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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连接主楼与听雨轩的九曲回廊,月色如水般倾泻而下。萧梦琪一路笑语盈盈,从园中景致说到神都风物,间或穿插几个关于精灵的俏皮问题,清脆的声音在夜色中荡开,丝毫没有冷场。

听雨轩临水而建,巨大的落地明窗将室外精心打造的荷塘月色引入室内。轩外莲叶田田,几支晚荷在灯影与水光映照下亭亭玉立,粉白的花瓣边缘镀着一层银辉。

轩内陈设延续萧宅一贯的奢华与雅致,一张可容二十余人的紫檀木圆桌居中而置,木纹如云似水,温润厚重。桌上珍馐罗列,从时令山珍到海味奇馔,盛在官窑青瓷与鎏金银器中,俨然一幅活色生香的富贵图卷。

杨老夫人已端坐于主位右侧,气度雍容。萧曼彤与萧思婉则陪侍左右,一个执扇轻摇,一个捧茶低语。崔慧怡则居其下首,面上已恢复往日端庄,偶尔接话时唇角弧度分毫不差。萧廷桉静坐母亲身侧,眉目低垂,似在沉思。

见萧老爷子一行人进来,杨老夫人眼角笑纹舒展:“可算来了,就等你们开席了。”

众人依次入座,萧老爷子自然坐于主位,萧廷远则坐其左侧下首,再往下便是萧廷昭。杨老夫人目光落在林乐微身上,温声道:“乐微丫头初来,就挨着廷昭坐罢。廷昭,你多照应着些。”

萧廷昭早已拉开身侧的檀木椅,自然地朝林乐微做了个“请”的手势。

萧梦琪眼波流转,立刻笑吟吟地挽着林乐微走过去,“祖母说得极是!兄长照顾妹妹本就是天经地义。”她轻轻将林乐微按坐在萧廷昭身旁,“大哥平日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如今可算有人能治得住他了。”

萧廷昭闻言只是淡淡一笑,并未反驳,目光却不着痕迹地落在林乐微身上,带着无声的安抚。

席间传来几声轻笑,却都在萧老爷子威严的目光下收敛了神色。萧家最重规矩,尤其用餐时讲究“食不言”,偌大的厅堂内只余细微的杯盘轻响和侍者布菜的脚步声。

寂然饭毕,萧老爷子率先起身,众人随之离席,移步至临水的敞轩水榭。水榭四面轩窗洞开,晚风裹挟着清冽荷香穿堂而过,与室内袅袅升腾的沉水香悄然交融。比起方才用餐时的静默,此刻的氛围明显活络了许多。

林乐微坐在萧廷昭身侧,指尖轻触茶盏温润的瓷壁。萧梦琪挨着杨老夫人坐在湘妃榻上,正绘声绘色地讲述神都近日趣闻,说到兴起处忽然转向林乐微:“乐微初来神都,待你安顿妥当,我定要带你好好逛逛。”

萧思婉适时接过话茬,嗓音如清泉淙淙:“恰巧近日神都新开了几家以灵力场为主题的茶肆与休闲场所,乐微妹妹若有兴致,我们姐妹可一同前往。”她眼波温柔,笑意真挚。

林乐微唇角微扬,勾勒出恰到好处的弧度:“乐微初来乍到,多谢两位姐姐厚爱。”她声音清雅,举止得体,既不显得过分拘谨,也不失礼数。

杨老夫人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眼角笑纹更深了几分:“好孩子,既是一家人,不必如此见外。”

她轻抚腕间翡翠镯子,话锋一转,“你三婶已着人将揽月楼收拾妥当,那里临湖而建,夏日里最是凉爽宜人。正好与梦琪同住,你们年纪相仿,也好作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