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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

谢远山像是一头被血色唤醒的凶兽。

每一刀挥出都拼尽全力,速度快得只留下一丝残影,仿佛永远不知疲倦。

倒在他手下的敌军不计其数,可无论对方是何种惨状,他眼里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抹化不开的嗜血红光。

敌军看到他的模样,竟生出几分怯意,先前的凶悍都弱了几分。

谢远山依旧在向城墙上移动,握着卷刃的刀,猩红的目光扫过眼前的敌军,在寻找下一个目标。

有他不顾生死地在前冲锋,士兵们很快杀上墙头。

王满仓等人头一次参加这么大规模的战斗。

但好在陆雪有先见之明,军营的日常训练里加了一项混战。

最开始在西城门确实有些手忙脚乱,但现在已经适应了节奏,每三人成组互为犄角,五组为什相互策应。

谢远山练兵与陆雪相同之处甚多,两个兵营又时常在一起比试,此时配合起来毫不生涩。

被陆雪撵去帮忙的睚眦在城墙上辗转腾挪,如同鬼魅一般,几乎每道寒光,都会收割一条人命。

不过半炷香的工夫,城门右侧的马道很快被稳住。

同一时刻,南宫衍带人从左侧杀上去。

他手握银枪,如白蛇出动,精准地挑开敌军的咽喉。

南宫衍余光瞥见墙垛口处的旗帜已被砍倒,半截旗面浸满鲜血,正随着夜风无力地飘荡。

他反手挑起一杆破枪,弯腰抓起地面上的断旗,三下两下绑在长枪上重新让旗帜飘扬起来。

“繁阳城未破!我等誓死不退!人在城在!”

旗帜竖起的瞬间,士兵们像是被注入了新的力量,原本疲惫的动作,陡然变得凌厉。

“繁阳城为破!我等誓死不退!人在城在!”的喊声震天,令敌人未战先弱上两分。

城门口,陆雪丝毫不敢放松,手中的大斧已全被染成暗红色,幸而抓握之处缠满了粗布条,才不会打滑。

破洞处越来越大,敌军前赴后继地进来,像是韭菜一般,倒下一批,就会再进来一批......

陆雪神色晦暗,这让她想起了末世之初的丧尸,同样无穷无尽,但凡弄出些声响,都能惹来一大批。

她面前的尸体堆得如小山一般,每时每刻都散发着浓厚的血腥味,呛得人作呕,连敌军都下意识屏住呼吸。

陆雪身手高强不假,可她终究是人,是人就会累,会倦。

可每每感到疲惫之际,胸前挂着的符纸就会莫名地发烫,那暖意顺着胸口蔓延,浑身的倦意便会减轻。

就这般周而复始,让她挥斧的动作始终又狠又快。

南宫鹤半边身子靠在城墙上,偶尔捅出一枪,每动一下,身上的伤口都会渗出血水。

几名睚眦守在他身侧,同他一同清理漏网之鱼。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整齐的马蹄声,郭将军终于带人赶来。

“左右副将,带人上城墙,亲卫随我上前,加固城门!”

命令下达的瞬间,所有士兵立刻行动起来。

亲卫不知打哪扛出来几块包着铁皮的木板。

陆雪砍人,亲卫趁机一点点的堵洞口,又扛来准备好的沙袋堆在木板后面,用长木顶住。

敌军并未轻易放弃,或是用刀砍,或是用撞车撞......

这些木板显然坚持不了多久,但好在有了喘息的时间。

“戚自渡,你好样的,本将果然没看错你!”

郭将军抽空拍了拍陆雪的肩膀,激动得满脸大胡子都要翘起来。

以一己之力守住城门,古往今来又能有几人。

这满地的尸体,足有几百具,可见其悍勇,而这份悍勇之外,又极具洞察力,且不失果决与谋略。

这要是他儿子该多好,娘的,太让人羡慕了!

“将军过誉了,若是没有南宫同知带人拼死抵抗,末将来了也毫无用处。”

陆雪靠在墙上,抓紧时间休息片刻,一会怕是还有一场苦战。

“小鹤不错,你也很好,在我这可不兴谦虚这套!”郭将军板着脸,极具威严。

“是,末将确实是好样的,以后会更好,且越来越好!”陆雪顺着他的话,大声地回应了一遍。

差点把抬南宫鹤回去的亲卫吓了个趔趄。

“戚自渡!你想害死我啊!”

南宫鹤右手紧紧握住担架边缘,刚才那一下,他差点掉下去!

“哈哈哈......”郭将军大笑出声,还是年轻人在一起有意思,与他当年和南宫将军之间一样。

这样的时刻总是短暂的,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

郭将军留下一大半亲卫与陆雪一起守城门,自己带领另一部分杀上城墙去查看城外的情况。

经过撞车的几次冲撞,城门的破洞被撞开,敌军再次涌进来。

陆雪叹口气,手中的斧头又化作黑白无常的勾魂索,收割着敌军的生命......

天光大亮,缕缕阳光透过云层,慢悠悠地洒在城墙上,将满地的鲜血染上一抹金色。

随着最后一名敌军狼狈逃离战场,留下满地的尸体,繁阳城守住了。

“赢了...我们赢了...”一名士兵瘫坐在地上,手里的武器随之滑落。

他看着湛蓝的天空,勾起唇角笑了笑。

笑着笑着,眼泪却忍不住地流下来。

城墙上,如他一般的人比比皆是,更有甚至,抱着一旁的同伴哭成一团。

郭将军并未让人阻止。

城守住了,该哭!

兄弟死了,该哭!

侥幸活下来,该哭!

......

人之所以为人,正因怀揣着七情六欲,有悲有喜,有贪有念,这才成了鲜活的人,而非无知无觉的草石。

他也从未希望自己手下的兵是草木,有情有欲,才懂得为何而战。

谢远山也慢慢清醒过来,连忙跑下城墙。

他几乎失了力,脚步有些踉跄,南宫衍远远看见,几步冲过去,相携着一起跑下去。

“自渡!”

陆雪左手捂着肚子靠在城墙上,听到他的声音看过来,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是又发过疯了。

谢远山见她捂着肚子,瞳孔微缩,挣开南宫衍的搀扶,以最快的速度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