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璞玉在旁边开了口。
“爸,你输了,就得好好遵守承诺,别忘了身份,而且,你又斗郝牛不过,再斗下去,还不知道会出啥事呢。”
“郝牛刚才也说了,正义往往出自于政敌!”
“他的本事,你很清楚,万一他再度杀上省城,跟你的敌人联系上,不费事的啊!”
“好好好,这很好!我苏建国第一次被人这么威胁,还是被一个毛头小子!”
苏建国不得不妥协了。
他冷冷喝道:“我也没想不遵守承诺,就以一年为期,璞玉,我允许你在云来村再教一年书,一年后,必须回来!”
“要是不回来,我有更绝的招数!更厉害的办法!把郝牛处理掉。”
“到时,我就不是逼郝牛把你送回来,而是逼你离开郝牛了!明白没有?”
不愧苏建国,看来确实有不少厉害招数没用。
苏璞玉又担忧地看向郝牛。
郝牛冲她微微一摇头,满脸自信。
他又对着电话筒说道:“苏长官放心,我会把你女儿照顾得很好,就以一年为期,一年之后,咱们再看咋处理这件事。”
苏建国狠狠地说:“我告诉你,郝牛,你别打我女儿的主意,你配不上她,在这一年里,你要是敢对她下手——”
“让她做你那个啥啥啥的,我肯定饶不了你。”
“我会不惜一切代价,马上把她带回来,而你,也将面临我的雷霆之怒!”
稍微一顿,他又说道:“璞玉,记住,我只是答应你在一年内,留在云来村教书,没让你在这一年内,做郝牛的人。”
“给我安守本分!”
“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要嫁给大人物的,不能嫁给一个穷乡僻壤的小子。”
苏璞玉气得冷笑。
“我的人生我做主,爸,你就别瞎折腾那么多了,我相信有一天,郝牛也会成为一个大人物,比你想让我嫁的大人物还大。”
苏建国发出嘲笑。
“行,我就看着,反正我会随时留意你那边的动静,郝牛,你要真对我女儿有啥非分之想,我会马上叫人把你收拾掉!”
“就这样,我不想多说了。”
苏璞玉赶紧把电话接过来。
“对了,你那帮手下搞了辆吉普车,差点把阿婆拐走,后来被郝牛抢回来了,吉普车也被他开回来了,这车子我们不稀罕,你让人开回去。”
“但别利用这件事,对郝牛不利!”
“要不爸,我就一辈子留在云来村,你休想带我走,我死也死在云来村!”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后,就传来苏建国的呵呵冷笑。
“好女儿,我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啊,放心,我不会用这种小事对郝牛下手的。”
啪!
他把电话挂掉了,看来很不想再听到郝牛的声音。
再听下去,他心脏都会炸掉。
苏璞玉冲郝牛吐了吐舌头。
“看来我爸真要被我们气坏了。”
郝牛双手一摊,无可奈何。
“我也没办法,谁让他要搞出这么多事情呢,还叫人绑架阿婆,幸好我阿婆没事,要不我现在就杀回省城,给他一个好看。”
苏璞玉突然叹气,幽幽地说:“虽然我爸现在暂时放过我们,但看起来他跟你是水火不相容了,你还想娶我做老婆呢。”
“他肯定不会答应,以后咋整啊。”
郝牛定定看着她:“所以,你也是愿意嫁给我的,对吧?”
苏璞玉赶紧哼了声。
“谁说我要嫁给你了,我是担心你对我真有啥非分之想,被我爸发现,叫人把你收拾掉,我……我才不嫁你呢!”
“我在云来村,就只想好好教孩子。”
说着,都不好意思面对郝牛了,扭身朝外走去。
看着她背影,郝牛得意把嘴角一勾。
“一看就知道是口是心非。”
苏璞玉脚步一跌,差点摔倒在地。
她扭头瞪了郝牛一眼,又扑哧一笑。
“你个坏蛋!”
她溜出去了,郝牛也跟着踏出门外。
孟伟民一直在旁边等着呢,看着他们,微微一笑。
“电话打完了?”
郝牛把头一点:“打完了。”
孟伟民迫不及待地问:“现在有没有时间,先跟我去看看遭鼠灾的地方?看了之后,你再想想办法,咋把这些该死的田鼠灭掉。”
“太可恨了啊!”
“老百姓种的庄稼,辛辛苦苦搞了那么长时间,现在却每天遭到重大损失。”
郝牛点点头:“行,现在就跟你去看看,璞玉,咋样?”
苏璞玉甜甜地说:“你说去哪,就去哪呗,我没意见。”
这搞得郝牛又一阵挤眉弄眼。
“我咋想起一句老话了。”
苏璞玉好奇地问:“啥老话?”
郝牛一本正经地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狐狸满山走。”
“哎呀我去,我要把你这张嘴撕碎。”
苏璞玉扑了过去,伸出两只小手,就要去撕郝牛的大嘴巴。
接着,两人就在那追逐起来。
孟伟民在旁边看着,直摇头感叹。
“嗐!年轻真好!”
出去后,孟伟民就吃了一惊。
他围着停在大门口的吉普车转着圈圈,看来看去。
“哎呀阿牛,这吉普车不错啊,是你的吗?我都没坐过这么好的吉普车,平时就开辆烂摩托。”
郝牛笑了笑:“别人借给我开的。”
孟伟民马上朝他翘起大拇指。
“厉害啊,阿牛,你是越混越牛了,还有人把吉普车借给你开,这玩意儿不错,还是海上牌的,要三万出头呢!”
“这比京北牌的好太多了。”
孟伟民也是有眼光的人。
在1979年,吉普车一般分为两款,一种是京北吉普,一种是海上吉普。
前者两万出头,而后者贵了差不多一万。
海上吉普那是在轿车底盘的基础上开发出来的,稳妥!
它还有一定的越野能力。
如果说京北吉普能进入了一些有钱家庭,那么,海上吉普主要就是面向公务和特定用户群体。
老百姓哪怕有钱,都不一定买得着。
所以,孟伟民越看越羡慕。
“这几年,我一直向上面打报告,哪怕批下一辆京北吉普也行呀,但可惜一直不给批,谁让咱们这比较穷呢。”
“听说邻县的清河镇,就申请成功了一辆海上,人家是农业大镇,油水多!”
郝牛和苏璞玉相视一笑,也没点破,这辆吉普车就是从清河镇过来的。
郝牛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而苏璞玉就坐了副驾。
“孟社长,别愣着,赶紧上车。”
孟伟民跳上了车,眼睛一亮一亮的。
“哎哟我去,阿牛,你还会开四个轮子的车啊,你这么年轻就能开车,真是太少见了,啥时候学的?”
郝牛才不会回答呢。
再回答,又要问你的驾驶证呢?行驶证呢?
他哪拿得出来啊!
除非从上一世带回来,但带回来也用不了。
所以,他岔开话题。
“孟社长,现在去哪?你指个路,咱们赶紧去看看现在鼠害闹得啥情况了。”
这么一说,孟伟民也急了,赶紧指了一个方向。
大概十分钟后,吉普车就来到一大片稻田边。
这周围倒也挺热闹,有不少人在忙活。
但并不是忙着干农活,是在抓田鼠。
下了车,孟伟民看着眼前这一幕,把气一叹。
他朝周围一指。
“看看,现在大伙儿用啥招数抓田鼠的都有,用猫去抓的、用蛇去抓的、下各种毒药的、用水去灌的、用烟熏的!”
“但起到的效果不能说没有,只能说很少。”
“对比起成千上万的田鼠,辛辛苦苦一天,那么多人能打着两三百只,都很了不起了。”
“咱们农民用尽办法打田鼠,都没田鼠繁殖得快。”
“农民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庄稼,都被糟蹋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