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将塞坦城的改变展现给楚厌，就像是交出了一份作业，可现在这份作业被灾难无情地撕碎了。
楚厌轻轻摇头：
“我知道的，塞坦城变得很好，也许……还能变得更好。”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毁灭的话，楚厌在心中接了一句。
莱茵希琳看着她，那泛红的眼眶终于溢满了泪水，甚至她的身躯都在微微抽搐。
楚厌无奈苦笑：“怎么了？”
“你是不是要走了？”莱茵希琳带着些哭腔道。
闻言，楚厌愣了一下，沉默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你就站在这里，但我却感觉你在离去……我心里变得空落落的，以前哪怕你在这世界上的其他地方，我们相距千万里，可我也没有这种感觉。”
楚厌还是沉默，许久之后叹了口气。
“香槟小姐，我希望我们还能再见……”
莱茵希琳眼眸睁大，楚厌的声音忽然变得无比缥缈，他就这样直接消失了，她终于无法忍耐，泪水从眼眶中奔涌而出。
接下来，楚厌又出现在了许多地方，见了一些故人，然后决绝地离去。
他接着出现在黑冥大陆。
黑冥国残破的国都中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空洞，妖王们消失后，巴勒克和各国高手全力进攻灵能改造者，将他们击退，此刻各国战士都在回收战友们的尸体或者遗物。
胡虎茫然跪在空洞边，终端里柳陌的头像已经显示无法连接。
“胡虎……节哀吧。”
刘煜叹着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主动对胡虎开启了五感串联，表情也充满悲痛，试图借此分担一些。
“胡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胡虎猛地看向一旁。
“楚大哥……我们……”
“我已经知道了。”楚厌轻轻点头，“柳陌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大哥，柳姐还能回来吗？我不想她当什么英雄。”
“如果是对这个世界影响不大的人，我或许可以尝试……但是柳陌……”
楚厌有些无言，忽然一道身影疾速飞来同样落在空洞边缘，是巴勒克。
“楚先生。”巴勒克看向楚厌，眼神有些疑惑，转而变得震撼。
“你……你现在是？”
“我已经不属于这里。”楚厌回似乎答非所问道。
闻言，即使以巴勒克的见闻也不由怔怔起来，实力越强的人越能够感觉到此刻楚厌的恐怖，巴勒克就是如此。
“你好像对于我出现在这里一点都不好奇？”巴勒克忽然问道，两人上一次见面还是在时光书屋中，对于巴勒克来说相隔了几百年。
楚厌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开口道：“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胡虎一愣：“楚大哥，你要去哪？”
他话音刚落，楚厌就已经凭空消失。
楚厌把行将就木的陈知拙带回了使徒总部，当第一使徒陈四季看到仿佛走到生命尽头的老人，第一时间都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的师父。
最后，他出现在流云城，来到倾斜的梦想大厦前。
奇异的力量涌现，梦想大厦前的半空中逐渐开始产生强大的辐射，在一道很久以前就已经留存在此的高维能量的引导下，辐射能中逐渐凝聚出一道男子的身影。
楚厌看了一眼从辐射能中凝聚出的男子，眨眼便离开了流云城。
见完故友他再次回到了失落大陆，重新坐回了枯藤囚椅之上。
“惊鸿，事情基本了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主人，我再确认一次，您确定要全功率开启无尽高楼功能模块吗？】
“确定。”
惊鸿出现了少许延迟。
【收到。】
楚厌突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牵引力，他知道自己正在返回高维世界，毕竟他是通过降维通道来到四维时空的，对于四维时空来说他已经是一名访客，高维世界才是他所该在的地方。
他没有抗拒这股力量，下一瞬间他就回到了高维世界。
【无尽高楼，正在启动。】
楚厌忽然怒目圆睁，他再次感觉到了那种要将自己击碎的痛苦，紧接着他的瞳孔像是失去了焦点，在某一秒，他的所有感官全都失去作用，然后又恢复，但他眼前的世界变成了他暂时无法理解的模样，在他看来这里简直就是一片混乱。
然而无尽高楼还在继续！
痛楚再次袭来，他的双眼中充满迷幻色彩，好像再次来到了新的世界，还未试图观察，那种痛苦就又出现。
这样的过程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
“维度没有尽头……”他在心中不断重复。
维度没有起点没有终点，就像无限套娃一样，永远都有更高处，楚厌不知道维度引擎将会把自己带到哪里去。
他的意识中也早已没有了时间概念，不知道这样过去了多久，久到楚厌已经闭上了双眼。
忽然，楚厌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无比炽热，他猛地睁开眼，三轮赤红而灿烂的巨大火球倒映在他的瞳孔之中！
这不是什么火球，而是三颗恒星！三轮烈日！
这三颗恒星静静围绕，周围一片漆黑，看不见任何其他星辰，而楚厌此刻就处于恒星们的中央。
他忽然看见了另一道同样漂浮着的身影，紧接着一股吸力从那道身影中诞生，他彻底不受控制地飞向那道身影。
【主人，无尽高楼已暂停，另外，维度引擎信息有所更新。】
惊鸿的声音再次在脑海中响起，紧接着他便将维度引擎的信息展现出来。
包括所有功能模块和衍生模块在内的一切也都展现在楚厌面前。
他浏览着这些信息，很快被其中的一条吸引。
【高维模式：使用次数2，时空幽灵诞生数量2，全部时空幽灵已返回本体。】
“使用次数……2？”楚厌喃喃道。
他环顾周围，目光直视那些恒星，隐约觉得这幅画面曾多次在睡梦中出现，而此刻，三轮恒星中央再也没有了第二道身影。
楚厌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生活在三元纪的我，本就是高维模式创造出的时空幽灵？现在，我与‘本体’融合了？”
此刻楚厌试图翻遍自己的大脑，但他发现自己的记忆里并没有多出什么，难道‘本体’一直保持昏睡的状态？
“你，来，了。”
突然，一个声音一字一顿地响起，楚厌浑身一震，目光看向其中一颗恒星。