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天和北狼带着一众小弟,来到了江家最大的场子里。
他们看到秦恒正带着一众小弟,用枪托狠狠打砸着场子里的设施。
“都给我砸,啥也别留!”秦恒握着一把手枪,狠声下令。
“砸!砸!”北狼箭步上前,两记重拳砸在秦恒脸上,“砸他妈你妈呀砸!”
秦恒后退了两步,揉着脸颊愣愣地看向北狼。
秦恒的小弟们见状,全都举起了手中的枪,对准了北狼和江子天等人。
江子天走上前指着他,“秦恒,你啥意思?”
“啥意思?”秦恒吐了口痰,“砸你还用理由吗?我们秦家这些年不是想砸谁就砸谁?”
闻言的江子天皱了皱眉。
即便这么多年秦家一直是山云市最强的家族,可随随便便没理由地砸场子,还是第一次。
江子天双臂抱胸,“秦恒,我江家已经给够你秦家面子了,你们秦家哪回大大小小的事我没到?
就是你妹妹秦冷月前些天过生日,我也一样到场了吧?”
“说那些有什么用?”秦恒扬了下手里的手枪,“你和林家一样,不过是我当继承人路上的牺牲品而已。”
一听这话,江子天大概明白了秦恒砸他场子的目的,把手中的AK上了膛道:“那我可不能挨揍干瞪眼啊。”
“所有人都打!”江子天一声令下。
双方瞬间打响了一场激烈的枪战。
交火中,北狼用手里的AK猛烈扫射着。
子弹狠狠地咬在敌人的皮肉上。
秦恒也不甘示弱,手中的手枪精准地射击在江家小弟的额头上。
所以他的狂妄自大,有他狂妄自大的资本和能力。
双方打得不相上下,迟迟分不出胜负。
北狼躲在墙后面,问向身旁的江子天:“少东家,咱还打吗?”
江子天探头望了望仍沉浸在激战当中的秦恒,“不打了,撤!”
随着他的下令,北狼和江家小弟们陆续开始了撤退。
“少爷,他们跑了!”秦家小弟指着逃跑的江子天等人说道。
秦恒也是发懵地问:“打一半跑啥呀?场子不要啦?”
话音刚落,几辆面包车从远处驶来,停在了场子门口。
听到车声的小弟们全都提高了警惕,端起了手中的枪。
没一会儿,张竹等人大摇大摆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白文壤望了望杂乱破败的四周,喃喃道:“诶?约的是在这儿啊,江子天哪儿去了?”
张竹一眼便锁定了秦恒和他的小弟们,用手枪指着他质问:“江子天哪去了?”
愣了半晌以后,被打得气愤上头的秦恒指着张竹反问:“你跟我对话呢?”
“不他妈跟你对话还跟谁对话?”张竹一枪打向了秦恒。
秦恒侧身一躲,子弹与他擦肩而过。
虽然没有伤到秦恒,却也引得他的小弟们纷纷把枪上膛,举枪对准了他。
“来!打死我!”张竹拍着胸脯怒吼,“反正我最亲的亲人死了,我他妈也没啥可留恋的了!”
“张竹!”白文壤在身后喊了一声。
白英明和冯阎急忙上前,把冲昏了头脑的张竹拉了回来。
白英明拄着拐杖上前,语气恭恭敬敬地说道:“秦大公子,我们不是奔着您来的,我们是来找江子天谈事……”
“我他妈是来弄死他的!”张竹怒吼道。
“冯阎,孙子。”白文壤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你俩控制好张竹。”
秦恒拍了拍肩膀上若有若无的灰尘,冷笑一声,“我看你们不是来找江子天的,是来弄我的吧?”
“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啊大公子。”白文壤面色一惊,连忙摆手否定。
“没有这个意思?”秦恒皱了皱眉,“一上来就打我一枪还说没有这个意思,我看是你们白家那天想攀高枝,没攀上心里不舒服吧?”
白文壤一时间哑口无言。
后半段秦恒说得没错,而前半段他们可没想过,甚至压根没想到他会在这里。
秦恒抬手下令:“所有人把枪端起来。”
眼看秦恒有了动手的意思,白文壤仍想解释:“我们没……”
“就他妈带人打你了咋的?磨磨唧唧的!”张竹猛地从冯阎和白英明的控制下挣了出来,“打呗!”
“爸小心!”白鹤扑上前,抱着白文壤滚到了墙后面。
下一刹,双方的子弹全都顺着枪口射出,朝着敌人的脑袋招呼了过去。
由于白文壤等人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谈事,并没有带多少人。
而秦恒虽然和江子天打过一场,但和张竹他们的人再打一场,倒也不成问题。
没打多久,局势很快便不出意外地偏向了秦恒这边。
秦恒拎着手枪,大摇大摆地游走在小弟们的庇护下,时不时地朝白家小弟身上打一枪。
“刚跟江子天打完,打你们就算出气,你们也得给我挺着!”
就在秦恒得意地嘟囔之时,一颗手雷忽地从门外扔了进来。
“少爷小心!”几名小弟本能地扑倒了秦恒。
“轰隆——”
随着爆炸声的响起,众人纷纷抬眼望向门外。
只见顾尘云端着AK,带着一群小弟打了进来。
正是他的加入,才让白文壤等人的局势有了好转。
秦恒眼看局势不对,急忙带着一众小弟跑出了江家的场子……
“你怎么来了?”张竹走到顾尘云身前问道。
“我去到英明大本营的时候,就听说张竹的妹妹死了,想找老江家讨说法,我这赶紧来看看。”
顾尘云说完后,眼神担忧地看向张竹,“张竹你别着急,璐怡的死不一定是怎么回事呢,你应该找主要的人,给她报仇啊。”
张竹红着噙泪的眼眶,咬着牙道:“我肯定得找到是谁杀了我妹妹,我杀他一千回一万回也不够!”
白文壤也拄着拐杖凑了上来,“现在三大家族,秦家和林家和咱都有梁子,咱们还是尽早回去做打算吧。”
众人安抚了张竹几句之后,回到了白英明的大本营。
……
“现在秦家也插手了?”林城泽抬头问向身旁的一名小弟。
那小弟点了点头,“是这么回事,优先动手的秦家大少爷秦恒,把江家最大的场子给砸了。”
和林城泽相对而坐的顾天回听后冷笑一声,低下头摇了摇道:“我大舅哥这人就是这样,干啥事都干净利落,能力也强。”
林城泽深吸一口气,“局势越来越复杂啦。”
“我把周天成调回来,把心思投入到这场仗上。”顾天回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机拨号,给周天成打去了电话。
电话接通后,周天成本不想回去,说什么也要为兄弟李向楚报仇。
可执拗了半天,终究还是胳膊扭不过大腿,手下敌不过上司。
顾天回在长叹一声后,选择回到周天成身边。
电话挂断后,一直沉默的林城泽双眼一亮,身体前倾地说了句:“要不现在趁着江家孤立无援,一不做二不休,把江家扳倒算了。”
闻听此言,顾天回低垂的眼眸一闪,“虽然江家现在处境不好,但毕竟江家还是江家,还是等个时机的好。”
“嗯?”听到这话的林城泽皱了皱眉头。
明明先前顾天回还口口声声说,不把江家放在眼里,怎么突然又说要等个时机了。
不过两人还处在合作关系,林城泽也没多想。
这时顾天回轻轻拍了下桌子,开口说了句:“林哥,你的雇佣兵借我用用呗。”
“咱的雇佣兵你随便用啊。”林城泽挠了挠耳朵,“现在咱俩属于合作关系,你的命令和我的命令一样。”
“那就谢谢林哥啦。”顾天回笑呵呵地抱了抱拳。
……
林家别墅里,林苍云坐着一把金色的华丽靠椅,背对着林寒。
林寒压低声音道:“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秦家入局,白家和张竹他们也在谋划当中。”
在说完这句话后,屋子里有了半晌的安寂。
沙发上的林豪偷眼瞄了瞄面无表情的林苍云,双唇微起,可想了想又闭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从林苍云口中发出一声低低的冷笑。
随后是一声拐杖戳地的声音。
林苍云缓缓起身,嘴里嘟囔着:“我在这条道上混了一辈子,什么杂碎都想让我下台,我现在不还是好好站着呢吗?”
“那干爹有什么想法?”林寒抬起头问。
林苍云昂起脸,踱着步说道:
“和江家斗了这么多年,要分出胜负早就有一家倒台了,不足为患。秦家和我关系还不错,我帮他办过脏事。至于老白头儿和张竹……”
林苍云拖长声音接着说道:“这么多年的斗争了他们还想插一脚,我会找人除了他们。”
说罢,他拿出手机放在耳边,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的另一头,是在一个医院床头柜上震响的。
奄奄一息的高镇海躺在病床上,用混浊无光的眸子乜斜着手机,抬起枯瘦的手去拿。
保镖见状连忙上前拿起手机,放到了高镇海手里。
高镇海拖过手机,放在耳边沙哑地“喂”了一声。
而电话另一端的林苍云好像并没有听出来,抿了抿嘴唇道:
“高镇海,用你的时候到了,去把张竹和白家所有人给我做了!”
一句话,让先前高镇海求林苍云办的事,落在了高镇海身上。
高镇海咳嗽了两声,嘶哑又无力地开口:“我现在,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了,哪能帮你办这些事啊?”
可林苍云压根不管这些,冷冷地开口:“你别忘了你现在是谁的马仔。”
他似乎听出来了高镇海话音中夹杂的死亡气息,更加肆意妄为地说道:
“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你应该都还记得,你是想被那群人祸害死,还是想到最后自己死,你想明白。”
此话一出,高镇海想都没想便有了答案。
他可不想到死的时候连葬身之地都没有,曾经那些被他压榨过的黑白两道,会连他的尸体都不放过。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高镇海用一种在喉咙里滚动的声音回复。
不一会儿电话挂断,他眯着眼睛艰难地找到了两个儿子的号码,给他们两个分别打了过去。
好说歹说,高明杰和高明亮看在高镇海命不久矣的份上,答应了这件事。
听到他们答应的声音,高镇海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八九分。
他现在怕的只有一件事——“死”……
……
另一边的林豪举起了手,“爸,我也想去办这件事。”
“哦?”林苍云看向他扬了扬眉毛,“儿子,想报仇啦?”
“他炸了我最大的赌场,这个仇我记得死死的!”林豪咬牙切齿,恶声恶气地说道。
“我带少爷去吧。”林寒淡淡地开口。
“不必。”林苍云投了林寒一瞥,“现在林豪是林家的管理人,应该让他去适应这些东西。”
“让我去吧爸!”
说完林豪叫上了许多的林家小弟,拎着一根木制的棒球棒,眼神恶狠狠地领在前面,去找张竹报仇。
……
众人坐在白英明的大本营里,望着靠坐在窗台上,望着窗外黯然神伤的张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安慰才好。
他们知道张璐怡是张竹的命。
而张璐怡的死,和要了张竹的半条命没什么区别。
就在这时,一阵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赵春萍接起电话后,只听一名小弟在电话那头说了句:“高家哥俩带着家伙和人,甩点要和咱们干,说不过去就砸咱们!”
“又是他们高家!”赵春萍听到“高家”两个字,恨得直咬后槽牙。
“张竹,你去不?”白英明看着窗台上的张竹问道。
“嘶——”白鹤用胳膊肘撞了撞他,对他疯狂地挤着眼睛。
白文壤也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双手拄着拐杖对众人说道:“张竹现在情绪不好,谁也别打扰他,咱们带人过去就行,把这场仗打得漂漂亮亮的。”
众人没再说什么,拿上了枪带着小弟,准备去跟高明杰和高明亮应战。
冯阎是最后走出去的。
走到门口时他停了下来,回头担忧地望了望张竹,“你好好的啊。”
张竹深吸一口气,从嘴里缓缓推了出去,什么也没说。
冯阎离开后,大本营里除了张竹灼热的喘息,其他没有任何能发出声音。
这种状态持续了许久,直到门外响起一声:“从这儿给我打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