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北昭的风土地貌与南辰不同,可越走就越觉得毫无差别。
冉凌雪摸着耳垂上的朱砂痣,有些想不明白,江一心为什么要塑造这样一个南栀呢!
青渊带着自己的一些行囊,从马车上跳下来,拍着冉凌雪的肩膀问:“姐姐怎么一直心不在焉的?”
“我有些害怕了。”
“这可不像你。”青渊笑着,寻了一个住处,刚一进去,冉凌雪的心扑通乱跳起来。
她左右乱看,想知道是谁引起了自己的慌乱,却差点忘记了马车上的北麓。
“姐,姐……”北麓急得大叫着,小腿跑得飞快,生怕冉凌雪丢下自己。
冉凌雪回头一看,结果脑袋就撞到结实的胸膛上,她抬眼看着男人,刚要说对不起时,再一看,这人好生面熟呀!
双眉似两柄收敛欲飞的细剑,眸中藏着不动如山的温厚,眼波流转间,掠过清亮的光华,如流星悄然擦过黑夜,高挺的鼻梁,轻薄的唇瓣,通身气场全被正义凝固。
他身上穿着简单的靛蓝色便衣,没有任何装饰,手中的古剑刻画着家族的图腾。
“姑娘,你没事吧?”
那温厚敦实的声音,并没有打断冉凌雪的想入非非,而是更加激发她对这一方世界的猜测。
“你是……南侠展……”
“姑娘认错人了。”男人笑笑,“我看姑娘应当没什么大碍,先告辞了,有缘再见。”
冉凌雪心道——可能真是认错人了吧!谁说长成那模样的人就一定是展昭呢!
可自从那男人走后,,冉凌雪的心也安分不少,这便让她又起了疑心,只是二人也不过是萍水相逢,难不成还会见面吗?
冉凌雪带着几分期许,带着北麓,回到客房中,先是和青渊定下来明日的行程,规划了五日后抵达开封(是北昭的京城)的行程,用了饭后,冉凌雪设想的是大家各自休息,她四处走走,看看能不能遇上白日里的男人。
可青渊和北麓一左一右抱着她,除了上床睡觉还能干什么,看来太招人喜欢,也是一种错误的选择。
至于白日里的男人,他刚想揭开屋顶瓦片,看看里面的情况时,如风已经到了他身后。
“你想要做什么?”如风冷喝一声。
男子勾唇一笑,不慌不忙,“看着里面的姑娘眼熟,想来是故友,可又想不起她的名字,想来一探究竟,不知兄台又是何人?”
如风翻着白眼,冷声道:“揍你的人!”
“是故人就能偷看人家姑娘睡觉了吗?”如风好似教育江伯兮时习惯了,招招专攻男人的屁股。
男人边退边打,飞身下去。
如风却如影随形不肯放过他。
“我家主子也是能被你偷窥的,小爷不踢死你,小爷就不是如风了!”
“你叫如风?”男人一怔,在结结实实挨了一脚后,眼珠一转,“那是在下唐突了,你家主子并不是我爹爹给我定下的未婚妻,明日请替我向你家主子道歉。”
“你自己怎么不去?”如风的脚还悬在空中。
“我在此间的事情已经了结,今晚就要赶去开封,原以为三个姑娘没人保护,特来看看,现在倒是在下多虑了。”男人说罢拱手行礼,飞身而去,身影消没于夜色中。
翌日一早,如风借用早饭时间,向冉凌雪汇报了昨晚的事情后,冉凌雪的心又咯噔一下。
“早知道这事就应该让江一心来办,我凑什么热闹呀!”
北麓紧紧抱着冉凌雪道:“可是我真的要回归本位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你,原谅我的私心,还是希望你能多陪陪我。”
北麓说着,也觉得昨日的男人眼熟,体内血液沸腾着,就好像见到亲人一般激动。
冉凌雪回身打量着北麓问:“咋的,难不成他是你哥?”
“我从没有见过家人,我也不知道。”
“你自然没见过呀!”青渊笑着,当初北麓出生的时候,她娘在逃难的路上,后来她娘难产,准确来说她连她娘都没有见过,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兄长是何模样呢?
原本冉凌雪担心在北昭做事不如南辰方便,还是想将北麓留下的,可惜这世上小纸包不住大火,留下北麓终究是件祸事,严重又会影响到南辰女子发展大业上。
她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冒险将北麓送回来。
而北麓在知道自己的身份时,觉得自己肩上的责任可能就是遇见冉凌雪,然后像她一样,改变北昭女子的命运。
于是乎,小丫头自己也闹腾着一定要回到北昭,掀翻旧王朝。
五日后,她们按照计划进了开封,先打听了开封府府衙的位置,而后又打听了大理寺、刑部的位置。
一老汉上前询问:“姑娘们来京是有什么冤案吗?”
冉凌雪不语,北麓和青渊自然不会多说什么,至于如风,他习惯躲在暗处。
“哦,老夫没有恶意,只是想告诉你们,若是有冤案想要告官的,找大理寺和刑部没有用,还不如直接去开封府击响鸣冤鼓,那里面的大人虽然长得吓人,可却不畏权贵,是真正的好官呀!”
冉凌雪一听,心道北麓这事有着落了,随即取了面纱戴上。
“姐。”青渊看着冉凌雪的行动信号,凑到她耳边低语:“你是不是有些太轻信这老汉了?”
“我不是信他,而是觉得这里很熟悉,而且没有什么危险。”
冉凌雪自从学了墨晷的所有本事后,直觉就一直很准。
“走吧!”她说着,牵起北麓的手,刚走到开封府府衙前,就被门口的侍卫拦下。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来闯开封府?”
“我们是来报案的。”青渊冷喝一声。
“报案?”侍卫冷笑,“报案还都戴着面纱,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好人?”
冉凌雪轻笑,指着衙门门口的鸣冤鼓说:“那好,我们不过去了,你帮我们击鼓鸣冤吧!凡事自有里面的大人定夺。”
“真是来报案的?可有诉状?”侍卫问。
“我们都不识字,身上也无银两,官爷可否帮忙想个办法?”冉凌雪不愧是从柳州训练出来的,那眼泪是说来就来呀!
青渊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冉凌雪一进京城就要求她也把身上的武器藏好了,原来就是为了这一出呀。
侍卫眼见冉凌雪哭得可怜,心生怜悯,可又左右脑互搏,不确定以面纱遮脸的女子是不是好人。
“能帮帮我们吗?”北麓也哇哇哭着,“求求官爷了,只要击一下鸣冤鼓,让里面的大人知道我们就行了。”
侍卫彻底心软了,大步流星走去,抡起鼓槌,咚咚咚敲着,仿佛是自己有了冤情一般。
不一会儿,府门里面又出来两人,大喊着:“何人击鼓鸣冤啊?”
“唉,小李子,怎么是你?”
“张爷不是我,是……”侍卫一转身,那三个央求他击鼓鸣冤的女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一般不见踪影了。
“张爷、赵爷,真不是小人,有三个可怜的姑娘,非要我帮忙的。”
“你大白天见鬼了?”那个被叫赵爷的人,没好气的抽了一下小李子的后脑勺,拉着他进去道,“随我们去见大人,看大人怎么修理你?”
“真好玩呀!”躲在暗处的北麓拍着小手,看着眼前一幕。
“姐,咱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呀!”
冉凌雪却是思索一番:“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会觉得这里有种熟悉感了。我感觉这里应该叫北宋才对呀!”
“那个主子,你们能不能给我留点地方呀!”如风苦闷道。
他哪里知道冉凌雪要突然躲起来,还躲在了自己的藏身之处,眼下他都快要挤成人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