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市上的损失,不过是数字。我姜天成能走到今天,靠的从来不是钱!”
“在京城,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死!”
“让你身边所有的人,都为你陪葬!”
“我会让你知道,得罪我姜天成,是你这辈子做过的,最愚蠢的决定!”
一连串的威胁,从听筒里传来。
韩叶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
他那扯起的嘴角,弧度似乎大了一点点,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玩味。
【哦?】
【终于不谈钱了么。】
【开始谈论凡人最擅长的,暴力与阴谋了?】
【也好,这比数字游戏,稍微有趣那么一点。】
“是么。”
韩叶淡淡地回应。
“我很期待。”
说完,他便准备挂断电话。
和这种蝼蚁的对话,已经浪费了他太多的时间。
然而。
就在他手指即将触碰到屏幕的瞬间。
电话那头,姜天成那怨毒到极致的声音,再次响起。
“韩叶!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最大的弱点,就是你的父母!”
“你那个该死的爹,叫韩振国!你那个病痨鬼的妈,叫苏婉虞!”
“他们现在就在江南市,云顶山别墅区,一号别墅!”
“你说,如果我派人过去,‘不小心’弄断你父亲的腿……”
“或者,‘不小心’让你那个本就快死的妈,提前上路……”
“你……会是什么表情?”
姜天成的声音,充满了病态的快意。
他终于找到了,他自认为可以刺穿那层坚冰的武器!
然而,他话音落下的瞬间。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电话这头。
韩叶准备挂断电话的手指,停在了半空中。
他站在窗前,晨光洒在他的身上,却驱不散他周身那瞬间凝聚的,如同实质般的冰冷。
房间里的温度,仿佛在这一刹那,骤降到了冰点以下。
空气,凝固了。
光线,似乎都变得晦暗。
他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第一次,没有了任何俯瞰众生的漠然,也没有了看待孩童打闹的玩味。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的,不含任何杂质的……虚无。
那是万物归寂的颜色。
是星辰崩碎前的黑暗。
【你……在说什么?】
他的内心,第一次没有用那种高高在上的语调自语。
那声音,同样冰冷,同样虚无。
【你,敢动我的父母?】
前世,他孑然一身,斩断一切尘缘,才最终登临仙尊之位。
这一世,重生归来。
父母,是他身为“凡人韩叶”的最后羁绊。
是他那颗早已冰封了三千年的道心,在这红尘俗世中,唯一的锚点。
也是他身为太虚仙尊,绝不可触碰的……逆鳞!
“怎么?怕了?”
电话那头的姜天成,没有察觉到这足以冻结灵魂的杀意,反而以为自己的威胁奏效了,发出了得意的狂笑。
“韩叶!现在跪下来求我!把你吃下去的,全都给我吐出来!然后自断双臂,来京城给我磕头谢罪!”
“否则,我保证,不出十二个小时,你就会收到你父母的……”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声音。
一个很轻,很平静,却又蕴含着无尽森然与恐怖的声音。
“姜天成。”
韩叶缓缓地,一字一顿地念出了这个名字。
“我改变主意了。”
“什么?”姜天成下意识地问道。
“本来,我只想让你破产。”
韩叶的声音,依旧平淡。
“但现在……”
他顿了顿。
“我会让你,以及你整个姜氏血脉,从这个世界上,被彻底抹除。”
“从肉体,到灵魂,再到因果。”
“一丝痕迹,都不会留下。”
“你……”
姜天成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在瞬间冻结。
他想再放几句狠话。
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姜天成握着手机,站在自己那间位于京城顶层、可以俯瞰全城的办公室里,身体却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恐惧。
前所未有的恐惧,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
江南市,云顶山别墅。
韩叶缓缓放下手机。
他脸上的表情,重新恢复了淡漠。
仿佛刚才那通电话,那足以让一个商业帝国覆灭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蝼蚁,触怒了神明。】
【那么,被碾死,就是唯一的结局。】
他没有立刻行动。
杀一个凡人,对他而言,比呼吸还要简单。
哪怕隔着千里之遥。
但,他不想让姜天成死得那么痛快。
【我要他,在无尽的恐惧与绝望中,看着自己所珍视的一切,一点一点,化为飞灰。】
他抬起手。
指尖,一缕微不可查的淡金色真元,缓缓流转。
【在此之前,先给父母加一道保险。】
他正准备以指为笔,虚空刻画一道小型的守护阵法。
突然。
他的动作一顿。
那庞大如海的神识,瞬间扫过整个别墅区。
他“看”到父亲韩振国正在楼下焦急地打着电话。
他“看”到母亲苏婉虞依旧在房间里安睡,呼吸平稳。
一切正常。
但……
韩叶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皱。
他的神识,在扫过别墅外围的一处花园时,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又无比熟悉的能量波动。
不是灵气。
而是一种……充满了死寂与阴煞之气的,法力残留。
【这是……术法痕迹?】
【有修行者来过?】
他一步踏出,身形瞬间消失在房间里。
下一瞬。
韩叶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别墅一楼的花园旁。
这里是别墅的侧面,种着几株名贵的观赏性植物,平日里由专人打理。
此刻,晨曦的微光刚刚洒落。
晶莹的露珠挂在叶片上,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宁静祥和。
但在韩叶的神识感应中,这里却藏着一处极其微小的“污点”。
他缓步走到一丛半人高的冬青前。
目光,落在冬青树根部,那片湿润的泥土上。
在凡人眼中,那只是普通的泥土。
但在他这位曾经的仙尊眼中,那片泥土的表层,附着着一丝比发丝还要纤细的,灰黑色的气流。
那气流微弱到了极点,若非他神识强大,几乎无法察觉。
它就像一条蛰伏的微型毒蛇,散发着阴冷、死寂、充满了不祥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