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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刻多钟后,苏家的苏雨薇,以及王家的管事,全都聚集在了县衙里。

此时,县衙公堂之上,气氛颇为肃杀。

苏家众人聚在左侧,人人面带愤懑与凝重。

一些人身上还带着伤,只能简单处理。

而王家众人则在右侧,个个神色轻松,甚至带着几分有恃无恐的倨傲。

他们仿佛不是来听审,而是来看戏的。

苏家阵营中,苏雨薇正低声与程玉刚交谈。

“大小姐,其他女眷和重要物资,可已安全转移出城?”程玉刚问。

苏雨薇微微颔首,然后道:“我已大致了解过,这清河县王、孙、李、赵四家盘踞,根基深厚,连县令也要让他们三分,今日之事,只怕有些麻烦。”

程玉刚忧心忡忡:“那我们……”

苏雨薇轻叹一声:“今日理亏不在我们,县令总不至于颠倒黑白将你们下狱,最坏的结果,无非是破财消灾。王家与那县丞再嚣张,也不敢把事情做绝。若事不可为,便送他们一笔钱财,尽早离开这是非之地。”

她不愿在此多生事端,耽误行程。

程玉刚点了点头,又想起一事,低声问道:“大小姐,松庭他们……伤势如何?”

苏雨薇缓缓摇头:“其他人还好,张松庭丹田被重创,经脉受损严重,即便能保住性命,一身武功也废了。”

程玉刚闻言,心中一沉。

张松庭武道天赋,在他见过的人里,算是顶尖,未来不可限量。

如今没想到只因一时意气,在青楼与人争执,竟落得如此下场。

两人正低声交谈着,却见陆景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们身边。

“程兄。”陆景招呼道。

“陆兄弟?”程玉刚见到他,十分意外,“你怎么也到县衙来了?”

之前冲突爆发得突然,他带人赶往怡红楼时,并未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也就没顾得上给陆景留口信。

而苏雨薇得知大概情况后,第一时间安排家眷物资转移,更是无暇顾及陆景这个外人的去向。

陆景淡然一笑:“听闻你们的事,过来看看情况。”

他转而向苏雨薇微微颔首:“苏小姐。”

苏雨薇也平淡的点头回礼。

她对陆景的印象,始终停留在“一个蹭车的路人”层面。

除了初时怀疑其是山贼探子外,之后并未过多关注。

程玉刚对陆景道:“陆兄弟,此事恐怕会有些麻烦,可别牵连到你,不如你先离开清河县……”

陆景摆了摆手,笑道:“程兄不必担心,不瞒你说,此地的谢县令,与我是故交。让他公然偏袒你们,或许做不到,但保你们不受冤枉委屈,公平判案,想来还是可以的。”

“嗯?”程玉刚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过望,“陆兄弟,你之前说来访友,难道就是……”

“正是谢县令。”陆景肯定了他的猜测,“你们的情况,我已与他大致说过,他会依律法公断,不会让王家肆意妄为。”

“太好了!”程玉刚抚掌,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他不敢奢求县令偏帮,只求一个公平。

苏雨薇闻言,美眸中闪过一抹惊异,重新打量了陆景一番。

她没想到这个不曾过多关注的同行者,竟与本地的县令有旧。

她语气比之前客气了许多:“如此,多谢陆公子从中周旋。”

陆景淡然道:“苏小姐客气了,陆某并未做什么,只是向其陈述事实罢了。”

就在这时,后堂脚步声响起。

只见谢凌风已换上一身青色官服,面容肃穆。

在衙役“威武”的低喝声中,迈步走向公案之后。

堂下众人,皆开始行礼。

唯有陆景,身影已悄然退至大堂角落。

谢凌风端坐堂上,惊堂木轻轻一拍,沉声道:“堂下所立,可是今日当街械斗之涉事双方?”

“回大人,正是。”双方主事之人应道。

“嗯。”谢凌风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先落在了王家那边,“王家的,你且将今日之事,原原本本道来。”

那王家的管事上前一步,拱手道:“禀大人,今日我家大少爷在怡红楼饮酒听曲,本是雅事,不料那苏家几个恶仆,竟无故上前辱骂挑衅。

我家少爷不过与他们理论几句,他们便仗着武艺,悍然动手,将我家少爷殴打一番后,扔出楼外,致使少爷颜面扫地!”

“我家少爷受此大辱,回府召集家丁,前往怡红楼欲寻其理论。谁知那苏家之人蛮横无比,非但不肯赔罪,反而再次动手行凶!

我等被迫自卫,将那几个人押下,之后苏家之人到来,二话不说,就对我等出手,这才有了街面之上的冲突。

苏家此等行径,分明是蔑视王法,藐视大人官威,欺我清河无人!还请大人严惩凶徒,以正视听!”

那管家声音洪亮的说道。

苏家众人听得此番颠倒黑白的言论,不由怒火中烧,但谢凌风没让他们说话,他们不敢开口。

谢凌风面无表情,转而看向苏家这边:“苏家的,你们又有何话说?”

程玉刚上前一步,抱拳沉声道:“启禀大人,王家人所言,纯属颠倒黑白,混淆视听!”

“今日我苏家几名护卫在怡红楼消遣,是那王家少爷王魁,因争抢姑娘不成,率先恶语相向,并动手推搡殴打我苏家的护卫张松庭。

张松庭被迫自卫,将其制服后,只因不愿多事,才将其请出楼外,并未伤他分毫。”

“然而王魁纠集大批人手返回,不由分说。便将我苏家护卫张松庭等数人打成重伤,扣押在怡红楼内,百般凌辱。

在下带人前去要人,那王魁态度极其嚣张,言语辱及我苏家满门,并再次纵容手下行凶。

我等为救同伴,迫不得已才动手反抗,街面厮杀,实乃王家步步紧逼所致。望大人明察秋毫,还我苏家一个公道!”

程玉刚言辞恳切道。

谢凌风高坐堂上,听完程玉刚的陈述,面色不变,只是微微颔首,沉声道:“传怡红楼相关人等上堂作证。”

不多时,几名衙役便带着怡红楼的老鸨、几位当事的姑娘,以及几名当时在场的客人,战战兢兢的走入公堂。

谢凌风逐一询问,语气平和。

然而,这些平民百姓深知王家在清河县的威势,哪敢轻易得罪?

一个个要么说当时混乱未曾看清,要么就含糊其辞,只说双方似乎有些口角,具体谁先动手,都推说不知。

谢凌风心知肚明,也不为难他们,挥了挥手,让衙役将这些证人带了下去。

公堂内再次安静下来,谢凌风环视全场,目光在王家人和苏家人脸上扫过,最终惊堂木一拍,朗声宣判:

“经本官查证,苏、王两家,因琐事争执,继而当街械斗,扰乱治安,影响恶劣!双方皆有过错,难辞其咎!”

“现判决如下:苏家、王家,各罚银八百两,充入县库!此事就此了结,双方不得再以此为由滋生事端,违者重处!”

判决一出,王家的管事,立刻不满的叫嚷起来:“大人,分明是苏家行凶在先,为何要我王家同样受罚?他们必须赔偿我王家损失!”

谢凌风目光骤然转冷:

“哦?尔等若觉得本官判罚不公,那便将方才的证人一一隔开,本官亲自逐一、反复、仔细盘问!看看究竟是谁先动手,谁的过错更大!”

他顿了顿,语气更沉了几分:“王家的,见好就收,否则本官不介意将前几日,你们王家的王魁涉及的那桩人命案,翻案重审,看看其中是否另有隐情?”

王家管事脸色微变,不敢再多言。

今日械斗,他们已经算是占了便宜。

若真惹恼了县令,抓着王魁之前的案子不放,那才是因小失大。

王家管事不再多言,算是默认了这个判决。

苏家这边,苏雨薇虽心有不甘——自己这边护卫死了人,还重伤了好几个,轻伤也不少,如今还要缴纳罚金。

但她深知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此刻尽快脱身此地,前往江南才是首要。

她微微颔首,也表示接受。

双方当场缴纳了罚银。

离开县衙时,王家众人依旧面带倨傲,冲着苏家队伍发出几声不屑的嗤笑。

苏家护卫个个怒目而视,但在苏雨薇严厉的目光制止下,终究没有再生事端。

清河县,某家客栈。

在程玉刚和苏雨薇的邀请下,陆景也随苏家众人,来到了他们临时落脚的客栈。

此时,一间充斥着浓郁药味的客房内。

张松庭躺在床榻上,脸色惨白如纸,不时因剧痛,而发出压抑的哀嚎。

他身上缠满了浸透血迹的布条,气息萎靡到了极点。

程玉刚推门而入,看到昔日精悍骄傲的青年,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心中五味杂陈。

他走到床边,轻声唤道:“松庭。”

张松庭闻声,艰难地睁开眼,看到是程玉刚,眼中瞬间爆发出强烈的求知欲。

“程叔,我的伤什么时候能好?”

程玉刚宽慰道:“松庭,你别多想,好生养着,总会好起来的。”

张松庭不是傻子,他感受身上无力感,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程叔,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废了?”

程玉刚沉默了片刻,道:“松庭,武道之路漫长,未必没有奇迹。待我们回到江南,家主或许能找到医治之法。”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道:“我听闻白莲教中颇多诡异秘术和其他丹药,或有能修复丹田的灵丹妙药……届时,或许可以让家主通过关系,设法为你探寻一番。”

张松庭闻言,随即脸上血色尽褪,彻底面如死灰。

他今年才二十五岁,已是五品武者,天赋可谓顶尖。

未来突破三品、甚至冲击二品境界,也不是不可能。

他心中还藏着对大小姐苏雨薇那份倾慕,幻想着凭借自身实力,将来或能成为苏家的乘龙快婿……

可现在,一切都完了。

他丹田被废,已然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

“不!” 他不甘的低吼。

他猛地抓住程玉刚的手臂,睚眦欲裂道:“程叔,帮我报仇,帮我杀了王家满门!我要他们全都死!”

程玉刚微微一叹。

王家在清河县势力盘根错节,今日临时爆发出来的力量,与苏家只在伯仲之间。

他们如今更是在对方的地盘上。

大小姐苏雨薇绝无可能,为了他们几个护卫,就与地头蛇王家全面开战。

此次冲突,张松庭并不是为了保护苏家利益而受伤。

说起来,还是苏家因为他们几个护卫的私事,而损失惨重。

苏雨薇出面周旋,缴纳罚金,并承诺继续供养重伤的他,已然是仁至义尽。

“松庭,你冷静些。”程玉刚按住他激动的肩膀,“好好养伤,苏家不会弃你于不顾的。”

“我要见大小姐,程叔,让我见见大小姐!”张松庭急切的哀求道。

“大小姐正在处理要事,待她得空,定会来看你。”

程玉刚安抚道。

他又劝慰了几句,这才心情沉重地离开了房间,去查看其他受伤的护卫。

房门关上的瞬间,床榻上的张松庭脸上充满怨毒与狰狞。

他死死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充满恨意的低语:“王家……此仇不报,我张松庭誓不为人!”

…………

客栈,另一间较为宽敞的客房内。

苏雨薇、程玉刚以及几位资深的护卫首领齐聚于此,气氛颇为凝重。

“大小姐,眼看天色估计不久后就要暗下来,不如我们在清河县歇息一夜,明日再启程?”一人开口提议道。

“不可!松庭他们伤势沉重,城内大夫惧于王家威势,不敢上门诊治,连药铺都不敢对我们出售伤药,我们携带的伤药已所剩无几,必须尽快赶到下一个城镇寻医问药。”

另一人忧心忡忡地补充:“王家绝非善类,其他几家也不简单,我们携带众多辎重马车,目标太大,若被他们或别的势力盯上,趁夜袭击……”

“就算我们留在城内,若他们真有心动手,客栈也未必安全。而且这家客栈的掌柜刚才已表示,入住前不清楚我们的情况,如今知道我们得罪了王家,他们也怕得罪王家,不敢留我们过夜,我们今晚估计就得出城。

那县丞与王家关系莫逆,真出事,恐怕指望不上官府。依我看,不如趁现在天色未全黑,立即出发!”

众人意见不一。

苏雨薇揉了揉眉心,看向一旁的程玉刚:“程叔,你的意思呢?”

程玉刚沉吟片刻,开口道:“大小姐,据我所知,出清河县往东南百来里,有一处名为三河镇的城镇。

若我们驱使烈风马全力赶路,在日落之后大半个时辰,应能抵达了,不如我们去那里落脚吧。”

苏雨薇权衡利弊,眼下确实不宜久留。

她当机立断,做出了决定:“就依程叔所言,以防夜长梦多,立即收拾,半刻钟后出发,前往三河镇!”

“是!大小姐!”众人齐声领命,立刻行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