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雨薇转身走出病房。
门外,以院长老李为首的一众医生,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瞬间将她围住。
“魏助理!魏小姐!”
“那是什么药?我们需要样本,需要成分分析!”
“这是人类医学的奇迹!刘芸女士的病例必须立刻封存,成立最高级别的研究小组!”
嘈杂的声音,在她耳边变成毫无意义的嗡鸣。
魏雨薇没有停下脚步,甚至没有看他们一眼。
她的目光,只是淡淡地,落在了走廊尽头,闻讯赶来的医院保安队长身上。
那名身材魁梧,平日里颇有威严的保安队长,在接触到她眼神的瞬间,只感觉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仿佛被一头无形的野兽盯住了。
他身体一僵,下意识地挺直了身板,对着手下吼道:“都愣着干什么!开路!”
几名保安如梦初醒,连忙冲上来,粗暴地推开那些白大褂,在人群中强行挤出一条通道。
魏雨薇目不斜视,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如同精准的节拍器,穿过人群,消失在电梯口。
整个走廊,死一般寂静。
一群顶尖医学专家,面面相觑,脸上只剩下茫然与被无视的屈辱。
老院长嘴唇哆嗦着,看着魏雨薇消失的方向,喃喃道:“她……她怎么敢……”
……
病房内。
韩建国紧紧握着手中的玻璃瓶,瓶身的温度,仿佛烙印在他的掌心。
他看着病床上已经坐起,正好奇打量着自己双手的妻子,眼中的狂喜与激动,逐渐被一种深沉的锐利所取代。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一切都不同了。
韩家,不再仅仅是江南市的韩家。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自己最心腹保镖的电话。
“老周,带你的人上来,顶层,现在。”
“把整个VIp楼层全部封锁,二十四小时,任何人不得靠近夫人的病房。”
电话那头似乎在问什么。
韩建国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不管你用什么理由,消防演习也好,线路检修也好。封掉。”
“还有,通知下去,任何医生护士,谁敢试图抽取夫人的血液样本,或者进行任何未经我允许的检查……”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打断他们的手。”
挂断电话,他走到床边,握住刘芸的手。
“阿芸,我们回家。”
……
地下车库。
魏雨薇坐进驾驶座,没有立刻发动汽车。
她拧开那个玻璃瓶,七颗散发着莹莹白光的丹药,静静地躺在里面。
老板的话,在她脑中回响。
“剩下的,你知道该怎么用。”
她知道。
这不是药。
这是权杖,是枷锁,是筛选忠诚的标尺,是构建新秩序的基石。
她拿出一颗,端详片刻,然后毫不犹豫地,放回了瓶中。
这东西,不是现在的她有资格再次享用的。
这是神的工具,而她,是执掌工具的人。
她发动汽车,同时拨出一个电话。
“是我。”
“准备一份名单,韩氏集团所有核心高管,以及各子公司负责人。”
“我要他们最详尽的资料,包括他们的家人,他们的软肋,以及……他们最隐秘的忠诚度评估。”
“最高保密等级。”
“是,魏总。”
黑色的轿车,如一道闪电,汇入城市的车流。
……
韩家别墅,后院。
巨大的轰鸣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新安装的高压反应釜与离心机,在天机阁一众长老弟子们惊恐又茫然的操作下,开始运转。
那些被韩叶判定为“废物”的灵药,被粗暴地粉碎,投入反应釜中。
在高温高压与特定化学试剂的作用下,这些在天机阁看来珍贵无比的药材,被强行分解,萃取。
一股浓稠的,墨绿色的液体,顺着管道,缓缓流入一个巨大的玻璃容器。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却又带着奇异生命力的味道。
一名年轻弟子,在搬运废料时,不小心被飞溅的绿色液体,滴了一滴在手背上。
“啊!”
他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
液体接触皮肤的地方,发出了“滋啦”的轻响,冒起一缕白烟。
但他预想中的剧痛没有传来。
取而代de,是一股磅礴的热流,从手背瞬间涌入经脉,他感觉自己堵塞多年的修为瓶颈,竟有了一丝松动!
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背,那里的皮肤,变得比之前更加光滑细嫩。
周围的同门,全都看到了这一幕,眼神瞬间变了。
看向那容器里的墨绿色液体时,充满了贪婪与狂热。
这……这是何等的神液!
而那位新主人,却说这是用“废物”提炼出来的,药浴材料?
……
书房。
韩叶指节轻叩桌面的声音,忽然停下。
他面前的空气,泛起一丝涟漪。
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单膝跪地。
“老板。”
“说。”
“目标已逃窜至城西云雾山方向,身份初步确认。”
影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隶属‘药神谷’,一个隐世的炼药师组织。此人是药神谷的外门执事,代号‘秃鹫’。”
“药神谷?”
韩叶的眼睛,微微眯起。
这个名字,在他融合的前身记忆碎片中,有过一丝印象。
一个曾经想高价收购韩家收藏的一株百年野山参,被前身的父亲韩建国拒绝的隐秘组织。
【一群摆弄草药的虫子,也敢自称神。】
“他们在江南市,还有其他人。”影补充道。
“找出来。”
“是。”
影的身影,再次融入阴影,消失不见。
韩叶重新看向窗外,院子里,机器的轰鸣声不绝于耳。
一场高效而粗暴的资源掠夺,已经开始。
他拿起桌上的手机,拨通了魏雨薇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瞬间被接通。
“老板。”魏雨薇的声音,冷静而高效。
“给我一份关于‘药神谷’的资料。”
“所有。”
“是,老板。半小时内,发到您的邮箱。”
挂断电话,韩叶的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他并不在意那只逃走的蝼蚁。
他在意的,是蝼蚁背后的巢穴。
既然自己送上门来,那就连窝一起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