无反顾地撞向了那道裂缝!她竟以自己的灵魂本源为“补丁”,强行堵住了那即将彻底洞开的缺口!

“还愣着干什么!”她痛苦的嘶吼声,在我的灵魂深处炸响。

我瞬间明了!不再有任何犹豫,体内那早已与我融为一体的“万木归心诀”,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

我将磅礴的生命能量化作亿万根翠绿色的丝线,以她的本源为锚点,开始进行一场最精密的“缝合手术”!

这个过程,是将我们两人的灵魂,与这片被撕裂的空间法则,强行编织在一起!每一次穿引,都带来撕裂灵魂般的剧痛!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缕生命丝线完美嵌入,那道狰狞的裂缝终于发出一声不甘的悲鸣,缓缓闭合。

而她,也如同耗尽了所有光芒的星辰,从半空中无力地坠落。

她重重地摔在天台冰冷的地面上,身上那件飘逸的白裙早已破碎不堪,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气息更是微弱到了极点。

她看着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吐出了两个字。

“救……我……”

随即,她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我呆呆地立在原地,看着这个从天而降的,充满了强大异界诡异气息、美丽而又致命的“麻烦”。

猎人的本能告诉我,掌控她,是最好的选择。

但看着她那张因虚弱而苍白的绝美脸庞,看着她刚刚奋不顾身的决绝,我那颗早已被孤寂包裹的心,竟不受控制地,软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