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局面，的确是元茵万万没有想到的。
如果她杀了哈马斯，她不会死。
但绿洲会消失。
一开始她进入锈界成为玩家，想的只有自保。
之后她奔波这么久为的是什么……她不会为了一时之气而前功尽弃。
元茵深吸口气，冷静下来：“既然这样，那就继续推动内测，乃至公测，把绿洲的所有人都转入锈界，到时候我一定会亲手杀了哈马斯。”
令元茵想不通的是，数据联盟为什么要保哈马斯的命？
难道跟云顶有关？
按照哈马斯说的，他死亡会导致《绿洲》游戏的崩溃，难道这种崩溃会直接影响到云顶？
“哈马斯那边暂时不能杀，查奥斯也滑不留手的，这两个人都不好对付，接下来你准备做什么？”雅典娜问。
“收拾克拉克家族。”元茵说。
她踏足极北地区，本就是冲着克拉克家族来的。
“你准备怎么做？”雅典娜问。
\"找人合作，收集情报，散布黑料，给克拉克家的少爷小姐们设局。\"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最后，瓜分这个腐朽的家族。\"
投影中的雅典娜微微蹙眉：\"听上去...似乎不太容易，这种百年大族不是那么好撼动的。\"
\"急什么。\"元茵望向远处的那一片建筑，呼出的白雾在空气中凝结，她的目光锁定在一间赌场上，那里正飘着一个帮派的旗帜，\"在动克拉克家之前，我打算先扩张黑市。\"
“你是说极北区域的那两个小帮派？”雅典娜说，“你要收编他们？”
\"没错。\"元茵的指节捏得发白。此刻她胸中翻腾的怒火正无处发泄，白熊帮和鲸骨帮这两个黑势力正好撞到了她的枪口上。
谁让这两个帮派的成员，都打劫过她呢。
虽然即使没有这个借口，她也依然会对这两个帮派下手。
……
地下仓库里，昏黄的灯光在潮湿的空气中摇曳，映照出围坐在长桌旁的一张张阴沉面孔。
白熊帮的核心成员悉数到场，空气中弥漫着劣质烟草和铁锈的味道，但此刻没人说话，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主座上的黑爷身上。
黑爷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左脸有一道狰狞的刀疤，从眉骨一直延伸到嘴角，让他的笑容看起来格外阴森。
他慢条斯理地抽着雪茄，烟雾缭绕间，那双黑色的义眼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最后缓缓开口——
“克拉克家族给了最后通牒。”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像是砂纸摩擦铁皮，让人不自觉地绷紧神经。
“三天之内，灭掉鲸骨帮，否则……”他顿了顿，烟灰簌簌掉落，他眉头紧皱，继续说道：“否则，克拉克家族会先灭了我们。”
听到这个消息，现场一片死寂。
下一秒，整个仓库炸开了锅！
“操！鲸骨帮背后有黑市的武器支持，我们拿什么打？！”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猛地拍桌而起，金属材质的桌子被震得嗡嗡作响。
“就是！他们连治安署都敢硬刚，我们上去不是送死？！”另一个瘦高个咬牙切齿地附和。
黑爷眯起眼，脸上的刀疤在灯光下显得更加狰狞。
他缓缓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但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威胁：“这是命令，不是商量。”
角落里，二把手老疤终于开口了。他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硬汉，右臂上缠着绷带，那是上个月和鲸骨帮火拼时留下的伤。
“黑爷，兄弟们不是怕死。”老疤的声音低沉而克制，“但这次不一样，鲸骨帮最近从黑市搞了一批能量武器，我们手里的家伙根本拼不过！”
黑爷冷笑一声，雪茄的烟雾从鼻腔喷出，像是一条蛰伏的毒蛇。
“拼不过也得拼，谁要是怂了……”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老疤身上，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我不介意先清理门户。”
仓库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老疤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但他没再说话，只是缓缓坐了回去，拳头攥得咯吱作响。
而在仓库的角落，一个二十出头，名叫阿杰的年轻人，正死死盯着黑爷，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光。
他是白熊帮最年轻的骨干，身手利落，脑子也快，在这一片里混得风生水起。
但现在，他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他能听得出来，黑爷这是要兄弟们去送死。
他压低声音，对身旁的几个心腹兄弟说了几句。
“杰哥，我们怎么办？”一个瘦小的少年紧张地问。
阿杰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联系其他兄弟，准备撤，我们离开极北区域，去西区。”
“可是黑爷肯定会派人盯着我们的。”
“如果黑爷真要逼我们去死。”他冷笑一声，手指轻轻敲了敲腰间的手枪。“那我们就跟他拼了。”
看着全息投影中的画面，元茵注意到了这个叫阿杰的年轻人。
“就他了。”
彻底冷静下来后，元茵没有直接杀上门去，而是选择换了一种方式。
“年轻冲动、头脑灵活、有想法，还跟黑爷不对付，的确是个很好的人选。”雅典娜说。
“帮我联系这个阿杰，就说我手里有他需要的东西。”元茵说。
“好，我这就联系。”雅典说，“我猜他一定会上钩的。”
……
极北之地的夜晚，寒风裹挟着细碎的冰晶，在狭窄的巷道间呼啸而过。
阿杰裹紧他那身皮夹克，快步穿过无人区外围的垃圾堆。
他的脚步很轻，很小心。
自从黑爷在会议上宣布要送他们去送死，他就一直在暗中联络帮派里不满的兄弟，准备找机会反抗。
但反抗，需要武器。
就在他拐过一处盖满了积雪的集装箱时，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拦在了他面前。
阿杰猛地顿住脚步，右手瞬间按上腰间的枪柄——
“别紧张。”
阴影中，披着黑色斗篷的元茵缓步走出。
“你是……？”阿杰警惕地盯着她，手指仍紧贴着扳机。
元茵微微抬头，面容依然隐藏在兜帽中，她声音低沉地说道：“送情报。”
阿杰皱眉：“你就是联系我的，那个黑市的情报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