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溶洞内,石壁上的磷火忽明忽暗,映着三张年轻女子的脸庞。苏瑶望着眼前这位身着粗布僧袍、眉眼间透着沧桑却难掩英气的老者,脑中忽然闪过一段模糊的记忆——那是小时候,父皇付依天在御花园的紫藤架下,借着月光对她说起的往事。
“父皇曾说,他年轻时有个过命的兄弟,名叫赵忠,”苏瑶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又难掩激动,“只是后来不知何故失踪,成了大付皇朝这些年无人能解的谜……”
话音未落,身旁的付颖颖和云霏霏已是面面相觑,三人眼中同时炸开震惊的火花。老者鬓角的银丝、眼角的疤痕,还有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凛然气度,与皇室秘录中对赵忠的零星记载渐渐重合。
“您老人家……是赵忠皇伯父?!”
三声惊叫几乎同时响起,苏瑶三人对视一眼,齐齐跪倒在地,郑重叩拜:“参见皇伯父!”
“快快请起!”老者——也就是赵忠——忙上前搀扶,他的动作虽有些迟缓,掌心却带着沉稳的力量,“都多少年了,哪还当得起这般大礼。”
待三人起身,赵忠望着她们眼中的疑惑,长叹一声,缓缓说起尘封的往事。
“其实老衲本是方外之人,早年在灵隐寺修行,已悟得些微大道。”他目光飘向溶洞深处,似是穿透了时光,“那年云游乞膳,途经一处山坳,被一伙黑衣人盯上。他们扮作寻常农户,端来的斋饭里掺了天葵阴草——那是至阴至邪的毒物,专损修行者的元阳。”
苏瑶三人屏住呼吸,只听赵忠继续道:“我一时不察中了招,毒性发作时浑身冰冷如坠冰窟,意识都快散了。是你们的父皇,微服私访时恰好路过,二话不说便救了我。”
他顿了顿,语气里满是感激:“天葵阴草本无解,唯有皇室血脉的皇气,辅以极北之地的至阳天阳花才能压制。你父皇为了救我,不惜耗损十年阳寿,以自身皇阳正气催动天阳花,硬生生把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自那以后,我便弃了僧袍,留在他身边做了侍卫长。几次宫变、刺客偷袭,都是我挡在前面,也算报了他的救命之恩。后来你父皇念我忠心,竟与我结为异姓兄弟。”
说到这里,赵忠的神色沉了下来:“那时郑先也在你父皇麾下,他武艺高强,性子也直,颇得赏识。在他提议下,我与他也拜了把子,谁知……”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那厮心术不正,竟暗中勾结外戚,想趁夜行刺你父皇。我拼死阻拦,却中了他设下的‘天网’阵法,被困在这三十六岛的地脉深处,一困便是二十年。”
溶洞内一片寂静,苏瑶三人这才恍然大悟。难怪父皇这些年总在深夜独自登上城楼,望着东南方向叹气,原来他一直在牵挂这位失踪的兄弟。
“对了,”赵忠忽然回过神,问道,“你们怎么会到这凶险之地?”
苏瑶便把皇朝边境遭三十六岛海盗侵扰,她们三人率部围剿,误打误撞闯入溶洞的经过说了一遍。
赵忠听完,捻须沉吟:“若非你们带来的那些‘热武器’——能隔空炸响、威力惊人的玩意儿,要想拿下三十六岛,可没那么容易。”
云霏霏好奇追问:“皇伯父为何这么说?”
“因为这三十六岛的主人,就是当年背叛我们的郑先。”赵忠的声音冷了下来,“他被困在此地后,不知从何处得了一部《天轮经》,修炼多年竟已突破至天人境。如今这片大陆上,怕是无人能敌他。”
苏瑶心头一震,难怪三十六岛的海盗如此猖獗,背后竟有这般厉害的角色。她望着赵忠,忽然明白此行的意义——不仅找到了失踪的皇伯父,更揭开了一段关乎皇朝安危的隐秘。而眼前这位历经劫难的老者,或许正是破局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